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们的老师都是一样的好

第二十九章 我们的老师都是一样的好

芬兰教育机构的官员们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我们的老师,都是一样好!“,这份对老师彻底的尊重和信任不禁让孔灵感动得留下泪水。中国的教师们每学年第学期都被排名、被绩效、被职称、被考评,何曾感受过一分的被尊重和被信任。

而芬兰在无为中的功成名就,引起世界各国一团接一团来参访,多到让芬兰教育机构应接不暇,其中来自西欧国家像德国、奥地利、法国、英国、西班牙、意大利、荷兰、瑞士,甚至像北欧邻居的冰岛、丹麦、挪威,以及大西洋对岸的美国等等,都派了无数的参访团来芬兰“取经“,更不用说来自亚洲的日本、韩国、马来西亚等代表团了。

看来不分东西南北、不分种族肤色,大家都急于想知道,芬兰是如何办到的!?

芬兰的教育成就始终被OECD高高举起,绝非侥幸与偶然。

大家开始平心静气地思索,15岁的中学生要能达到良好的测试与评量成绩,需要从几岁开始“打基础“?若没有持续不断的良好教育,与老师长期、良性的启蒙与培养,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就能有如此出色的表现呢?

2008年2月底,美国华尔街日报记者写了一篇《什么原因使芬兰的孩子如此聪明?》,在报导中对于芬兰中学生的评比十分赞扬,让一向对教育非常自负的美国媒体和教育学者们,也都想试着寻找出芬兰教育如此均衡的原因。

只是,当所有来到芬兰的考察者,发现芬兰没有所谓的“资优班“(类似于大陆的快、实验班)、孩子满七岁才入学,学校没有制服、没有督学、毫不标榜精英培养、考试次数不多、学校不做排名、老师不作绩效考核等等,一一打破他们原先的看法,更加使他们好奇。

其实在芬兰,青春期的学生,从小学六年级起,女生们就开始化淡妆,涂睫毛膏或挑染头发,所有青少年们该有的青涩、自我,芬兰孩子都有。但师长却任其自然发展,没有人去刻意禁止、管制,反倒鼓励孩子们表现得落落大方,成熟自得。

芬兰孩子们喜欢看的许许多多美国电影、电视影集,喜欢听的流行歌曲,以及在他们中间风靡的流行服饰、电玩、网络、email等等,都青春十足得跟得上世界最新潮流。

然而,世界各国教育体系和师生群体所拥有的多种焦虑、竞逐,在芬兰却都归于最根本的人性化思维,以行之自然、不急不徐、不争不抢的基本理念贯穿整个基础教育。在芬兰教育中,学校与学校,不会去做无谓的“竞赛“、“排名“,学生与学生,老师与老师,更不会做原本起跑点就不公平的较劲;所有的评估与考试,都是为了让学生知道从哪里去自我改进,提供日后成长的基础与学习能力进步的空间,从来就不是要去挫折学生与老师的士气,和成为讥评他人落后、不长进的工具。

在报导中,引述了一句OECD派驻巴黎官员史来瑟先生的话:“多数国家的教育,就像是汽车工厂;但是在芬兰,老师却像是真正在开拓的创业家。“而现在的教育,像极了工厂的大量制造。

芬兰教育中另一项最可贵之处,就是尽可能地不比较、不评分,对学生和老师都一样。在学校不给教师做无谓的评比与评分,不给老师打考核,没有督察,也没有评鉴报告。

教育机构的官员们回答说:“我们的老师,都是一样好!“

所谓的老师一样好,就是在其养成教育中,拥有完整的教学能力训练。芬兰基础教育体系的教师,不仅拥有硕士学位,更在其教育领域学习中,发展出研究、教学与思考的多轨能力。他们相信评比与评分会造成不必要的影响、扭曲与竞争,反而丧失了鼓励老师们自我充实、进修的本质与意义。而且,每个班级、每个孩子的状况都不尽相同,老师既然不能选择学生,就不需要强力去凸显自己的“教学成果“,再说,成果又如何能具体地被评估呢?芬兰人还会反问:“请问,对老师做评比的意义何在?“

这样的逆向思考,从芬兰讲求平实、平等、高品质的教育师资培养角度来说,也的确是。因为如果真的要把老师们都拉去做比较,那还真是连起跑点都不一样的“不公平“!

