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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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登徒子夺初吻】

苏禧和唐晚坐马车来到明觉寺山脚下,为了表示心诚,两人弃车步行,一路爬到了山顶。

她这两年既是跑步又是习舞,体力颇好,爬这点山路根本不费事,步伐轻松,小脸挂着浅盈盈的笑,体态轻盈得跟只小燕子似的。

唐晚气喘吁吁,一路歇了四、五回,中间苏禧还拉着她走了好长一段路,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她已经累得话都说不来了。

她们两个带来的丫鬟也好不到哪里去,唯有苏禧面色如常,跟着门口的知客僧进了寺庙,走进大雄宝殿上香、拜佛,又求了一支签,是第七十七签。

门口解签的僧人说是上上签,她大喜,赶忙让听雁添了一百两的香油钱。

等唐晚也上过香後,两人又一起去後院找明空住持画平安符。

画完平安符後,苏禧照旧问明空住持,「大师,可否让我去贵寺的藏经阁看看?」

她这两年常来明觉寺的藏经阁借书,因为明觉寺的藏经阁不仅藏着经书,还有许多前朝孤本,她几乎成了藏经阁的常客。

明空住持点了点头,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她依然只能一个人进去。

苏禧向明空住持道了谢,走去後头的藏经阁,让唐晚和两个丫鬟在外面等着。

唐晚有些不满意,抱怨道:「幼幼,那住持怎麽只肯让你进去?我虽然不爱看书,但也不会把他的书给糟蹋了啊。」

苏禧忍俊不禁,笑了笑方央求道:「唐姊姊就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吧,我很快就出来的。藏经阁是佛门要地,住持大师肯让我进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唐晚无奈地道:「好吧,我在外头等你。」

苏禧走进了阁内,一楼的书她已经翻阅得差不多了,倒是二楼和三楼她从来没有涉足过,因此她决定今日去楼上看一看。

她踏上木梯,一步步走向藏经阁的二楼。

二楼比一楼更昏暗些,连一扇窗户也没有,只有墙上每隔几步挂着的油灯。

入目是鳞次栉比的书架,苏禧在前面几排看了看,都是些类似《心经》和《妙法莲华经》的经书,她只好往後走了走,可越到深处越觉得漆黑,若非墙上挂着灯,她几乎看不清书脊上写了什麽字。

好不容易找见了想要的书,苏禧看着头顶的《法言义疏》,正要伸手去取,忽然听见後面传来一声低咳。

苏禧一惊,动作僵住。

怎麽这藏经阁里还有别人?

过了一阵子,那声音没有继续,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可她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她犹豫了一下,走出榉木书架,往书架後面望去。

墙上的莲花油灯下摆了一张长榻,榻上躺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袭墨色直裰,身姿颀长,弯着一条长腿,脸上盖着一本经书,正在睡觉。

苏禧怔怔地看去,经书盖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弧度完美的下巴和一张薄唇,在昏暗的光下,既有一种温润似玉的儒雅,也有一种气定神闲的闲适。

苏禧见是一名男子,抬脚就要离开,对方却先动了动,抬起手拿开脸上的书,缓缓坐起身。

许是刚睡醒,他垂眸顿了一会儿,接着漆黑乌瞳朝苏禧看过去,「幼幼?」虽是疑问,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惊讶。

苏禧看清了他的脸,正是卫渢。她从惊讶中回神,问道:「庭舟表哥怎麽在这……」睡觉?算上这一次,他们已经在藏经阁相遇三次了,这藏经阁莫非是卫渢的不成?

「我与明空住持是旧识,所以常来这看书。」卫渢从榻上坐起,嗓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他抬起手按捏了捏眉心,问苏禧,「你来这里借阅什麽书?」

她指了指最上面一层,「这本《法言义疏》。」

他唇角微弯,「很少见姑娘家看这种书的。」法言义疏是哲学着作,其中内容晦涩艰辛,一般姑娘家都不喜欢看这种书。

苏禧用手指摸了摸脸颊,轻轻地道:「我就是偶尔翻一翻。」正说着,就见卫渢已经走到了她跟前,伸出手准备帮她拿书。她往後退了退,後背抵着厚重的书架,抬眸一看,身前是他挺拔修长的身躯。

卫渢拿书时竟然也不避着她,将身子微微前倾,胸口就在她眼前。

苏禧盯着卫渢身前衣襟上的柿蒂窠纹,直觉这样有些不妥,脚步微微挪了挪,想往一旁闪避。

他意识到她要干麽,顿时抬起另外一只手臂,放在她肩膀旁的榉木书架上,挡住她的去路。

这下好了,苏禧整个人都被困在了书架和他之间。

她仰起头,仅能瞧见卫渢的下巴,看不清他的表情,不晓得他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只能无奈地道:「庭舟表哥,我自己拿吧……」

