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床上的人眸子冷清地睨着她,伸手掐着她那不盈一握的腰,低声道:「以你这样的功夫,若是我没了理智,那命都得交给你了。」他又不傻。
姜桃花一顿,接着笑,「你觉得亲一下就能没了魂不成?」
「不是。」他摇头。
「那为什麽躲?」
「脏。」
简单明了的一个字,震得姜桃花浑身颤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说她脏?那还主动进这间屋子?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胸口一团火烧上来,比慾火更加旺盛,姜桃花几乎没经过思考,直接就拿头往身下这人的头上狠狠一撞!
「啊!」
冲动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一人一个包在额头上冉冉升起。姜桃花尤嫌不过瘾,还想再撞,却被这人狠狠扯了下去,压进床榻里,毫不留情地开始蹂躏。
「疼疼疼……」
「你还知道疼?」冷哼一声,那人眯了眯眼,屈腿分开她的双腿,也不给个提醒,直接霸道地闯了进去。
「啊!」这回轮到姜桃花惨叫了,一张小脸瞬间刷白,身子猛地发抖,指甲也掐进了他的肉里。
倒吸一口凉气,身上的人像是发现了什麽,动作一僵,然後就沉默了。
姜桃花疼得死去活来,一怒之下用尽力气仰头,趁这人没反应过来,狠狠在他唇上一咬!
一声闷哼,那人好像真恼了,身体四周散发着侵略和暴怒的气息,完全不怜香惜玉,动作更加粗暴直接。
「不……」眼泪哗啦啦地掉,姜桃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惨了,都说男人遇见她会化成绕指柔,面前这家伙哪里柔了?简直是个畜生啊!
等明儿醒过来看清这人的脸,她一定、一定叫人把他给切了!大卸八块的那种!
红被一阵翻滚,欢好之声先是断断续续,接着便是绵绵不绝,远处还隐隐传来两声狼嚎。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来了房间门口,伸手轻轻叩了三叩。
床上的男人微微叹息,刚起身想下床,却被人勾住了腰,重新卷了回去。
门口的湛卢皱了皱眉,看了看时辰,有些惊疑地喊了声,「主子?」
「……嗯。」
里头应了一声,声音沙哑低沉,也没多说什麽,似乎是云雨又起了,一阵响动听得外头的人面红耳赤。
抹了把脸,湛卢轻咳一声,扭头严肃地看着下人道:「再将景王爷拖一会儿。」
「是!」下人应声而去。
把女人推上床是男人的本事,但是让男人下不了床就是女人的本事了。姜桃花忍着疼痛,使尽浑身解数与这人的自持能力过招。
先前的欢好之後,她身上的媚毒已经消解,但是,身子既然已经丢了,那就没有让人轻易走了的道理。
纠缠、磨蹭,她眯着眼睛想看清这人的脸,却被他一只左手将双手固定在了头上,右手一盖就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
「你见不得人?」姜桃花有些微恼。
「该见面的时候,自然会好好见的。」那人轻笑,「现在这样,未免太失礼了。」
姜桃花,「……」都已经苟且……呸,都已经有夫妻之实了,还管什麽失礼不失礼,这人真的脑子有问题吧!
她还想挣扎,身上的人却带着微微喘息,低了头在她耳边开口道:「别总想赢我,你办不到的。」
眉头微皱,姜桃花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他这句话,便又被送上巫山之巅,再也没了说话的机会。
一个时辰後,门再度被敲响,屋子里的男人起身,慢条斯理地将衣裳一件件穿好,看了床上一眼,然後便抬脚出去。
姜桃花累得睁不开眼,已经没力气继续留人了,朦朦胧胧之间就听得外头一阵諠譁,有人好像在大吼什麽错了,犯大错了之类,不过只几声,外头就恢复了宁静。
翻了个身,她决定先不管了,反正横竖都已经出大事了,那还是先睡个好觉吧。
姜桃花有个优点,那就是一旦睡着了,打雷都不会醒,这样高品质的睡眠可以让她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得到良好的休息。当然,坏处就是在睡着的时候被人搬来搬去也不知道。
比如现在,她被人抬出了「和风舞」,一路諠譁,也只是咂了一下嘴,继续熟睡,睡够了四个时辰才睁开眼。
「主子!」床边跪着一大片人,见她一睁眼,为首的青苔就带着众人砰砰砰地开始磕头。
揉了揉眼睛,姜桃花侧身看着她们,茫然了好一阵子,「你们怎麽了?」
青苔难得地红着眼睛,抿唇道:「奴婢们护驾不力,还请主子责罚!」
护驾不力?姜桃花慢慢坐起身,身下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气,昨儿发生的事情就通通涌了上来。
她被人在青楼夺了贞操!
