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将军――吴佩孚(3)
但吴佩孚却将这事记在了心上,费时达六个月,软磨硬泡,终于将山东省长一职送给了郭绪栋,只是郭大先生没有做省长的命。这时他已经病入膏肓,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当吴佩孚欣然报命之际,他已经伸腿死了,这让吴佩孚内心大痛,临棺而哭,亲撰挽联曰:“公而无私,国而忘家,弃下老母孤儿,有我完全责任;义则为师,情则为友,嗣后军谋邦政,无君谁与商量。”过于孤傲,难容冯玉祥,多加苛难,导致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大惨败但吴佩孚也不是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宽厚,他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失败的关键原因,就是因为曾对直系将领冯玉祥过于尖刻所致。冯玉祥这个人也是民国史上的一位怪杰,他是安徽人氏,早年当兵,后进入北洋系,袁世凯谋复帝制时,他就参加过倒袁运动。在与蔡锷的护**对垒时,他不仅拒绝作战,反而与蔡锷暗中联络,遥相配合,因此北洋系里的一些人认为他吃里扒外,十分厌恶,所以在冯部班师后将他逐出了军队。后来因为张勋复辟,才重返军中。直皖战争后,他取得了河南的地盘,成为直系的实力人物。冯玉祥有实力,但没有靠山,在各路军阀中也没有人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独特的性格、思想、做派都不见容于当时。吴佩孚的五十大寿,宾客满堂,贺礼琳琅,他却提着一坛清水为贺,还美其名曰:“君子之交淡如水。”大煞风景。他身为封疆大员,骑着自行车上衙门,蹲在马路边就着豆汁吃油条。凡此种种,有人说他标新立异,有人说他虚伪矫情。总之,官场上人无不为之侧目,吴佩孚更是讨厌,称之为:“招摇过市,故炫清高。”他经常当面奚落,让冯玉祥下不了台。冯玉祥也曾想和顶头上司搞好关系,但吴佩孚就是不给面子,有一次冯玉祥和他讨论对日外交方针,这本来是件严肃的事情,吴佩孚却嬉笑怒骂,冷嘲热讽,拿冯玉祥来开涮,一本正经地道:“日本人的事,咱们不必看重,你不晓得呀,日本人是中国的移民,不相信?你听他们说起话来就跟咱们的江苏人差不多,都是吴音,将来中日万一起了交涉,只要我给日本天皇打个电报,告诉他这段历史渊源,哪还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呢?”冯玉祥也是好涵养,他又换了个话题,讪讪地建议说:“玉帅您要建立国防,俺看这个建设空军,培养航空人才还是很要紧的。”吴佩孚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拿着冯玉祥像是逗小孩子:“这飞机有什么用?咱们中国自古就懂得放风筝,我只要用个小孩子玩的风筝就可以制飞机而有余,咱们何妨放些风筝上天去把飞机给挂下来不就得了。”冯玉祥哭笑不得,心中却是腾起了一股怒气,又换了一个题目,毕恭毕敬地请示道:“方今河南大旱,事关百万生灵,玉帅有什么好办法解除旱情?”吴佩孚听了,眼睛一翻,故作神秘状,附到冯玉祥耳边:“山人自有妙计,让我替你卜个卦看。”说罢,掏出六枚铜钱,装神弄鬼一番,一连掷了六七卦,大喜说,“你不要着急,我已请来了六丁六甲,雷公雨神风婆,明天一定下雨。”冯玉祥逼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下午两点。”吴佩孚说得斩钉截铁。“哪个方向?”“西北方。”“好!我等着。”冯玉祥再好脾气,也是忍不住了,他今天不回开封了,就留在八大处,要看看吴佩孚如何自圆其说。第二天下午两时许,晴空万里,阳光灿烂,遥望西北方,无一片浮云,吴佩孚正与部下商议军机大事,冯玉祥不管不顾地闯了进去,大声问道:“玉帅,时辰已到,怎么不见一丝雨星?”吴佩孚不慌不忙,坦然作答:“雨已下,你怎么见不到?”堂堂吴玉帅竟会当众撒谎,指鹿为马,冯玉祥也就撕下脸来,存心要拆穿他的西洋镜:“在哪儿下啊?”“西北方,莫斯科。”吴佩孚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众皆大笑。冯玉祥脸色大变,他的思想激进,暗中曾与共产国际联络,有人讥他为“赤化将军”,在当时,**可是被视为洪水猛兽,视为异类的,吴佩孚分明是话中有话,借题发挥。冯玉祥一跺脚,转身而出,他知道,吴佩孚对他反感之极,双方已无融洽的可能。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