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但他喝完之後似乎没有想要离去的意思,仍是坐着,不经意地瞅见电视里正在上演的情节,忍不住剑眉微挑,带些疑惑地问:「你在看恐怖片?」
「是啊。」
「怪不得你刚才在门口跟我说那种话。」
提及那个话题气氛真有些尴尬,她感觉很不好意思,连忙打着哈哈无奈笑着。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口味真特别,我以为女孩子都怕这个?」
「没有啦,这是以前养成的习惯,现在都改不掉了,闲下来的时候看看也蛮好的,还能适当减压。」这个男人竟然还十分自来熟的跟她闲话家常,他不是只是来喝水的吗?
老实说,她很想把他扫地出门,真的,但她并不想得罪邻居,害双方演变为日後碰面拿你当仇人,恨不得拿扫把打死你的状况。
再来就是她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她好像曾在哪里见过他,到底是哪里呢?
「减压?你工作很辛苦?」男人问得很漫不经心。
「不是,是以前的一些事,呵呵……」她仍是想不起他是谁,或许,只是个错觉?
「你还是你,一点也没变。」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说了什麽?」抱歉,她思考得太专注了,以至没听清他刻意说得很含糊的小声嘀咕。
「我是说,你真特别。」
「没有吧,我一点也不特别,你看我这张脸,不是艳又不特别美,再来,我要真有什麽惊为天人的一技之长能让我发一笔横财,我早就跑去住高级公寓什麽的了,哪里还会窝在这里?」
「不,我的意思是你本身给人的感觉很特别,跟你说的那些没多大关系。」
「是吗?」真是……见鬼,按照他的说辞,他又不像想要搭讪她,她搞不懂他为何想要大剌剌地赖在她这里。
不过,有一件事她十分确定,那就是从刚才见面开始,她发现她竟然无法拒绝这个男人的任何要求。
但是,她记得,她无法拒绝的这种状况只会在面对某个人的时候生效……糟了,她怎麽觉得眼前的男人越看越像那个人,她该不会是被帅哥敲门搭讪,一时间开心过头,以至产生幻觉了吧?
「那个,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这麽晚都不睡,明天不用上班吗?」好吧,既然无法将他赶走,她唯有用暗示的。暗示,这种技巧她很擅长。
「我刚回来,要去朋友经营的杂志社工作,明天去报到,不用太早起来。」
「原来如此。」他不用太早起床,不代表她也不用……话说,其实她也是不用起太早的人,但这不代表他就能一直赖在她这,「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你刚回来?」
她突然抓住重点,而他只是轻轻扯笑,那笑容很好看,但他本身就酷酷的,很难给她温和好相处的感觉,那个笑容,莫名令她打了个寒颤。
「我是想说我刚到这边。」他刻意诱导她。
「你之前不住这?」
「是的。」
「是这样啊。」她懂了。
他应该是从其他地方搬过来的,现在仍属於人生地不熟的状态,他一个人生活蛮可怜的,既然敲了她的门,就是希望她这个邻居日後能对他多多关照。
「那……你是不是因为刚搬来,东西都没收拾好,房间很乱,没有睡觉的地方,那你要不要在我这借住一晚上?」算了,她心软,她好人做到底,不介意收留他。
反正她家又没有存放什麽值钱的东西,他睡沙发,而她回房锁门睡自己的床,大家各自一夜好梦。
「不用,我只是想在你这里多待上一会。」
他是想在她这里多待上一会,这种话已经等於是对她有好感,从而对她发出追求了吧?
但是,拜托,先给她等一下。
她没有那麽自恋,也从不高估自己,她根本想不到自己有何魅力能令一个帅哥大半夜敲她家的门。先是藉故喝水,又说想多留一会……
「我有个疑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他们见过,他对她一见钟情,又或者经常碰见,奈何她只顾着低头看手机或擡头看红绿灯,根本就把他当成路人甲?她脸皮太薄,後面这段不敢问,只敢放在心里。
「你是不是误会什麽了?」男人又笑了,笑她的胡思乱想,「我是看你一个女孩子住,这麽晚了还在看恐怖片,而且你好像很专注,音效又有点夸张,我怕你遇上危险,能多待一会是一会。」
「我习惯了,你不要看这栋公寓这样,不比那些高级公寓,其实这边治安不错,没出过什麽事。」
「是吗?可是在我看来,你随随便便放一个陌生男人进你家,这样的作法就已经有够危险了。」
「我……那是因为你……你说你是新搬来的邻居,你还说你家里乱找不到东西,你口渴了想要喝水……」她将责任完全推回给他,顺便撇得一乾二净,良心一点也不痛。
「那你真该庆幸你今天遇上的是我,我确实是你的新邻居,也确实只是口渴想跟你讨杯水喝而已。」顺便来见见她,跟许久未曾见面的她打声招呼。
他没有告诉她这些事,因为她好似已经不认得他了,作为惩罚,他并不打算亲口告知她他的身分。
「呃……我明白了。」她明白了他真是个好人。
「都过十二点了,你还不睡?」
他也知道已经过十二点了?那他还跟她孤男寡女地待在一块?
「我再一会就睡了,我平时没有那麽早睡。」
「你是夜猫子?明天不用上班?」他离家许多年了,除了知道她高中以後就搬出来一个人住已好几年了,他对她的状况不甚清楚,刚才她问的话,他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不是,我是开餐馆的,一般不用早起。」
「你开了间餐馆?」他看着她,俊脸上露出一丝……很勉强的惊讶,「你的餐馆开在哪里?有时间我去光顾一下?」
其实只要是关於她的事,他一直都知道。
想必她一定不希望他过问她的事,但他也从来不问。关於她的事,他都是从老妈那里听说的。
他只是想要亲自从她嘴里知道多一些她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