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什么是饵,什么是钩,谁又是会被钓上来的鱼,她没那个能力去细细分析,还是好好跟着自家主子吧。
桃花说的幸好,是幸好自己多留了个心眼,也幸好有徐燕归这倒霉玩意儿送上门,两边都不想让她好过,那就活该被她耍这一场,两败俱伤,反正这一局她稳赚不赔,别人的生死,可不关她什么事。
秦解语拿了鸳鸯佩就信心十足地往飘香楼上去了,有这把柄在手里,她就能定姜桃花的罪。到时候她就是自己砧板上的鱼肉,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了。
然而,飘香楼的掌柜竟然敢拦着她。
「上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秦解语冷笑:「上门的都是生意,我要上去用膳,你拦着干什么?」
消息已经传回府了,她得先进去把人给抓着,免得溜了。
掌柜的一脸为难,磨磨唧唧地直到门口的伙计打了手势,才让开身,放秦解语上去。
瞪了这掌柜的两眼,秦解语提着裙子就推开了天字一号房的门。
徐燕归正趴在桌上,好像是睡着了。秦解语一愣,连忙四处看了看,又去内室里翻找了一番。
姜桃花呢?
瞪眼看着身后的人,那人小声道:「奴才一直在楼梯口守着,没见人下来。」
「肯定还在这里,你去隔壁找!」
「是。」
下人都退出去了,秦解语皱眉看着桌上的徐燕归,忍不住走过去,想探探他的鼻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梅照雪引着沈在野等人上了楼,边走还边小声道:「消息属实,妾身也不知道是哪个院子里的人会这么大胆,为了避免误会,还是爷亲眼看看为好。」
话落音,众人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转头就能看见天字一号房里头的场景。
秦解语还没反应过来,手指依旧放在徐燕归的鼻息间。沈在野挑眉,从他这个角落看过去,秦氏与徐燕归靠得很近,而且,那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
梅照雪愣住了,张了张嘴,却把惊愕都咽了回去,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皱眉道:「竟然会是秦氏。」
脸色一沉,沈在野跨进那屋子里,皱眉看着秦解语,半晌才问:「我平日对你不好吗?」
秦解语一脸茫然,半晌才反应过来相爷是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您看到的这样,妾身是过来抓人的。」
「抓谁?」
「抓……」刚想吐出姜桃花的名字,却看见了旁边梅氏紧皱的眉。秦解语抿唇,改口道:「自然是抓奸了,听人说相府有人红杏不耐春,妾身便带人来看看。」
「这倒是有意思。」沈在野冷笑:「你抓奸,这屋子里却只有你与一个男人。」
「爷!妾身来的时候就只有他,这与妾身没有关系啊!」秦解语慌了,连忙过去拉着沈在野的手道:「这人昏迷在这儿了,另一个人不见了,妾身方才只是想看看他是死是活,所以……」
顾怀柔扫了桌上的人一眼,抿唇道:「秦娘子这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咱们也别在外头丢人了,都带回去问吧。你们不要脸,爷还要呢。」
这话放在平时,秦解语肯定是要跟她吵起来的,但眼下情况对自己相当不利,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让爷误会了,自然是一心先想着怎么解释清楚,根本顾不上其他的。
看夫人的眼色,姜桃花的名字是不能提的,毕竟没有抓她个正着,手里证据也不足,空口白舌的叫污蔑,指不定就被那小蹄子反咬一口呢。但是,若是不提她,爷当真误会要出墙的人是自己怎么办啊?
众人纷纷打道回府,掌柜的也没认出来他们是谁,送走之后,抱着桃花给的银子就是一阵乐呵。
路上的时候秦解语很想找机会问问梅照雪这情况该怎么办,但是爷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要与梅氏同乘,她无奈之下,只能一直跟顾怀柔在一起。
回到相府,临武院的门大开,院子里的娘子侍衣都来了,下人们倒是统统被关在了外头。
秦解语跪在沈在野面前,旁边还躺了个昏迷不醒的徐燕归。
沈在野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来隐隐觉得有可能是桃花出了问题,但过去一看,却是秦解语。
「我亲眼目睹的事,你还有什么好说?」
秦氏皱眉,抬头道:「妾身有好多话想说,今日之事,妾身是被人陷害的!」
「哦?」沈在野目光深沉:「谁陷害你,怎么陷害你的,你倒是说来听听。」
深吸一口气,秦解语捏着手道:「妾身……无意中得知府上某位娘子与门客暗中来往不少,更是有半夜幽会、互赠定情信物之举,不想爷蒙羞,又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未曾吭声。直到今天,有娘子出府与门客私会,收到这消息,妾身立马就去抓奸了,想着要是让别人去,以那人的狡猾程度,肯定会金蝉脱壳。不想却中了陷阱……」
「秦娘子这话不如说得清楚明白些。」顾怀柔笑道:「哪位娘子与门客有染,又是半夜幽会,又是收定情信物,还出门私会的啊?」
抬头看了姜桃花一眼,秦解语冷着声音道:「说的是谁,谁心里清楚。」
「秦娘子,您说这句话的时候别瞪我,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桃花笑了笑,眼神里明显有不悦:「可瞧着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您别的不会,最会的就是含血喷人了吧?捕风捉影的事情闹得全府上下沸沸扬扬。念着您先进府,资历比我老,所以我不计较,但不代表我好欺负,能一直忍这一波又一波的脏水!」
该硬气就得硬气,这话说得是又怒又理直气壮,听得秦解语反而有点心虚了:「谁…谁泼你脏水了?」
「这还用说?」起身跪在她旁边,桃花扁嘴看向沈在野:「妾身今儿也要求爷做主,妾身实在是委屈啊!」
看了她两眼,沈在野眼眸微深:「你有什么委屈的?」
「凡事讲个证据,秦娘子却一上来就污蔑妾身私通门客,这不委屈吗!」
眉毛一耷,眼睛一瞪,姜桃花这表情敢认天下第二委屈,没人敢认第一。
沈在野看得暗笑,脸上却是依旧严肃:「既然秦娘子指你有不轨之举,你又说秦娘子污蔑。那你们谁拿出证据,我便信谁。」
这话听起来是万分公正的,没有要偏私谁的意思,所以秦解语一时也无法反驳。但桃花却是反应极快,抬头就道:「方才妾身就想说了,爷难道没注意到,秦娘子手里捏着个东西吗?」
众人一愣,都看向秦解语的手,秦氏自己都忘记这回事了,被桃花一提醒,才想起手里还捏着个鸳鸯佩。
「对啊,爷!这就是姜氏出墙的证据!」看了看那鸳鸯佩,秦解语连忙道:「这是姜氏的东西!另一半定然在徐先生身上,爷让人一搜便知!」
沈在野挑眉,看了桃花一眼,后者面无惧色。微笑道:「先不论这玉佩到底是谁的,爷还是让人把另一半找出来吧。」
「好。」侧头看了一眼湛卢,湛卢立马就上去搜徐燕归的身了。沈在野一脸嫌弃地看着地上那人,微微抿唇。
看来吃一次亏。他根本就不长记性啊。这次的亏,怕是要比上次大得多了。
湛卢很快将另一半鸳鸯佩找了出来,秦氏瞧着,脸上不禁浮现出得意之色,扬起下巴看了桃花一眼,转头对沈在野道:「妾身今日出门,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这玉佩,因为有人说姜氏怕奸情败露,所以将玉佩存在了贯通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