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四场
景:客室(榕持水果入,正撞见文吻苓。榕急退出。苓与文均不觉。(苓用力推开了文。她惊疑,惶惑,心乱。文也不解苓何以并不欢迎他吻她。)苓:你真是喝醉了。(文不语。)(榕在门外咳了声嗽,缓缓踱进来。文急起立。)榕:吃水果。文:(自碗内取一苹果)我去睡了。明儿见。(出)榕:他怎么了?苓:他刚才非常奇怪。榕:哦?苓:他是不是喝酒喝多了?榕:(在片刻的沉默后)一定是因为我告诉了他。苓:(恐慌)表哥,你告诉他了?说我爱他?榕:你别生气。苓:我真生气!表哥你真是!这以后他看见我一定非常窘,简直怕看见我。榕:不要紧,明天我再跟他解释,就说我是扯谎,跟他闹着玩的。苓:得了,越解释越糟。你害得我还不够!榕:(颓丧地)别我了,纬苓。我已经够倒楣的。苓:你怎么了?榕:(烦躁地踱来踱去)纬芳说她爱我。苓:你呢?榕:我一直爱她的。苓:那还不好么?你发什么愁?榕:你想想,要是娶她这么个太太,我这一辈子算完了。我写小说怎么养得活她?为了我的前途,我的理想,我非逃走不可。苓:你逃到哪儿去?自己亲戚,还能一辈子不见面?榕:我一回到城里,马上买飞机票上仰光去。苓:上仰光去干吗?榕:去做和尚去。(画面上角现出一个圆圈,圈内另一个榕已剃光头,风吹着他淡橙黄的袈裟,赤着脚在仰光的金顶佛寺前徘徊,面色平静,耀眼的热带阳光使他眯着眼睛。)榕:纬苓,明天早上我要是走得早,见不到你,我先跟你辞行了。苓:表哥,(一手搁在他肩上)我想,她倒许是真爱你。榕:(痛苦地)得了,别说了。(转身出。上方的圆圈缓缓相随。出至户外,树枝横斜划过圆圈。树的黑色剪影随即遮没了它。它再出现的时候,已是一**半满的淡橙黄的月亮。榕凄然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