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洋“野鸡大学”纷纷现身(1)
“这几天,我和我的同学一直在讨论怎么办,这学费退还是不退?我们处于一个两难的境地。”《中国青年报》2003年7月14日一篇《洋野鸡大学国外臭国内香》报道后,不断接到美国檀香山大学在中国各地学员的电话,很多学员都表示自己非常矛盾和痛苦。报道中没有提及的一些美国大学的学员也纷纷打来电话咨询:“我上的这所学校是不是也是‘野鸡大学’?”如果早知道美国不承认这个学校,我们不会去上这个学的,“我感到快疯了!”上海学员张山(注:出于可以理解的原因,本文中所提及的学员姓名均为化名)说:“如果退学,即使我拿到四万元人民币,但这件事给我造成的创伤是无法弥补的。读这个学校是我人生规划的一部分,我花两年的时间去学习,学完后我有进一步的安排。退学费这条路是我们很多人不愿去走的。但如果不退,大家都知道这个学位没人承认,拿出去,人家会说我拿了一个《围城》里面所说的克莱登大学的学位,人家不仅会怀疑我的能力,甚至还会怀疑我的人品。你们的报道早一点出来就好了。”张山说,他是2001年年底入学的,2003年4月底拿到毕业证书。现在还有很多同学没拿到毕业证。他说:“选择这个学校,倒没想到会不会在国内得到认证,只是想着能得到美国的认证就可以了。”张山说:“我是从报上偶然看到广告的,四万元(人民币)的学费是我知道的最低的价格了。上海的学校MBA一般都在十万元左右,EMBA在20万元左右。我打了个电话过去咨询一下,像报纸上登的一样,对方说得天花乱坠。我对国外的教育不太了解,但他说了那么多认证,尤其是我国驻美大使馆的认证打动了我。另外,他说中方合作单位是上海某学院(当时没说是下面的培训中心),这个学院的名誉院长还是上海市一位很有名气的政府官员。这两点让我动了心。”张山说:“在我的同学中,我算是年纪比较小的,今年不到30岁,我还有机会去读政府承认的学校。而我的同学中年纪最大的已经52岁了,他们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现在,同学们心态各异,大部分同学尤其是年龄大的同学不打算退学费。他们有人认为能不能得到社会承认不要紧,反正自己单位承认;有的人是公费读书,证书退回去后,无法向单位交待;还有人甚至抱有侥幸心理,也许过一段时间,大家就会淡忘这件事,我的学位还可以拿出来用。”张山说:“虽然我很痛苦,但我还是要感激《中国青年报》让我们知道了真相。在中国现行教育体制下,很多人有求知的愿望,但教育资源又非常有限。如果一些高校的教授有余力的话,完全可以组织起来,把知识传授给更多的学生。”学费退不退,很多学员都很矛盾。深圳一位EMBA学员尹君在给记者的电话中说,他们班有一百来个同学,现在大家正准备开会讨论如何解决这件事情。他说,同学们大多在各自的单位都有比较高的职务,不管能不能退回学费,对大家名誉上的损害是无法弥补的,一部分人认为不仅要退回学费,还想讨个说法。有没有门槛低一点的学校,能拿到一个被承认的文凭?年过半百的美国檀香山大学北京学员孔文说,他们很多人并不在乎这个学位是不是得到国内的承认,就是想学到知识。他上的这个班课程安排还是不错的,授课教师也多是清华、北大等高校的教授,还是学到了很多东西。当记者问他:“如果同样的课程安排,同样的老师授课,两年下来你只能拿到一个结业证书,而没有这个美国的学位,你会选择去上这个班吗?”孔文回答说:“当然不会。我出去讲课我就需要一个洋文凭,如果我是大专学历,我就是讲得再好也没有用。”有学员说,像MBA这样的商务课程非常注重实践经验,但在我国,MBA和其他专业一样,都需要通过统一考试,所以毕业的时间越短,你考上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像我们的很多同学在商场上身经百战,非常成功,也都非常渴望能够提高自己,却无法通过这样的考试。美国檀香山大学在深圳的一位学员得悉2003年7月31日前《中国青年报》可代为索赔的消息后,立即发来E-mail索取索赔所需的法定表格。他还说在这种“中外合作”中,教室、师资、教材都是中国的,而美国大学提供的就是一个所谓的“国际认证”的学位,他说自己也很矛盾。打算索赔的部分北京学员说,他们班上一位张姓学员去年去过美国檀香山市,想去檀香山大学看看,向当地人打听,却没有人知道这所学校,打电话永远都是电话录音。回来后,他和同学们一说,大家心里也有点疑虑,后来想大概是因为学校比较小吧。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自己的工作很忙,没有时间复习功课,也不可能辞了职去读书。他们问记者:有没有一个门槛低一点的学校,而且能拿到一个被承认的文凭?一位先生坦言:“老实说,这就像是包装,我所做的工作要求我必须要有这些头衔。”退学还是不退,美国檀香山大学的很多学员十分矛盾,而其他洋“野鸡大学”的学员也很苦闷:这学是上还是不上?也有一些美国某大学的中国学员对照“野鸡大学”症状后寻求证实:“我上的这个学校是不是‘野鸡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