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仇恨爱我(2)

用你的仇恨爱我(2)

晚上张晓闽来了,带了面包干、啤酒还有一些新鲜蔬菜,吃完晚饭,我们爬到屋顶上一边喝啤酒一边聊天。

感谢上海的“平改坡”

工程,我这幢楼的屋顶现在也戴上了红色的坡帽,并且安装了霓虹灯。

我们就坐在屋顶的斜坡上,远处上海马戏城菠萝似的穹顶闪着橙色的光,近处共和新路高架像一条发光的带子蜿蜒着从脚下流过。

没有星星,但是风很好。

看着秋天的风,在张晓闽身上跳来跳去,一会儿拨弄她的头发,一会儿撩起她的裙子,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吧,我不禁大笑起来:“风正在做我不敢做的事儿”

张晓闽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裙子下摆:“你可没有风可爱。

风能做的事儿,你可不能做”

“是吗?”

“你刚才好沉闷!

几乎不说话,见了我就不想说话吧?”

“是啊,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是可以的话,我宁可像风一样,光做不说”

我其实是在为裴紫担心,裴紫孤身一人,四处流浪,情形会怎样呢?“你啊!

骨子里很冷”

张晓闽喝了一口啤酒,“即使是在你非常热情的时候也是,尤其是你的眼睛,掩藏不住的,一半是温柔,一半是冷淡,难怪没有女孩子对你死心塌地”

“我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没有激情”

“你有激情,昙花一现的激情,但,那不是爱的激情,那是无爱的激情”

“不许说我!

你要是说我,我就从这里跳啦”

我走到屋檐边,仰头喝光了手里的啤酒。

然后一弯腰,跳了下去。

身后,张晓闽“啊”

地惊叫着冲到屋檐边,探头往下看,见我只是从上屋檐跳到了下平台上,才松了一口气:“你个死人”

“说到你的痛处了吧?”

张晓闽也下来,转到我前面,屁股搭着屋檐坐下,愣愣地看着我,“在想另外的人?是吧?”

“没有啊”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竟然否认起来。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就要热烈一点!

告诉她,你喜欢她。

想是没有用的”

张晓闽回头大声说,好像要和我争什么一样。

“没有啊!

我可不像你们,那么容易爱啊什么的”

“那可是你说的。

你没有想另外的人!

所以即使有也不许想”

张晓闽眯着眼睛凑到跟前,盯着我命令道。

“行”

“既然你答应得这么爽快,本小姐就不计较你刚才的错误啦,不过罚你陪我去跳舞”

说到跳舞我倒是一把好手,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活动一下,流流汗,然后回家美美地洗个澡,睡一觉,再好不过了。

“要么叫上你男朋友吧”

我怕张晓闽闹腾,到时候招架不住,“人多热闹”

“不行,你刚刚答应陪我一个人的,我男朋友来了不就变两个人啦!

你陪我一个人去”

张晓闽又拉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口,觉得不对,把啤酒罐塞在我手里,“给你的”

说着张晓闽嗵嗵嗵地下楼,把我一个人甩在了楼顶上。

下楼的时候一只黑色大猫从我脚边一溜烟窜上了屋顶,想起Catherine的猫叫Dan,我扯开嗓子喊了一声,但是,那只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也许它不是Catherine的Dan,它只是一只过路的猫国旅行家。

一只猫,它在我的生活中出现,但是,却不理睬我,这只猫,它对我意味着什么呢?我们去的是四平路上的ST酒吧。

这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我喜欢这里的氛围,到不是觉得这里特别好,其实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这里的音乐不错,我是个音乐错乱者,喜欢极端新潮的工业舞曲,也喜欢极端古典的巴赫、圣桑、舒伯特,有一次,偶尔逛到这里,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竟然是圣桑的《骷髅之舞》,突然之间便喜欢上了。

今天这里的音乐全是Trip-Hop,那声音是如此奇怪,就象大麻,癫狂、错乱、沸腾,让人不能自己,跳舞的人就如风中的树叶,水中的舢板,似乎是随波逐流,又似乎是在拼命挣扎。

一会儿我就全身是汗了,马丁尼酒和音乐的节奏在我身上同时发挥了作用,我的汗腺畅快淋漓的叫喊着,仿佛汗腺不是身体的器官,而是身体的全部一样,它是那样畅快淋漓,就如同一场真正的解放。

也的确,疯狂的舞蹈让人浮想联翩,我总是在疯狂的边缘听到内心的歌唱,那是狂想和激情的协奏曲,从中可以闻到阳光和芳草的味道,让人以为生命可以就此终结或者重新开始,让人以为什么都可以不必在乎。

我凑到张晓闽的耳边,大声喊道:“现在该你陪我啦!