拉普兰大学教育系附属实验学校校长瓦菈能(EijaValanne)博士说,”我不需要去管老师,老师的教学如有任何的问题,最后一定都会反应到我这里来。如果我们去管老师,所有的表面功夫,又有谁不会做呢?你要什么数据,人家就给什么。你一来,人家就做个标准模样给你看。可是那有意义吗?对学生有益处吗?对整体教育进展有帮助吗?”

当主管教育行政的机关,不做起跑点不公平的评鉴,而给予参与教育的校长、老师、学生同等的学习成长机会与动力养成,一起依照全国教育核心课程纲要,自行订立自己的教学目标与希望达成的效果,无形中反而更符合人性的平衡价值。

这个想法确实很芬兰,让习于评比的亚洲社会乃至美国教育体制,对于芬兰的表现和基本理念都相当惊艳。也为习惯于从小到大要求品学兼优、当第一名的社会,提供了不一样的北欧思维模式。

当整个社会从小到大都在“比“,从学业成绩、工作绩效、职场成就等等无所不比,不管资源与人员配置是否不同,就大家搅在一起地去比成效、打考核,丧失的不再只是人心的良善与互助,更让长期社会发展趋向狭窄的功利与恶质竞争。乍看之下看似公平的能力表现评核制度,仔细推敲其实处处有着明显的不公平。而芬兰的想法是,资源、对象、起跑点都不同,为什么要比?如何去比?放下起跑点不公平与评鉴制度的不平等,人性尊严和自我实践才会自然浮现!

可是,难道芬兰老师的教学成果和是否适任等等疑问,就没有任何的评估方式吗?有的,当然有!

老师一年之中会与校长一起讨论个好几回,老师不仅自行订出一整年的教学目标与教学方法,还要规划下一阶段或明年的教学计划要如何达成,总结去年之中最令自己满意的教学成绩是什么,为什么会让自己满意或不满意?校长和老师一起以每个人不同的条件与情况去评估,这就是一种对自我期许的鼓励。老师们从实际教学状况、对现在与未来有所构思与规划,再加上回顾过去教学的讨论方式,让老师自己找到生涯规划的真谛,找到自我成长、策励的动力。

每隔一阵子,老师会收到不同意见与满意度数据,这些是让老师们对于校方、家长、学生等各方反应有全盘的了解与省思,也知道自己教学方法和内容会引起怎么样的效果与回响。而不是以单一的“甲等“、“乙等“来打考绩,或依照人数比例分配下的绩效考核,而出现总是被当做牺牲品的菜鸟,或总是轮到考绩垫底的倒霉鬼。

显然,芬兰体制评比老师的方式与评估孩子的模式,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们评比孩子的模式是考试和分数制,对老师的评比也是绩效挂帅;最后,总是有老师和学生为了分数和考核不择手段,扭曲了多少原先对这份工作与学习有热情、有理想、有抱负的老师和孩子们。

各级政府官员的考核体制,一样的是以自我肯定、自订目标与标准的评估模式。凸显出标榜从起跑点去衡量的分数至上评判法,真是不经意间拿了同一把尺,去衡量每个不同的孩子、老师与人员。

一位记者对二位芬兰资深教育人士的采访:

“如果教育体制对老师们有评比、考核的话,那会是种什么情形?“

“我们可以向你保证,那芬兰的教师必定集体罢工!大家不干了!“两位发髻泛白的资深教育人士,竟是如此斩钉截铁,摇着头很酷地大声说道。

“真的吗?为什么呢?“

“如果一个社会体制对自己教师的最基本信任都没有的话,那还谈什么教育呢?“他们中气十足、异口同声地说着。

接着两位教授此起彼落地述说着,他们当年在教学时,所想的都是如何善待学生,怎样教导才对学生最有益处,从来不是为了要让学生或自己的教学成果拿第一,他们压根没想过要“争第一“、“抢第一“。

“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尽其所能地去教导我们所知的;一切都是为了学生,如此而已。“他们平心静气说了这段话。

“那当国际评比成绩出来后,芬兰一下子轰动了全世界,你们当时的想法是什么呢?“

“不瞒你说,我们吓了一大跳!“

“因为,我们从来就不是为了要得第一才如此施行教育理念的。“

“几十年来,我们就是一直单纯地希望,把事情做好!“他们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重视过程胜于结果,其实,这很芬兰。芬兰人多半认定,如果过程很扎实、良好,那结果一定差不到哪儿去!因为过程的规范与制度,可长可久的设计、执行,要远比一味的追逐短期成效或只求第一,对每个人的人生与整体社会,更显得重要、有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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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玫瑰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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