第一章:童年(3)
不久,格雷斯爱上了一个比她小十岁的男人,欧文·西里曼·戈达德。他是一个替身演员,是一位有着三个女儿的父亲。格雷斯在1935年结婚了,由于经济拮据,她不得不将诺玛·简安置到孤儿院里。三、孤儿院从1935年9月到1937年6月,接近两年的时间里,诺玛·简都呆在孤儿院里。尽管格雷斯常常去看她,带她去看电影,买衣服,甚至还教她如何化妆,所有这一切都不能弥补孤儿院给她的创伤。1935年9月13日,诺玛·简被送到洛杉矶孤儿院,居住号是3463。在孤儿院里,诺玛·简饱尝了生活的辛酸。对于孤儿院里的生活,长大后的梦露曾对人说:“我知道,有人认为孤儿院并不那么可怕。我也知道,这类收容孩子的地方后来有了很大变化,现在或许已经不那么阴森了……但即使是世界上最现代化的孤儿院,也仍旧是孤儿院。”她在孤儿院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刚到孤儿院时,她住在放有25张床的宿舍里,按照孤儿院的规定,住在这间宿舍的孩子,如果表现好,就可以往上挪,从1号床依次升到25号床。因此25号床也就成了“荣誉床”。睡在25号床的孩子便有希望到另一间床放得少的宿舍去住。诺玛曾经凭着自己的乖巧和懂事获得了这样的机会,换到床位较少的房间去。有一天早上,诺玛起床晚了。她在床上飞快地系鞋带,然而舍监还是等得不耐烦了,朝她高声吼道:“滚回25号床去!”孤儿院的孩子们每天早晨6:00起床,去上学之前,要完成所有应该做的杂事。每个孩子都有一张床、一把椅子和一个柜子,他们要按照要求将它们擦拭干净、一尘不染。如果有关机构来检查,哪个孩子的东西没有收拾干净,他将得到十分严厉的惩罚。诺玛是个勤快的小姑娘。她常常在每天上学之前,打扫宿舍——挪动床位、扫地、掸灰尘;或是去打扫浴室——她愿意去打扫那里,因为活计简单,只是用拖把拖地面,而那里的尘土又不多。除此之外,她还要和其他孩子在星期日去厨房帮忙,主要是刷洗器皿——100个孩子使用的盘子、汤匙、叉子和铁杯子。因为在厨房干的活比较重,诺玛再干完这些活之后,可以挣到零花钱——每月5美分。但如果星期日有课,需要去学校,就少挣1美分。这样算来,一个月有四个星期日,到月底还能剩1美分。诺玛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将剩余的1美分攒起来,到圣诞节的时候,就用这点积蓄,给最好的朋友,买件小小的礼物。每到晚上,孤单的诺玛就感到非常害怕,她害怕黑森森的夜,害怕摇晃的树影,凄惨的猫叫。在同伴酣畅的睡觉声中,她常常一个人睁大眼睛,拼命擦拭从眼角不断往外涌出的泪水。她站到宿舍的窗前,看着远处房顶上闪烁的“雷电华电影公司”的霓虹灯广告牌,期盼着妈妈来接她回家。若干年后,长大成人的诺玛——大明星梦露到雷电华电影公司拍摄《夜晚的撞击》时,曾在寂静的夜里,爬上屋顶,为的是看看她曾经住过的孤儿院——在她童年梦魇中的孤儿院!但多年过去,许多高楼大厦建起来,阻挡住了梦露回望童年的视线。1935年的圣诞节,非常想念的妈妈的诺玛给自己从孤儿院外面寄来一张明信片,署名是“爸爸、妈妈”,这遭到了孤儿院里的孩子们的哄笑,他们大声对她喊:“你是孤儿,根本没有爸妈!”“我有,我有妈妈!也有爸爸,我爸爸是克拉克·盖博!”她不理会孩子们的嘲笑,大声反驳。梦露回忆说:“世界对我展现了它冷酷的本质,我不得不伪装,以便——我不知道——去堵住这种冷酷。整个世界里所有的一切在某种意义上对我来说已经关闭了(我自己有这种感觉)。我能做的全部只是幻想着任何可能的‘假装游戏’。”这其中的一切滋味,恐怕只有梦露自己才能体会吧。这一段经历对玛丽莲·梦露来说是刻骨铭心的,以至于在她逝世前一年——1961年,访问墨西哥儿童院的时候触景生情,忍不住失声恸哭,并向儿童福利部门捐赠了一笔为数不小的款项,她动情地对人们说:“我在孤儿院住过,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尽管生活非常艰苦,但诺玛的身体长得很快。9岁时,她身高就已经达到163cm,比其他同龄的孩子高得多,总会被别人误认为已经年满14岁。但是她很瘦,稚气而俊俏,有一双大大的蓝眼睛和长长的睫毛。这个小姑娘在别人眼中已经是个亭亭玉立少女了。孤儿院的女院长慈祥和蔼。她非常喜欢诺玛,经常把她叫到办公室去聊天。她说:“诺玛,你的皮肤很好看,可是太亮了。来,我给你擦点粉吧。”说着,院长就把诺玛拉过来,把自己的香粉扑在小诺玛的脸上。“这样就更好看了,孩子。你真像个明星!”院长高兴地说。但尽管诺玛受到这样的“优待”,她还是想家,想妈妈。“我们偷偷地逃出去吧!”她和其他的孩子商量。他们定好了日子,一起逃出了孤儿院的大门。可是,刚穿过孤儿院前面的的草地没几百米,便被抓回来了。“别—别—别告诉院—院长。”诺玛祈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