喝酒去”

张晓闽摇了摇头,继续旁若无人地舞着:“不行!

今天是你陪我,不是我陪你,你得陪我,不许偷懒”

张晓闽的舞姿非常狂野,我看到某个更为隐秘的灵魂在她身体里舞动,它似乎就要挣脱身体的羁绊,从睡梦中苏醒。

她很性感,就如她自己说的,她不是孩子,是女人。

“不行!

你不能这样勾引我,太性感了,我受不了”

我拉起张晓闽往外跑。

张晓闽被我拽住了手臂,没法反抗,只好跟了出来,但是,还是做出不情愿的样子,身体向后仰着。

我把她拽到吧台边,安置到高脚凳上,我和她便高高地端坐在一片黑色波涛的中央了,高脚凳,它既是舞厅的一部分又在舞厅中遗世独立,它是舞厅的中心,又在舞蹈着的人群之外,我喜欢。

张晓闽一口气喝光了一瓶百威,酒液从她满是汗水的脖子上滴下来:“干了!

干了!

今天我要罐醉你”

喝酒的当口,一个黑衣女人朝我走来,“甜心,你也在啊?太高兴了?我们又可以一起玩儿了”

说着,她两手搭在我的脖子上,钩住我,嘣嘣,在我脸上亲了两口。

我左看右看,就是认不出眼前这黑衣女人到底是谁。

“啊!

你好坏,这么快就变心啦?我是马当娜啊”

黑衣女人说。

张晓闽在她身后对我做鬼脸。

我这才想起,几个月前马当娜跟我说要去瑞士做整容手术,那个时候,我还劝过她:“30岁的女人有30岁的美啊”

她在我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甜心,你说得对,可是我不愿意欣赏30岁男人的美,我只愿意和20岁的男人**。

没有办法。

Kiki,我的宝贝儿,你说对吗?”

说着,她深情地望了望身边的小男孩,那个男孩大概只有18、9岁,据说是她刚刚发现的音乐天才,嗓音很像久保田。

马当娜是个小说家,“五角场一号美女作家”

,曾经做过舞厅DJ、流浪歌手、妈妈桑、卫生巾设计师、广告画家,后来突发灵感,写起了小说,结果大获成功。

说实话,我非常喜欢她的小说,那种迷乱的神经质的语言,读了能让人飞起来。

可是,天哪,眼前这位黑衣女人就是马当娜吗?看起来,不是20岁,而是40岁啊?“马当娜?是不是整容医生搞错啦?你看起来可不像是20岁?”

“像40岁?那就对啦”

马当娜拽过一老外,“这是我男朋友,James,整容医生,我们在瑞士认识的,认识James以后我才知道我要的真爱是什么”

说着,马当娜搂住James亲了一口:“我让James把我的整容计划调整了,我真正爱的是James”

“Kiki呢?”

我问。

“Kiki太小了,不适合我”

马当娜又伏在我耳边,悄声道:“怎么样?帅吧?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被他迷住了”

“你说Kiki?是个漂亮男孩”

“啊呀!

你好坏!

我说的是James啊”

“的确很帅”

我说。

老实说,因为缺乏比较,抑或是陌生化效应,在我眼里,老外都是帅的。

也许老外看中国人也一样。

“你的小女朋友真的很漂亮,我喜欢”

马当娜似乎突然发现了张晓闽,一把拽住了张晓闽的胳膊,“小甜心,告诉我,诸葛是怎么把你骗到手的?这么漂亮的甜心,来,我们女人跳一曲,不要男人。

男人太坏了”

说着,不由张晓闽不同意,她硬是把张晓闽拽进了舞池。

看着马当娜和张晓闽扭进舞池,James握着酒杯坐到了边上张晓闽刚才坐的位置上:“你的女朋友很漂亮”

“马当娜很喜欢你啊?”

我答非所问地说。

“是啊!

