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贼人的念性(1)
说实在话,自从山西回来,甚至在山西处理那事故时,他就想到一定是家里的风水出了问题!可那人——那个现代风水大师在公司里里外外、来来往往、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他说没问题啊!这里是找了谁看过的吧?春才和霍辛都点了点头。公司这地方的确是找风水先生看过!现代风水大师说,要不是找了高人布局,常人是不知道这些讲究的!他这话的意思不是说他不是正常人,而是说他不是一般人!大师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办公室那硕大的窗户,他很不一般地样子站在窗口,眺望远方良久。突然,他大声地说道:“哎呀!怪不得呢!”然后,他像一个久练气功未得功力,突然开了天眼一样深沉地点点头。他伸出左手往正前方一指说,“你们看看前面那两个是什么东西?”春才和霍辛匆匆忙忙地凑到他的手边,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前边是自己公司的院子,院子外边是那条像“大杂烩”一样的小街,形形色色的人等像蚂蚁一样在街上忙忙碌碌,春才没有注意那个吆喝声比说书唱戏还好听的卖老鼠药的在不在。街的那边又是一个个大小不等的院子,在春才看来那边所有的院子里都和昨天没什么不同!所以,他作迷茫状摇了摇头。霍辛看来也没有什么惊人发现,他也用摇头表达了他刚刚眼神的一无所获。“所以说,看风水不是谁都可以看的,不是一般人可以看的。”风水大师用开导学生式的语调,用大师对凡人无能无力非常理解和宽容神态说,“凡人只能看到一些凡间琐事,他们不具有看破天、地、人、鬼、神的慧眼,最根本的是他们没有那种超然物外而又心通万物的慧根!”他说到这里很以为然地顿了顿,忽然问道,“伏羲氏仰观于天,俯观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始作八卦。周文王被商纣王囚禁在歧山,作八经卦和八八六十四重卦。这两个人你们都知道吗?”他看看春才和霍辛,他们俩像“拨郎鼓”般摇了摇头。看着他们的神情,风水大师就放心了,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两个人只是很初级的顾客——对风水只是坚定不移地相信!风水大师知道,最不好打发的是那种不但自己信,而且还似是而非略知一二的客人,那种人不好懵!春才听得很认真,可是,他最关心的是刚刚风水大师留下的悬念,他不想听大师在那儿滔滔不绝、自鸣得意地讲了,因为他讲那些东西他实在听不懂。可是,风水大师好像感到他们越是不懂就越有必要讲下去,或是想通过今天的短期培训把他和霍辛都培养成风水大师。他又开始讲了,“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我没有问你就知道你这里出大事了!你说有没有。”春才先是点了点头,心里猛然一惊!可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想考一考大师。“你看我这儿是出了什么事?”春才问。风水大师猛一回头,目不转睛地盯住春才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看得春才都有点儿心虚了,可大师的眼神还是那么坚定而锐利。“死人了!”大师说。春才心里一惊,忙不迭地点头。“怎么死的呢?”春才问。“不是车前死,就是车后亡,最后还提回两身血衣裳!你说对不对吧!”春才眼睛都瞪大了,眼珠子好像都要迸出来一样。然后,他赶忙说道,“是,是,是啊!真是神了!真是神人啊!”霍辛也在一边一副惊诧!霍辛惊异的是,在以前有的事是他故意透口风给风水大师的,可这一次天地良心他真没有故意给这风水大师说过。没有任何通风报信,他能看出这些来,说明这大师是真有慧根、慧眼啊!说明这大师是真大师。不是像他那个表姐夫的表姑父那样,说了半天连东西南北还没弄清!霍辛仔细一想,觉得眼前的现代风水大师就是很不同,他不像他表姐夫的表姑父那样穿着随身的衣服土哩巴几还脏兮兮的,满脸烟熏尘垢,眼角还时不时挂个把粒眼屎,一副彻头彻尾的农民老大伯形象。眼前的风水大师光在形象上就平胜他表姐夫的表姑父一筹。年龄虽然不大,却身着一袭黑色,这给陌生人以浓重的神秘感。上着老式小圆领对襟偏开叉的褂子,有点儿像这几年刚刚兴起的唐装,说前卫吧它挺古朴,说古朴吧冷不丁地看上去还真有点儿前卫。直筒裤子显得有些宽大,平整、干净,和脚上的圆口布鞋显得很配套。最特别是他的头脸,圆乎乎的脸膛清新而红润,留了一抹很齐很齐的小胡子,不长,但边线整齐,像是城里人剪出的绿化带。一副金丝边眼睛一下子提高了他的文化品位,强化了他的读书人形象,眼睛框子和眼睛腿之间稍显冗长的橙黄色小链子在他说话或走动时晃晃荡荡、忽忽悠悠。手里总是提着只长方形的小皮箱,黑色的,很薄,不像很昂贵,却和他的全身装束很协调,不知道里边装着什么东西,可能是他进行业务的一些必要工具。这次,请这个风水大师之前,霍辛先是照例推荐了他表姐夫的表姑父,可是春才由于听说和霍辛家沾亲带故不太同意。春才就托人请了这个大师,这让霍辛心里不太愉快。所以,春才让他去接风水大师的路上,纵然大师一直想绕着弯儿套一些关于公司、春才的情况,他都警惕地绕开了。他当时还在心里说,妈的,跟我表姐夫的表姑父一样!也是靠套一些情况来懵哩!我今天就一点儿消息也不透给你,出出你的洋相!可是,现在连霍辛也服了、真的服了风水大师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