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如今已经快入冬了,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把吴国的都城拿下?姜长玦听着其实是不信的。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当真如那老者所言,他们一路从边城打到吴国国都,冬天都还没过完。

「我回来了。」看着皇宫那巍峨的宫门,穆无暇笑得很开心:「不知故人是否都安好?」

姜长玦在他身后不远处立马,觉得好奇极了。穆无暇是大魏的皇帝,怎么会在这里说回来了呢?难不成还记挂着当初的人质之辱?

老者引着他们进宫,吴国惨败,帝王自尽,皇室之人只留下了几个皇子,如今正跪在殿前,惊恐地看着他们。

「你……惊蛰?」吴国太子惊愕地看着穆无暇,不敢置信地摇头:「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是大魏的皇帝!」

「皇兄,别来无恙。」穆无暇笑了笑:「我来讨我母妃和大皇兄的命债了。」

瞳孔微缩,太子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忍不住边后退边摇头:「不会的,肯定是哪里弄错了,惊蛰,你最善良了,怎么舍得对皇兄动手?」

「善良是佛祖和菩萨该有的东西。」抽出长剑,穆无暇平静地看着他道:「我送你去见他们,你会发现他们很善良的。」

焦常留捻须微笑,看着穆无暇的长剑落下去,溅起一片鲜血,不由地点头道:「沈在野将你教得很好,对不仁之人,你再也没有多余的宽容了。」

收剑回鞘,穆无暇回头看着他道:「这一点,大人可以回去的时候再感谢他。」

「哈哈。」焦常留摇头:「老夫还是留在这里替您料理接下来的事吧,他见着老夫,怕是要发火的。」

他可是陷害了他不少回。

穆无暇有些意外:「您不随我回去?」

「不用,等两国真正合并成一国的时候,老夫再去见您也不迟。」焦常留笑了笑,看了不远处的姜长玦一眼,突然道:「这位姜元帅颇有统领军队的天赋,不知可愿臣服于吾皇?」

姜长玦一愣,眉头皱起:「我是赵国的人。」

赵国之人,哪有臣服于别国皇帝的道理?

「赵国。」焦常留转头看着穆无暇道:「赵国也是个不错的地方,从这里回大魏,正好也要经过,皇上不如就去看看吧?」

「不必。」穆无暇抿唇:「朕从来时的路回去便是。」

「那样很耽误功夫。」焦常留摇头,伸手取了封信出来:「您不如看看沈在野的意思,再做决定?」

姜长玦心里一紧,眼睛盯着那信,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冬日天地冰寒,桃花缩在棉被里,然后带着棉被一起缩在沈在野的怀里,正在跟他一起看战报。

「你弟弟当真是厉害。」沈在野道:「竟然能让陛下夸他。」

同样是年轻气盛的少年郎,这两人打了几个月的仗,没有互相看不顺眼,倒是有些惺惺相惜,这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桃花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妾身一早就说过,只要你们肯给机会,长玦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嗯,他们也该班师回朝了。」沈在野抬头,看了一眼平静的院落,满意地道:「如今的一切都是刚刚好。」

这三个月,他清理了朝中所有的异己,收拢了不少贤士,虽然未必是效忠于他的,但一定会很满意穆无暇那样的君王,继而为他做事。穆无暇现在回来,适应一番之后,就可以……

「啊!」桃花正绣着帕子,一个不小心,针线就掉到了炭火里头去。微微皱眉,她回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突然有些不安。

「爷。」桃花道:「大魏战事初歇,不会另起争端吧?」

沈在野轻笑,看着手里的东西道:「你不用操心。」

不用操心才怪,大魏只要吞下吴国,赵国也便是囊中之物,只看大魏什么时候休养好,再有力气吞而已。如今这时候,就是她该与背后这人好好过招的时候。

「分割是按照盟约来的吧?」桃花笑眯眯地问。

她不可能指望沈在野会仁慈地放过赵国,哪怕这几个月来他们关系很顺畅融洽,他也绝对不会在大事上容情。赵国国力衰弱,比起吴国来说更容易攻下,与其养虎为患,沈在野是定然会选择先下手为强的。

「妾身看过当初的盟书。」桃花笑了笑:「赵魏两国联手。各出兵力和将领,按照兵力之比,吴国国土的分割也是赵三魏七,可对?」

沈在野松开了她。起身去倒茶:「是如此没错,但当时未曾细说,吴国的国土毕竟也有繁华和荒蛮之分,具体该如何分,也该等陛下他们回来再商议。」

身后一空,桃花抿抿唇,缩到软榻里头去坐着,没吭声了。

沈在野垂着眸子,眼里满是深思,突然想起来问了她一句:「你师父去了哪里?感觉有半个月未曾看见他了。」

桃花微笑,继续绣着手里的帕子,道:「他想家了,所以说回赵国去看看。」

神色一动,沈在野转头看向她:「你为何一直没跟我说过?」

「爷不是不喜欢妾身的师父吗?」桃花无辜地眨眼:「他的事,妾身便都未同您说。」

沈在野轻笑,回到软榻伸手将她困在自己的臂弯和墙壁之间。眼神深深地看着她道:「你与我在一起这么久了,还不曾相信我?」

桃花麻利地摇头:「爷误会了,妾身最相信爷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虚假,相信他?相信他会在这个关头让千百眉赶回去?

「陛下班师回朝。」沈在野看着她道:「会借道赵国。」记休叨才。

心口一凉,桃花呆呆地点头,脸色有些苍白:「妾身相信爷和皇上,只是借道,不会做出其他的事。」

「我有事要做。」沈在野抿唇,伸手抚上她冰冷的脸:「我想杀了赵国的皇后。」

吕氏?桃花有些意外:「为什么?」

不杀皇帝,倒是杀皇后,能有什么作用?虽然吕氏把持朝政,但她毕竟没有帝王之名。

「因为你啊。」语气柔和下来,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低声道:「你不是有重要的把柄,落在她手里了吗?」

蛊毒?桃花身子僵硬。想了一会儿才问:「师父告诉您的?」

「谁告诉我的你别管。」沈在野道:「你就告诉爷,你想不想拿到解药,让吕氏死?」

桃花摇头:「解药妾身是想要的,但没必要让吕氏死了。」

「为什么?」沈在野挑眉:「我听闻她和她女儿对你都甚为苛刻,你竟然不记仇?」

「再苛刻。也是一家人。」桃花道:「家里的事,要动用别人的兵力来处置,有些过了。」

这是场面话,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她怕沈在野借着杀皇后的名义。把她父皇一起送上西天,那可就不太妙了。

然而沈在野听着,整张脸却是瞬间就沉了下去:「别人?」

「嗯?」桃花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这人又把她松开了,一张脸跟含了冰似的,眼里带刀子地看着她:「我对你来说,还是别人?」

这……算计之心未消,隔阂之处仍在,非要说的话,也的确尚算「别人」。不过看他当真生气了,桃花连忙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扭啊扭地撒娇:「妾身一时口误,爷别往心里去啊!这脸色真是吓死妾身了,快来笑一个!」

沈在野是当真生气了,然而这小丫头跟只猫咪似的软绵绵的模样,看得他没出息地就消气了,只是脸还不服输地板着,沉声道:「算算时候,你嫁过来也快有一年了,难道还当我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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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桃花压相爷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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