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起洗
那女生很瘦,远看很是有些弱不禁风的味道,而且衣服破了几个洞,头发上也沾了许多灰,怎么看怎么像与同伴走散的人质。
余柔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赶忙跑过去将人划到自己的地盘内保护起来。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三天,眼看就要出山了,她突然尿急,解决生理问题耽误了两分钟,等她再回去,人就不见了。
忙活了半天最后还是得个及格分,余柔郁闷地捶胸顿足。
再次相遇茹娇也感到意外,她记忆力极强,一下子便想起了余柔是谁。
两个月之前她听说郊外的某座山上有她想要的东西,那样东西的稀少程度不亚于国宝,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于是她给自己打了抑制剂伪装成普通人去了山上。
半路遇到一群土匪,茹娇寡不敌众,身上的财物全被夺走,她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的余柔。
茹娇刻意套话,余柔浑然不觉,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来历交代清楚了。
两人结伴而行,茹娇知道自己被余柔误认为人质,她也不否认,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余柔的照顾,利用了余柔一路。
有的人心思缜密性格复杂,看似亲近实则疏远,不容易相处,而有的人恰恰相反,一眼就能望到头,单蠢到令人感到乏味的地步。
余柔脾气温和,经常助人为乐,但是头脑简单,戒心极低。经过短短几天的相处,茹娇就把对方的性格摸了个透,如果是余柔来为她做挡箭牌,那真是再适合不过,她有自信控制住这个人。
“你不记得我了吗?”见她沉默余柔以为她忘了自己,“两个月前我们在郊区的山上见过的!”
茹娇点了下头:“我没忘。”
闻言余柔激动地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臂,憋了两个月的恼火濒临爆|发:“太好了,你还记得。你失踪以后我一直在找你,你去哪了?”
茹娇面不改色地撒谎:“我也不知道,你去上厕所的时候我被人打晕了。”
果然是哪个挨千刀的抢了她的人质!她的期末分!余柔气得鼻子都要歪了,恨不得拔光那个截胡她劳动成果的人的头发。
“别站在这里,我们先进去。”
茹娇已经先一步推开了旅馆大门,余柔回过神,想起她们在这碰面的目的,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跟认识的人约有点别扭,却奇异地缓解了潜藏在她内心深处的紧张,至少和认识的人聊天不会像陌生人那样尴尬。
茹娇开了一间房,前台给她们一张房卡。余柔跟在她后面上楼梯,前面的身影突然不自然地颤了一下往前倾倒,幸亏余柔眼疾手快地从后面抱住她,才让茹娇免于摔倒的境地。
“你没事吧?怎么了?”
“……没事。”
刚刚双腿毫无征兆地软了一下,茹娇猝不及防踩空了。伴随腿软而来的还有体内乱窜的邪火,浅淡的红悄悄爬上脸颊,并且有加深的趋势。
茹娇眸色一沉,她中招了,那个男人为了偷袭她还真是不择手段。
“走吧。”她挣脱余柔的怀抱,匆匆刷卡进屋。
“哦……”手下的皮肤触感温热,腰身细而柔韧,余柔有些发愣。看着手掌下的人离开,她下意识收拢五指,仿佛在试图挽留那美好的触感,最终什么也没抓住。
余柔觉得有点丢脸,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快步迈进房间。
茹娇正站在桌子旁,动作优雅地拿过一个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水,袖子微微一抖,半个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强效安眠药掉落水中,瞬间融化。
“口渴吗?来喝杯水。”
余柔一点都不渴,为了压制愤怒的情绪,从发现苏可出轨后她就在不停地喝水,比起喝水她现在更想上厕所。
“我不渴,你喝吧。”
“我也不渴,那就算了。”茹娇紧盯着余柔的双眼,语气刻意放得又轻又缓,一根精神触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余柔的脑后,猛地刺了进去!
你需要喝水!你很渴!马上喝了它!