小脸一白,姜桃花哆嗦了一下,皱眉看着青苔道:「你们昨日为何不来找我?」
青苔咬牙,「奴婢们赶走狼群之後便去寻主子了,只是遍寻不到……」
「怎麽会。」姜桃花道:「我路上不是留了记号吗?」
一早与他们约好的,要是逃命什麽的,她都会在路上撒彩色的小石子儿,不起眼,也能给人指明方向。
「奴婢们就是跟着记号找的。」青苔道:「可是记号在一条巷子里断了,之後就再无其他提示,奴婢们将那巷子附近的人家找了个遍,也没能……」
巷子?姜桃花挑眉,她昨儿根本没有进过巷子,也没往巷子里丢过石子儿啊,怎麽就会跑巷子里了?有些蹊跷吧……
抬头看了看四周,姜桃花这才发现这地方陌生得很,看起来倒是金碧辉煌,名画玉器随意搁置,桌椅板凳和花架都是上好的红木,显得贵气十足。「这是哪儿?」
青苔低头,「相府。」
哦,相府。姜桃花点头。
「等等。」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姜桃花伸手就将青苔拎到了自己面前,瞪大了眼睛问:「相府?!」
青苔沉重地颔首。
「为什麽会是相府?」先不论昨日发生了什麽,她是赵国送来和亲的公主,要嫁的是南王,就算婚事黄了,那也应该是在驿馆,跑丞相府来算怎麽回事儿啊?
长长地叹了口气,青苔道:「奴婢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麽事,但是您昨晚是被丞相大人找到的,并且说是……已经行了夫妻之礼,为此,沈丞相与景王南王连夜进宫,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蛤?」姜桃花傻了,昨天青楼那个人,竟然是大魏的丞相?
这是什麽情况啊?堂堂丞相,为什麽会跑青楼去,还好死不死地跟她圆了房?
「虽然我初来乍到不太清楚情况,但是这怎麽有点不对劲呢?」眯了眯眼,姜桃花摸着下巴问:「这丞相是个什麽样的人?」
青苔道:「奴婢已经打听过了,沈丞相年方二十六,有姬妾无数,却无子嗣。似乎是深得皇上宠信,位高权重,在朝中势力不小。」
眼眸「叮」地一下亮了起来,姜桃花眨了眨眼,「这个丞相比南王势力还大?」
「这是肯定的。」青苔点头,「南王年纪太小,又无权无势,只是有王爷的名头,在皇子当中是最不受宠的。」
也就是说,她错过了个王爷,却捞着了个更了不得的丞相?那这买卖也不亏啊!姜桃花立马精神了,嘿嘿笑了两声,就左右打量了一下房间。「去给我找根绳子来。」
「公主?」青苔皱眉,「您要做什麽?」
「你别紧张。」桃花轻松地道:「我上个吊而已。」
青苔,「……」
「哎,你别压着我啊,疼!」瞧这丫头紧张得立马扑上来的样子,姜桃花就哭笑不得。被她死死压在床上,好不容易才逮着个机会开口,「我没想死,真的!但是现在这形势是你家公主我错嫁了,不上个吊人家会以为我想顺水推舟巴结丞相,是个趋炎附势之人!」
青苔停了动作,眼神古怪地看着她。
您难道不是想顺水推舟巴结丞相,难道不是个趋炎附势之人吗?
读懂了她的眼神,桃花奸诈地笑了两声,慈祥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姑娘,跟着你家公主我学东西的日子还长着呢,想活命,那就得把心里想的东西藏着点,该做的样子都得做齐全了,明白吗?」
「……奴婢去找绳子。」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