卫渢取下了《法言义疏》,却没有给她。他垂眸看着身前的小姑娘,见她表情略有些无措,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瞅着自己,那张花瓣般的唇瓣一张一合,好像说了什麽,他没听清,只觉得有些吵,便低头找到她呶呶不休的小嘴,在她震惊错愕的眼神中亲了下去。

藏经阁内寂静无声,唯有墙上的油灯在慢慢燃烧,偶尔发出轻微的哔剥声。

楼下的唐晚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正在同听雁说话,「幼幼怎麽还不下来呢?」

听雁道:「回唐姑娘,姑娘兴许在找书,请您再等一会儿吧。」

声音不大,但是可以清晰地传上二楼,传到苏禧的耳朵里。

她们自是不知,此时的一处书架後面,高大俊挺的男子将一个娇小纤细的姑娘禁锢在书架之间。男子俯身,薄唇贴着她柔软的唇瓣,张口含了含,鼻端闻到了一种香香甜甜的气味,不浓烈却很好闻。

卫渢闭着眼睛,呼吸略有些重,扶着书架的那只手不知何时放到了苏禧的腰上。他含着她的唇瓣尝了尝,有些不满足於现状,想要撬开她的牙齿好好地品尝。

他的手臂一点点缩紧,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在了苏禧身上,头脑昏沉沉的,却知道怀里的小姑娘僵硬得像块木头。

苏禧杏眼睁得大大的,唇上忽然贴上来的温度让她脑子「嗡」的一声,好像有一根弦忽然崩断了。

苏禧後背抵着书架,卫渢重重的身体压着她,磕得她後背微疼。她终於回神了,轻轻地「唔」了一声想要挣扎,手臂才刚刚一动,就被卫渢紧紧握住,动也动不得。

她又羞又恼又惊讶,死死地闭着牙关,不肯让他有下一步动作。

好在卫渢没有继续坚持,他的头渐渐往下,薄唇贴着她的耳垂一直滑到脖颈,然後埋在她的颈窝。过了许久,他仍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

苏禧恼羞成怒,抬起手推他,「……你、你走开!」双手碰触到他时,她愣了愣。

明明不是夏天,苏禧却发觉卫渢的身子烫得要命,像一个燃烧的火球,透过他的衣料传入自己的手心。大概是刚才太震惊,所以没注意他的体温不正常,现在一冷静,才发现他喷洒在自己颈窝的热气烫得惊人,难怪她刚才觉得热……

可是就算他生病了,也不能随便亲她啊!

苏禧脸蛋被气得红红的,一双大眼睛水波潋灩,湿漉漉的含着雾气,既愤怒又委屈。

卫渢仍然紧紧地搂着她,身体的大半重量都搁在了她身上,察觉她想走,手臂一紧,嗓音低哑,缓缓开口,「幼幼。」

她眼眶红红的,语气带了点哭腔,「放开我。」

小丫头被他吓坏了。他没有放开她,眉头微微蹙了蹙,抱着她娇软的身躯,哑声道:「我有点难受。」

她不吭声。

他又道:「还想亲你。」

这句话就像踩了苏禧的尾巴,她忽地一把推开卫渢,也不知是她手劲大了,还是他生着病耗光了最後的力气,反正她是轻轻松松地把他推开了。

她一恼,愤怒地瞪着他,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麽《法言义疏》还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通通从书架搬下来一股脑地往他身上砸去,口中骂道:「你……不要脸,登徒子!」

他被她推得踉跄了下,还没站稳,一堆书便劈里啪啦地朝他砸过来。他眯了眯眼,後退两步,只见炸了毛的她提着裙子慌慌张张地从楼梯上跑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卫渢盯着楼梯口看了许久才走回长榻边躺上去,拿起佛经重新盖到脸上,只露出个下巴,少顷,薄唇缓缓扬起一抹浅笑。

而此时的藏经阁外,唐晚左等右等,仍不见苏禧下来,本来想进藏经阁里看看,可是门口的小沙弥拦着她,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她进去。

她好不容易等到苏禧下来了,见苏禧手上一本书也没有拿,匆匆忙忙地埋头就走,活像後边有什麽豺狼虎豹追着似的,她连忙跟上去,见苏禧一张小脸红通通的,眼眶也红,疑惑地问:「幼幼,你不是上去借书麽,怎麽耽搁了这麽久才下来?你怎麽了,里头发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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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皇后命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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