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空空得我好疼啊!
这空空得我好疼啊!(一个失恋者的嚎叫)与美国人后来针对头号敌人"萨达姆"所实施的"精神轰炸"+"实际轰炸"不同,那一年,针对阿富汗,美国的行动被称之为"空中打击"。没多久,在口语里,"空中打击"又被简称为"空打"。一个新闻词组被迅速压缩、简化,如"炭疽菌感染"、"炭疽菌恐慌"、"炭疽菌信件"迅速被压缩成"炭疽信"等,一是因为它高频次出现,不压缩,行文累赘,多有不便;一是因为其词义已在短时间内被确认,简称并不妨碍理解。"空打"自然不是"空洞地打"或"空泛地打",而是从"空中"去"打"。显然,如此意思在一个鸟语花香歌舞升平年代,多少不合时宜--可没办法。高人说过,生命的全部意思就在于我们真的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你不能只要"艳遇"不要"空打"啊。与"空"相关,很多年前,某周刊在出刊前曾进行长达数月之久的"演练"--主事者将那番演练称之为"空转"--这个意思比"演练"更形象,更确切:其确切含义即记者、编辑、编务、美术设计、排版、印刷、发行等等一概进入"实战"状态,寻找弱点,及时修补。没想到,"空转"N次之后,投资出现问题。散伙是不言自明的结局。这当然不是"空转"的错误。可依循"成者王侯败者贼"的恶俗,那一次又一次、一波又一波的"空转"也便被心冷似铁的那帮家伙揶揄为"空难"。"为他人做嫁衣"成为惟一的意外收获--说那N次"空转"成为媒体从业人群的一个非官方"黄埔",也不过分,"空难"是就最终结果而言,很势利。散伙儿后,老老少少弥散至天南地北,七八年过去,光总编辑、执行主编之类少帅、干将等,就出了十来位……当然,据此就说那"空转"是一个完美的"空前",一样势利。近一两年,原本一个简简单单的"空",还意外与先富起来的那些富爸爸、富哥哥、富婶婶、富妹妹亲密接触。温州的一帮精明商人手头日渐阔绰,往返北京、温州的频次日渐频繁,最后,他们索性"包机"--所谓"打空的(d)"一词因此应运而生。这个新鲜的语词当然是从"打的"、"打面的"等等演化而来,可其背后掩蔽着的,是当家作主站起来的骄矜与豪爽。熟语"没事儿偷着乐"最近有了新版本,叫"暗爽"。人家温州富爸、富婶们不要"暗爽"--人家坦坦荡荡,"爽"上天。可见汉字"空"其义其形,都像极了人生,像极了一只空空荡荡的盒子--那里面可盛满光荣,也可以装满耻辱。比较说,就算装满的是愁云惨雾、遍野哀鸿,也比什么都没装、什么都装不进、装了也是白装好。好多年前,有老少边穷地区给学校老师上调级别,可工资却迟迟不予兑现,此举被学校老师们讥讽为"空调(tio)",那更是一种虚无的大悲哀。就像我听见过一个朋友失恋后大声嚎叫:"空、空、空这空空得我好疼啊!"一个冷漠的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称如此嚎叫像极了莎翁剧台词,可我却从中听出了病。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