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诊疗室(2)
查理的问题是他不仅异常聪明而且极其敏感,坦白地说他有点神经质,也许甚至有点精神分裂。自然保护区的生物学家一直警告说,野生鹦鹉被从天然家园抓走可能会发疯,而查理的树屋替代了他失去的野外家园。专家指出有些野生动物很难平静地接受被捕获的恐怖。对鹦鹉来说,这种郁闷引发了古怪的举止,像无故尖叫,咬人,拔身上的羽毛,重复某一动作,两只脚换来换去扭动身体。家养的鸟经常把对野生伴侣的情感移情到人类身上。露西拉走了,查理就彻底依恋我,变得非常妒嫉,每次我离开屋子甚至跟人说话他都会尖叫和抱怨。我在香港把他买回来时,他也有神经质的举止:拔自己的羽毛,咬孩子们。在斯卡斯黛尔安家之后,他意识到自己是家中受尊敬的一员,因此大体上和大家一样举止良好。科学家还说纯家养的像婴儿一样用手喂大的鹦鹉很早就与人建立了亲密的关系,因而不像被捕获的野生鹦鹉那样会发出怪叫。很可能用手喂大的鹦鹉根本就不会建树屋。显然,自学成才的野生鹦鹉查理的态度和纯家养的驯服的上名牌学校接受专业教师培训说话、耍把戏的鹦鹉有很多不同。有些科学家一直在探究鹦鹉智能的极限,力图证明他们的智商和海豚、黑猩猩一样高。查理就是个活标本。一只家养的长尾小鹦鹉斯巴基甚至上了《吉尼斯世界记录》,他可以一口气背诵84行摇篮曲。的确技艺精湛,但查理不会对这类浪费时间的轻薄举动感兴趣,他只学习能马上利用的东西。如果有人不关门,他就叫她回去把门关上;如果到睡觉时炉子还开着,他就喊“救火!”要是电话响了,他就喊“Hello”;要是狗叫,他就叫他们“住嘴”;要是他需要谁,他就叫我们的名字;要是想表示亲善友好,他就笑;他是地道的实用派。我无法想象要是查理跟亚利桑那大学著名的人种学家厄尔尼·派波伯格学习会怎样?这位博士训练一只名叫阿莱克斯的非洲灰鹦鹉识别并标记物体、颜色和形状,提问时还要说出它们的英文名字。先给它看一堆东西,例如一把黄钥匙、一张橙色纸、一个灰钉子、一片绿木头、一只红盒子;如果问“哪个东西是红的”,阿莱克斯就会回答“盒子”,然后马上指出那只盒子。百分之八十他都做对了。问到形状他的准确率是百分之百。一次测试中给阿莱克斯看了一大堆东西,包括一块形状像足球的木头、一块三角形的毛毡、一块方形生牛皮和一张五边形的纸。“哪个东西是五边形?”博士问。“纸。”阿莱克斯答。派波伯格博士认为这些系列测试足以证明阿莱克斯理解这些问题,也理解分类的抽象概念,在回答问题前他在思考这些信息。她没有再进一步说阿莱克斯是在使用语言,但在我看来显然是这样。只不过,她把这一过程称作“人鸟交流”。动物学家杰姆斯·赛佩尔领导着剑桥大学的动物医药学系的动物伙伴研究小组。他把鹦鹉比作灵长类:“鹦鹉就像猴子一样聪明,极有控制技巧,使用物体就像使用工具。”如果愿意,查理会用勺子吃饭,并且可以用牙签挑起托平马提尼中的橄榄。专家们好像印证了我对查理聪明才智的观察。我觉得要是我让他陷入忧郁,我也可以让他摆脱忧郁。突然电光一闪:我可以搞一个工作室,一个心理诊疗室。查理一直在接触“新时代思维”,姑娘们和我一直在读并讨论一些充满活力的玄学派作者,如雪莉·麦克雷恩、弗里特约夫·卡普拉、麦克尔·默菲等。查理学会了一些古怪的新词:“别扯远了”,“顺其自然”,“结清旧账”,还有“喔!”。我决心一边跟上时代,一边像科罗拉多州克莱斯通一些“清醒”的朋友那样用同样的方法解决生活中的难题。查理和我将在“新时代工作室”中解决问题,只有我们俩,一对一的时候查理总是表现得更好。实际上没有模式可循,因此我们必须有创意,然后看看结果如何。显然我跟查理一样急切。这是一个严肃的玄学心理诊疗室。我们将深入人脑和鸟脑的最隐密处(不管哪个做出反应)并探究现实与幻觉的基本属性,只是这次我当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