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凝在了父皇的才人媚娘的俏脸上(19)
“乖儿子,你怎么啦,整天忧形于色的?”“儿臣,儿臣……”李治抱着父皇,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什么事?说!别怕,有父皇给你做主呢。”李治这才一五一十,把兄长李泰的话,低声告诉了父皇,末了抽抽噎噎地说:“孩儿怕从此获罪,再也见不到父皇了,因而每日都想多看父皇一眼。”太宗听了,禁不住地眼泪涌出,心中十分难过,紧紧地揽住雉奴说:“乖孩子别怕,有父皇在,天下谁也不敢动你一根指头。”太宗又安慰了雉奴几句,命他暂且住在后宫。太宗一个人坐在卧内,独思独想,若有所失,青雀这个孩子虽然有些能力,但不大仁义,对待自己弱弟尚且如此,若他日做了皇帝,天下还不知让他折腾成什么样呢,太宗有些后悔,不该那天面许青雀为太子。太宗有些伤感,三个嫡子,好像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尤其是李承乾,当爹的费尽心血,哺育他成人,培养他忠君爱民,礼贤好学的品德,但没想到他无视储君的尊贵地位,染上了狎近群小,散漫好游的纨绔邪气,以至于发展到意欲谋反的地步。自己的儿子反他这样的老子,太宗怎么也想不透,不由地起身带着左右,来到了关押李承乾的右领军府。从八面威风的太子一下子变成人所不齿的罪人,关在高墙内的李承乾,衣服肮脏折绉,形容惨淡枯瘦,一副可怜巴巴地模样,在守兵的押送下,他一瘸一拐蹒跚地来到父皇跟前,由于足疾,一时又难以站稳,打一个趔趄,方跪倒在地。一阵悲从心来,不由地李承乾伏地痛哭道:“父皇啊,您来看不孝的儿了……”好好的儿子败落到如此地步,太宗也觉伤心,他擦了擦眼角,命人扶着李承乾席地坐下,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对李承乾说道:“想你幼年时敏慧好学,讨人喜欢,朕对你也寄希望甚高,择天下名师教你。朕就记得你十来岁时,每谈论发言,皆辞色慷慨,大有不可夺之志,怎么到了后来,人也长大了,竟越来越颓废了!”“李承乾擦擦眼泪,低着头,无言以对,太宗继续责备道:“朕每劝你爱贤好善,你置若罔闻,私所引接,多是小人,最后竟潜谋引兵入西宫,你……你这样做对得起谁?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吗?”“我,我……”李承乾梗着脖子说,“我根本没有谋害父皇的打算!”“那你密谋反叛意欲何为?”李承乾咬着牙,恨恨地说:“臣为太子,复有何求?但为魏王所图,时与朝臣谋自安之计,不逞之人教臣为不轨事。今若以泰为太子,正所谓落其度内!”李承乾身陷囹圄,还不忘反咬李泰一口,太宗听了,长叹一声,嘱右领军府稍加改善一下李承乾的生活,而后起驾还宫。到底立谁为太子,太宗几乎一夜没合眼,到天蒙蒙亮,总算拿定了主意。第二天早朝时,太宗先御两仪殿,命晋王李治相随,而后令人召集长孙无忌、房玄龄、李祐、褚遂良四位重臣,太宗先讲了李泰的行径,说出他威吓晋王的行径,以及李承乾对他的指责,太宗蹙眉说道:“朕一向认为泰儿恭敬孝谨,他却有如此深心,朕还不知道呢。”长孙无忌几个人不便应话,只是心里紧张地琢磨着太宗的用意。这时太宗伤心地说道:“李承乾、李祐、李泰、李元昌,我三子一弟,所为如是,我心诚无聊赖!”说着,太宗扑倒在御床上,放声痛哭,长孙无忌等上前扶抱,跟着抚泪,不停地劝慰……“朕心已碎!”太宗说着,拂开众人,抽出佩刀,欲自刺,长孙无忌急忙趋前扶住,夺刀递给李治。太宗做此非常举动,长孙无忌也觉激动,大声说道:“立储事大,陛下属意何人,不妨径立,免得滋疑!”“我欲立晋王。”——太宗这一说,正合长孙无忌的心愿,随之拱手说道:“谨奉诏!有异议者,臣请斩之!”太宗立起身来,招手叫过众人背后的李治,推他到长孙无忌跟前说:“汝舅许汝矣!赶快拜谢!”李治立即下拜,长孙无忌忙趋避一旁,不敢受拜,和房玄龄、李祐、褚遂良一齐拱手道:“臣等自当忠心辅佐太子殿下!”太宗见大事已定,重回御床上坐下,对无忌等说:“公等已同我意,未知外议如何?”“晋王仁孝,天下属心已久,乞陛下召问百官,有不同者,臣等负陛下,万死!”太宗乃起身,转御太极殿,召驻京城六品以上文武臣,说道:“李承乾悖逆,李泰凶险,皆不可立。朕欲选于诸子中可为嗣君者,谁可?卿辈可明言之。”当朝的几位权臣皆推晋王为太子,朝中早已传遍,如今皇帝既然否定了最有竟争力的魏王,太子一角理所当然归属晋王了,群臣不愿有异议,齐声欢呼:“晋王仁孝,天下共知,当为储君!”李泰虽然招呼一些学士,弄出了一套《括地志》,但李泰恃宏逞尊,骄奢傲物,在诸大臣中,显得人缘不好,再加上立李治为太子事,长孙无忌等人安排的十分周严,凡与魏王可通信息者皆不令所闻,这天朝上已确定李治为太子了,李泰仍一无所知。下午的时候,李泰养足精神,一如既往,前来皇宫侍奉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