中国女孩都不错。

不过她们似乎总是把Sex和Love混在一起。

你的女朋友和你**的时候,一定要你说你爱她吗?”

“中国人大多把性当作爱来处理。

他们不大相信爱,而更多地相信性,认为性比较保险,所以一个女孩子如果给你性,可能意味着她想把你们俩的爱用性的方式固定下来,把抽象的感情变成具体的生活责任。

中国人认为性代表责任和义务,比爱重”

我说。

“我们西方人正好相反,我们把爱看得比性重”

“是啊!

西方人追求浪漫爱,激情高于生活,但是,中国人不这样,他们把爱和具体的生活当成一回事”

凌晨2点,我们从ST酒吧出来。

门前等着一排的士,我抽了一张100元的钞票,递给第一辆车的司机,让他把张晓闽送回学校,自己上第二辆车。

张晓闽上车的时候,马当娜依着车门,和她说话,神情依依不舍,我说:“马当娜,你可不要带坏了张晓闽,张晓闽可是小孩子”

“诸葛,心虚了吧?怕我说你坏话?好吧,张晓闽,这会儿我就说一句坏话,不过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圣书里说的,你‘要防备文士。

他们好穿长衣游行,喜爱街市上问他们安,又喜爱会堂里的高位,筵席上的首座;他们侵吞寡妇的家产,假意作很长的祷告。

这些人要受更重的刑罚。

’”

远远的我听到张晓闽在说:“马当娜姐姐,你别担心了,我还想勾引他呢”

我立即说:“我可是困极了!

马当娜,James,再见”

马当娜这才给了我一个飞吻,然后顺手招了一辆过路的士,坐进去,走了。

是啊!

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一路上,脑子里莫名所以地转悠着一句诗:“你的憎恨,你的僵木,你的娇慵,你所曾遭受的蹂躏,那没有恶意的夜啊,你都归还了我们”

什么意思呢?想不通。

上楼,脱了衣服,慢慢地把自己放进浴缸,水很热,酒精在身体里挥发开来,头顶仿佛开了一条缝,有阳光从缝里进来,让人回忆起孩童时的事情,闭上眼睛,脑海里那些美好的事物就像植物一样在阳光的哺育下开花了。

“嗨嗨嗨!

起来,轮到我洗啦”

醒过来的时候,张晓闽正坐在浴缸沿上摇着我。

“啊?我睡着啦?”

张晓闽盯着我,点头道:“起来!

懒鬼!

要睡到床上睡去”

我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赤身**躺在浴缸里,赶忙找浴巾。

“在这儿呢”

我一把夺过浴巾,遮住下身:“你怎么到我浴室来啦?”

“怕你淹死,好了吧”

“行,你洗吧。

你不是回学校了吗?”

“这么晚了,我怎么进得去?再说,进去了,也没热水洗澡啊”

我爬起来,拿一条被子铺在客厅沙发上,又泡了两杯咖啡,一杯隔着浴室门递给张晓闽,另一杯浓一些的自己喝了,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报纸,看张晓闽好久都没从浴室出来,睡意渐渐地浓了,便拔了电话,躺下。

一会儿,张晓闽还是从浴室出来了,也不说话,径自跑到沙发这边,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她一丝不挂,脸朝里躺着,被子从她的小腹蜿蜒着在她形状娇美的**上形成两座山丘,粉红的**在被子的边沿闪烁着,被子往下延伸的地方是浓重的阴影,黑色的绒毛遮住了下腹的三角区,修长的腿弯曲着搭在沙发扶手上。

“看什么?没见过女孩**呀?”

许是感觉到我在盯着她看,她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不习惯”

“当真还是装假?我可不是想勾引你,我从小就裸睡的”

“不习惯”

“什么地方不习惯?有什么奇怪的吗?没见过女孩的**?是不是我太性感,让你难受?”

张晓闽翻过身,好像来了兴趣。

“也不是”

我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女孩讨论这些问题。

“别不好意思么!

我知道男人这个时候都是难受的。

如果需要,千万别客气,我可以帮你忙的!

我们不是哥们儿吗?”

“谢了”

我说。

“你别美!

我说帮你忙,可不是说和你做什么,我是说你可以抱着我想你那位,然后自己解决”

“算了!

太累了,没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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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我的生死派对,我的秘密盛宴,我的冷酷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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