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戒(3)
Dan洗好了澡,裴紫说:“你出去吧,我也要洗澡呢!”我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开了一瓶红酒,拿了两只杯子,又在CD架上挑了半天,选了一张莫洛娃演奏的斯特拉文斯基提琴协奏曲碟子放进唱机,我端着酒杯,来到浴室,敲门,裴紫好像在里面犹豫,没有声音,我说:“可以请你喝一杯吗?”“进来吧。”裴紫正躺在浴缸里吸烟,身上盖满了泡沫,只有肩膀露在外面,水里放了浴液,是蓝色的,可能因为我的关系吧,她的身体是紧张,腿交叠在一起,弯曲着,膝盖浮在水面上。我把餐车靠在浴缸边沿,在踏脚凳上坐下来。裴紫端起酒杯,俏皮地问:“你想诱惑我?”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怦怦跳起来,我是在诱惑她吗?“是的吧!”“你准备怎么诱惑呢?”“先请你喝酒,等你醉了,再下手。”我说。“那么,我们干一杯吧。”裴紫说举杯和我碰了碰,“或许我是世界上最好诱惑的女人?”我俯下身去,在裴紫额头轻轻地吻着,裴紫身上的香芬的味道、烟草的味道,嘴唇和肩膀温润的触觉使我颤慄。裴紫把烟蒂扔进了浴缸,空出手,从脖子后面沟住我,我的衣服下摆掉进了水里,我的手臂掉进了水里,接着,我的整个身体都浸在水里了,裴紫的腿缠住了我的腰,我闷入水中,在水里找到了裴紫的乳,把它含在嘴里,然后换口气,继续下潜,在裴紫的三角区,我终于含住了那蜜的泉源。浴缸里的水开始波动,一波一波,当我进入裴紫时,我们都已经迫不及待,好像一切已经开始了很久,积聚了很久。接着,裴紫转过身去,趴在了餐桌上,让我从她的背后进入,我们沿着山径爬向云端,我们在雾水和露汽中向着顶峰攀援,我们在最高峰哭泣,在最高峰哀鸣。快乐的极限和痛苦没有区别,快乐的极限也许就是痛苦。在极限的峰顶,我听见裴紫在哭:“不要理我,抛弃我吧,我是扫帚星,我是彗星,我不该快乐。”“为什么呢?”我听见自己也在哭泣,我在问裴紫,可我分明已经有了答案,“为什么呢?”“我是寡妇命。骂我吧,骂我吧!”裴紫激烈地扭动着,仿佛要挣脱我的羁绊,要飞起来,仿佛那痛苦已经令他不能忍受。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了自己的哀叫声,那么刺耳,那么凄惨,我不相信那声音是从我的喉咙里发出来的。我被自己的声音吓呆了,带着裴紫的体液,带着裴紫的扭动,我拽下了挂着浴巾的不锈钢架,擦过褐色大理石墙角,向着白色的花岗岩地面飞去。我对裴紫说:我要呕吐了;我对裴紫说: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