余柔突然打了个喷嚏,缩了缩肩膀:“怎么有点冷啊,早知道出门就带件外套了。你觉不觉得冷?”
“……”茹娇震惊地收回自己的精神触丝,没有说话。她的催眠竟然对这个人不管用!
多年来建立的自信裂了一道缝,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吹得茹娇心如乱麻,捋不清头绪。
每个哨兵向导都有自己的精神世界,入学后需要掌握的第一门、也是最重要的一门技巧便是在脑中打造一道牢固的精神屏障,以隔绝它人的窥视。
精神图景是哨兵向导最私密的地方,那里存放着最真实的自我,一旦遭到破坏,迎接你的将是沦为废人的噩梦。
余柔的精神屏障薄得像张纸,精神触丝一戳就破,茹娇正欲进攻余柔的精神图景,刚一靠近就被狠狠地弹了回来。
防御力明明很差,为什么却无法进行催眠?!精神触丝受伤导致整个大脑跟着发疼,被药物刺激的欲|望不断膨胀,将她清明的头脑扰出惊涛骇浪,难以平静。
茹娇一手按住头,还没理出一点思绪,眼前忽然闪现出一团不明物。不明物胳膊一甩,原本端在手中的水杯顿时脱手飞出去,加了料的凉水兜头泼下,浇了她一身。
余柔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不是她家精神体吗?
“丸子你又胡闹!”
她气得伸手去抓,但是帝企鹅太胖了,毛皮亮得像打了一层蜡,她刚碰到一点,帝企鹅立马蹬着自己的小短腿,毫不费力地滑了出去。
丸子干了坏事不但不认错,被主人教训了以后反而变本加厉,背对着茹娇抬起屁股扭了扭,那欠揍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在模仿人类放屁。
它丢给茹娇一个暗含鄙视的眼神,然后消失不见,回到余柔的精神空间里了。
余柔心很累,别人家哨兵的精神体都是武力值爆表的肉食动物,高大威猛骁勇善战,她家精神体倒好,不能杀敌也就算了,还整天惹是生非。余柔感觉自己带的不是精神体而是熊孩子,天天跟在后头给它收拾烂摊子。
“对不起,丸子它太调皮了。”
茹娇垂下眼没有接话,对余柔的说辞不以为然。刚刚那只帝企鹅打翻她的水是对她入侵余柔精神领域的回应,而后来的扭屁股和瞪视则是对她发出的警告,它肯定发现了什么。
没想到这个主人防御力那么低下,精神体却如此敏感。
余柔心里非常过意不去,扯了张纸给茹娇擦脸。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茹娇今天出门前特地打了一针专门用来掩盖信息素的抑制剂,余柔只能闻到淡淡的体香,她这才想起来对方是个普通人,压根就看不到精神体。
“我忘了你看不见,丸子是我的精神体,一只肥胖的帝企鹅。”
茹娇点了点头,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来做吧。”
“做,做做做什么?”余柔抬头猛然间对上茹娇的眼神,话都说不利索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茹娇轻笑一声,来旅馆开房还能做什么。
余柔被她笑得脸红,想辩解两句挽留一下面子,最后又放弃了。
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刚刚对视的一刹那会觉得紧张,更何况约|啪这事还是她先提出来的,她越解释,在茹娇眼里就越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懊恼不已的余柔只能一头扎进洗手间:“我去洗澡!”
等洗手间传来关门的声音,一直淡然自若的茹娇再也抑制不住,靠在桌边狠狠喘|息了一下。
灌进来的冷空气不但没有将火扑灭,反而刺激欲|望加速膨胀,已经达到了极限。
她本来打算利用余柔为她做不在场证明,等她喝下加了安眠药的水后,再自己动手解决欲|望,但是现在情况有变,余柔竟然不受控制,她再重新找一个人也来不及了。
热气氤氲的浴室里,余柔正站在花洒下纠结要不要再洗一遍那里,手中的新毛巾突然被人抽走了。茹娇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红艳的脸庞像个蛊惑人心的妖精:“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