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6
该说她什么好呢。
傻瓜？
不尽然，毕竟她成绩甚好。
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不对，她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称不上聪明了。
一叶障目？
是了。
背着沉睡的男孩，稍年长些的女孩恍惚间，回顾着自己的一系列愚者行为。
首先，是什么呢？
—————————————————
“小姑娘，一个人买东西啊？你爸妈呢？”
“啊，我爸妈不在身边的......”
自己当时一定是昏了头，才会在那个淫笑的老色鬼面前阐明了自己家的真实情况。
“哦，了不起呢，自己生活啊。”
“不......我还有个弟弟......”
面对老色鬼缓缓伸来的手，当初的自己害怕了，下意识地想找到一个依靠，弟弟就这么被她曝光在了那个混蛋面前。
“哦，那就更了不得啦，小姑娘家的，还带弟弟啊。你家在哪呢？我回头送点东西过去。”
“不，不用麻烦了......”
“哪里，哪里。都是邻里嘛，互相帮助，大不了到时候你帮我打打工啊。”
“哦......那就谢谢了。”
自己真是傻，居然就这么相信了这个伪善者，把自家的地址告诉了他。
“嗯……那儿啊。好，知道了。”
那个刚刚还装出友善面容的混蛋缓缓拉上了卷帘门。
然后，他一步一步走近了她。
“诶......等等......你要干嘛？！光天化日——唔——”
“别叫。”
对方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不然，到时候我给你弟弟多准备一份礼物，也是可以的。哦对了，可不止我一个人能送礼，你就算告诉了别的大人，警察叔叔抓了我，也会有别人找到你们。”
这张骤然丑恶起来的褶子脸露出恶心至极的笑容。
“别想着抵抗。”
她震住了。
对方咧嘴嗤笑着，并缓缓解开了裤腰带。
兽欲，离自己原来那么近。
居然只是因为相信了一个陌生人，就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她的裤子被一点点扒了下来。
泪水夺眶而出。
却无法引起一丝呜咽。
—————————————————
接着，又是什么呢？
—————————————————
“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哭？”
“离我远点！”
“......呜......呜呜呜——”
那天回去以后，她哭了，哭得很惨。
“敢告诉别人，你和你弟弟就都完了！”
这句恶狠狠的威胁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
导致，面对弟弟关心的问询，她却回以了暴躁的怒吼。
“......对，对不起......楠楠......呜——呜呜——”
她抱住被她吓哭的弟弟，无依无靠的二人相拥而泣。
“汪！”
一直相伴的大黑似乎察觉到了主人们的异样，默默站在一旁，不时为二人舔舐泪水。
大黑......
可惜，你还是小了些，不足以对抗一个成年男人，不然……
面对爱犬的温柔，她越发感到绝望。
那个晚上，她似乎决定，扼杀自己的心。
—————————————————
然后呢？
—————————————————
“啊啊......啊啊啊啊啊！！！”
“楠楠？！怎么了？哪不舒服？”
自那之后，一个多月过去了，她已经能做到，在学校和那个人渣面前保持两幅面孔了。
如果没有这天晚饭，弟弟的异常，她可能会就这么接受命运，直至她和弟弟能够远离这里为止。
这天......
“呕——呕——”
“这怎么办......120？对......120......”
弟弟吃饭吃了一半，突然惨叫着倒地，过了片刻，又开始呕吐，刚吃进去的东西流了一地。
她不知所措了。
“汪！汪汪！！唔……”
大黑突然暴动，在一边压低身子低吼，摆出了攻击姿态。
“大黑？！”
“汪！”
大黑猛然跃起，跳过了弟弟，落在了另一边。
弟弟的情况没有丝毫好转。
“大黑！！别闹了！！”
她快疯了。
“嗷！！！”
大黑嘶吼起来。
它再次压低身子，而这次，它的眼睛......变了。
原本几乎没有眼白的狗，两个眼珠......都发白了。
它再次跃起。
重新落地后，它和弟弟都恢复了平静。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这种变化。
她当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不，至今仍不明白。
但她很快意识到了这种变化的可利用性。
—————————————————
玩弄了他人的感情……
—————————————————
心理负担吗……当然有。可惜，比起那似乎没有止境的可怕噩梦，这点愧疚，太不值一提了。
自从她了解到弟弟和大黑都变了之后，她就开始观察，并思考这种变化的各种可能性。
有极强攻击性，总是突然发作，又突然冷静。
如果这种变化可以传递......
她决定进行试验。
目标......
她锁定了同班的一名无人问津的同学。
对不起......对不起。
事后内心无数次的道歉。
同学当时喝下了掺有大黑唾液的水。
她只是尝试了一下......
她真的......只是......
然而，无论如今的她如何愧疚，当时的她，看到对方出现了和弟弟大黑一样的状况后，心中最多的，是兴奋。
以人作为试验对象，是有意义的。
—————————————————
......不要再想了。
—————————————————
就在试验成功的那天，她给那个人渣打了电话，表示要提供一个新的玩具，时间，就在晚上十二点，条件是，在那之前保持小卖部开着门，但自己不能在场，也不能有别人看店。
对方同意了。
自己长时间的顺从麻痹了对方。
为何是这个时间？是为了不引起弟弟的任何注意。
那时，大黑在不久前不明原因地走失了，弟弟的情绪很不稳定。
接着，她在入夜时分，弟弟早早睡着之后，请求同学去小卖部买些东西。
待同学前去后，凭借对地形的了解，她提前来到了小卖部内。
等同学进入后，她猛然关了灯。
同学慌了神，不熟悉小卖部的她四下乱窜，很快摔倒在地。
她趁机关上卷帘门，并从后门离开了。
她在小卖部旁的灌木丛中等待着，直至那个人渣到来，从后门进去为止。
她本打算，如果同学没有能够变化，自己就进去，至少减少些同学的痛苦。
结果，不久后，同学就浑身是血地从那个人渣没关紧的后门逃走了。
之后，同学就没有了消息。
时间越过去，她心中的愧疚越深刻。
此时的她，如果同学说要她的命，说不定都会给。
她甚至期待着，同学能把可疑的自己直接呈现在警方面前。
—————————————————
接着，就是最后了。
—————————————————
那个记者姐姐给她看了大黑死亡现场的照片，她真的很心痛。
谁杀了大黑？
谁？
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弟弟......
变化后的他们，似乎可以互相感知......
不......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位小朋友曾于昨日前去请求三七爷算出失踪爱犬的踪迹......”
三七爷？
......知情人，都得除掉。
那个三七爷，这个记者。
无论如何，哪怕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也要保护好弟弟。
哪怕是依靠弟弟不知道的，他自己的力量。
在记者姐姐走前，她一直期待着弟弟能有变化。
但他没有。
失望之余，她决定，带着弟弟去三七爷处，等待。
等待那个变化。
—————————————————
呵呵......
她的脚步停滞在了走了无数次的单元门前。
“楠楠......我们回家了。”
“一切......应该结束了吧。”
“不。”
一个今日上午刚刚听过的声音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