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行坑
游骑兵学院的世界里充满着痛苦与挑战。如果说,哪种极端的折磨能够在记忆里占得鳌头,那自然要数爬行坑了。爬行坑,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所谓爬行坑,就是小型障碍训练课。不同的是,每一站,不同的坑内有不同深度的水,而且水温通常接近冰点。我们接受爬行坑的训练是在寒冷的11月份,障碍物的下面都积满了水和泥浆。那天早晨,水面上还结了一层薄冰。我们都在想:"唉!糟了!难道要我们跳进去,在那些脏地方爬来爬去?!"设想一下,水会有多冷!我必须做好思想准备。我知道自己纵身一跳的时候,心脏会提到嗓子眼儿,就像从15米跳台跳水一样,然后"扑腾"掉进水池里;跳下去,就不能回头。我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因为我排在第一组。开始朝着爬行坑前进了!我前面的那个士兵松开做引体向上的单杠,上前一步,立正,等着轮到他跑进爬行坑。我跳起来,空空的双手抓住冰冷的单杠。哦,前面的那个士兵已经开始水中训练了。越来越接近那一刻了。我做完引体向上,跳到地面,上前一步,等待。我的心跳加速,因为在我和痛苦之间,只有一点点时间了。恐怖的一刻离我越来越近,但我的精神却没有丝毫放松。我还在做思想准备,这时,教官发出了前进的信号。我开始一边向前跑,一边对自己说:"我已经准备好了!"我潜下铁丝网,打碎水面的残冰,游进了冰水区。立刻,我变得无法呼吸。"哦,狗屎!我不能呼吸了。保持前进。"我肺部的空气被彻底抽干了。匍匐前进了15英尺,我才有机会吸一口气。我的世界,缩小到只有自己冰冷的身躯那么小。世界上还有其他人存在这种想法,竟然变得不可思议。从匍匐区爬出来,我站在冰冷的水中和空气中,浑身发抖。我们走过水平梯,双脚刚刚贴着水面,看起来就像"水上飘"。水平梯只有三英尺高,可我真的不想再被弄得更湿了。随后,在水平梯的尽头,我掉进水里。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圆木梯子。我的双手已经麻木,手指头也不怎么灵活,但是没有时间思考,我只能准备爬上这个巨大的梯子。梯子上面的圆木横挡,越往上相隔的幅度越大。现在,我发现自己被浸泡得精湿,双手和指头也不听使唤,还在爬着梯子。我得踩住一个横档,然后用两只手再抓住下一个,把自己拽上去。这些圆木已经被前面的游骑兵弄得很湿滑。刚开始,横档只到腰部那么高,很容易就爬上去,但到顶上的时候,横档的位置已经到脸那么高,我必须用冻僵的双手紧紧抓住湿湿的圆木,把身体的重量拽上去。我已经爬到30英尺高了,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要是万一打滑儿了,可能会死掉。但是看到其他人都在这么做,我也就继续上爬。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成为寒冷空气的牺牲品。事情就发生在障碍训练课上,来得很突然。他站在那里,身体失去了知觉,处在低温症的边缘。几名教官把他弄出了冰冷的水中,给他提供治疗,而其他教官仍然在对我们施加压力:"把头趴下!"也就是在那里,在第一周,那个人的游骑兵学院生涯结束了。我继续接受课程训练,在教官的喊叫声中努力向前。我也强烈渴望前面等待着我的营地,因为在那里我的体力条件能恢复一些。很令人惊奇,短短的五天之内,我居然渐渐把营地看成了一个相对美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