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第十章(1)

卧室里布满阳光。希勃略睁开眼,又闭上了。几点了?他在地砖上摸索着手表,接着意识到就在他的手腕上。11点2分。好极了。他睡得像个婴儿一样。要是头不这么疼就好了……他转身仰卧,觉得腰下有什么硬东西,从床单里面拉出一个空的伏特加酒瓶。嚯呀!昨晚,他曾发誓要留下四分之三的。野牛草,他的至爱。此外他还感觉到整个野牛群进了他的嘴里。争先恐后地在那儿排泄牛粪。刷牙,立刻。还要撒尿。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头晕目眩。他只是想在临睡前喝一点儿健身饮料,当时斯考梯的那张皮正摊开在烘干机上。并未想让自己喝得这样的酩酊大醉。醉得就想昏昏沉沉地睡上15年。他踉踉跄跄地去洗淋浴,钻进冰凉的喷头下。头上、胸上就像被尖尖的针扎着。数到100。冲洗嘴巴,呀嗬野牛们,赶快离开吧!哆嗦着,他马马虎虎地擦了身体,那该死的薄荷漱口水到哪儿去了?他边撒尿边漱了几次口。一片维生素C1000,鲜果汁,这肯定能解决问题的。冷水讨人喜欢地沿着他的脖颈流淌。他又回去躺了一会儿,来上一点儿禅宗①的呼吸。又睡着了。飞机嗡嗡响。飞机要降落了,要降落了,在那儿,在耳朵上,可那笨蛋飞行员没看到这不是跑道吗?希勃惊得一跃而起。是手机在贴着他的面颊震动。惊愕中,他按了OK键。“有人把她偷走了!有人把我女儿偷走了!”嚯,飞机已经降落了,到了发疯的星球上了。希勃舔舔嘴唇,听见自己在说:“对不起?”嗓音嘶哑,像有钱人家里训练有素的膳食总管那样,但,即使他那迷迷糊糊的脑子拒绝接受这个事实,他已经明白过来了。“有人偷走了艾里诺!”让-胡格·安德留在电话的那头吼叫着。“可是……”希勃嘟哝着,“可为什么……”“您怎么能要我知道?”“您报警了吗?”“为了让她上报纸吗?我给您打电话是这么回事。蒂·法齐奥伯爵夫人某天曾对我说您认识一家可靠的事务所?”什么事务所?婚姻介绍所?不动产交易代办处?他在说什么啊?突然眼前一亮,他感到一身是汗。那个笨蛋格莱克!有一天伯爵夫人来时他在边上,他像有病似的花言巧语地诱惑她,诱惑一个68岁的女人,她在如此热情的男人面前受感动了。“您的朋友这么讨人喜欢。”她说,一面不住地打听那动物的情况。格莱克给了她一张“侦探事务所调查各类事务”的名片,他在火车站的计算机设备上叫人为他做的,印着他的电话号码,以便……“那么?”安德留不耐烦了,声音嘶哑。那么,那么……希勃突然灵机一动。私人侦探格莱克,这是绝好时机,名正言顺地调查在那儿真的发生的事。不过……谁会轻易相信——除非是个做了脸部去皱纹手术、在性的方面受到挫折的老太太——这个笨蛋是侦探呢?倒霉。“确实,我认识一个人,”他说,“他有点怪,但非常能干,其实您也认识他。”“请再说一遍好吗?”“您昨天见过他。在您家里。格莱克利·道纳泰罗。”“是那个人?”“他在他那个行业里挺优秀。不是非常杰出,我相信……”起伏的呼吸。接着叹了口气。“行。你给他打电话。跟他说尽快来这儿。必须找到她。要是找不回她,我……我会活不下去的,您明白吗?要知道我女儿的身体正在一个病人手里!哦我的天,请原谅,我要吐了……”我也一样,希勃边想边奔进浴室。吐空后,他觉得好多了。吃东西。必须吃东西。让胃里有点东西。他打开冰箱,急匆匆吞进两片火腿、一瓶含脂肪少的酸乳酪,一大块格吕耶尔奶酪①,一些葡萄柚汁,一个真空包装的鸡腿和一块黑巧克力。现在是咖啡。因为若没有咖啡,甚至都没有必要去试图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偷走了艾里诺的尸体。不合情理,这不合情理……那个“小偷”是否就是拧断了她的脖子的人?那个强暴了她的人?是为了满足更邪恶的癖好又竭力想得到那个身体?他再次感到恶心,恶心得吐出了少量胆汁。再也不能喝伏特加。至少一个月里再也不能喝。他开始穿衣服,一面打电话给格莱克,把情况告诉他。“你是不是有点神经病?”后者大声对他说,“你想看我在亚当的家里扮演哥伦布?而且我正在参加海滩排球赛,只能抱歉了,小伙子,别指望我去森林里寻找那个死了的小女孩。”“格莱克!”“不行就是不行!别把我拖进这件事,你只需向伽埃勒求助,她会很高兴的。你对他说她是我的合伙人就行了。好了,我挂了,因为15分钟后我要比赛而且我会取胜,哥们。”伽埃勒……对啊!“我确实不能肯定这是否是个好主意……”她敲敲“弗劳里德”上的仪表板说,那辆车正在极快地驶上坡道。“我别无选择。”“我觉得宪兵队是最佳选择。这毕竟是涉及对一个葬仪的亵渎。我是想说,有一个真正的精神病患者藏在什么地方……”  [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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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传统的悬疑小说:《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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