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上百近千,又岂是魏王或者齐王能够完全拉拢得了的。那些无门无派的清流及那些底层的官员,实际上也很重要。
齐王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本朝先皇就是在皇上不喜的情况下,得众臣一致推举,最後坐上皇位。之後就是长达三十七年的宏文之治,然後才是如今的皇上登基。
先皇母妃不受当时的元澈帝喜爱,然而本身却是十分出众的人物,皇上分派下去的差事不管是大事小事都做得很好,时日一久,最後竟然获得京城不少官员认同,连世家和权贵也多倾向他。
到最後,元澈帝年迈重病之际,一众官员和权贵全部恳求他将先皇立为太子。据说当时元澈帝与众臣对峙了数日,每日都有朝臣入宫劝说,细述几位皇子的优缺点,最终皇上弥留之际被说服,留下遗诏立了先皇为太子。
齐王听过这个传闻,不过先皇究竟是因为众臣推举上位,还是他在元澈帝弥留之际做了什麽,他抱持着怀疑的态度,此事唯一让他认同的是朝臣的支持很重要。先皇若不是有朝臣的维护和推举,纵然百般手段,又怎麽会留下美名,坐稳皇位呢?
他一时想得有些远了,然而心中却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碰触到一个关键。究竟是什麽呢?
齐王来回走动,眉头紧皱的模样让孙郑两人在一旁不敢多言。
齐王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结果,半晌才吐了一口气,坐回去道:「你们两个说得有理,那就去安排吧。在宫里的人手,也该动一动了,不然大把银子填进去,却没有一点用处,岂不是白费了?」
孙郑两人这才偷偷松了口气,素来不和的他们甚至交换了目光,这才应声退了出去。
等到人走了,齐王只觉得心中莫名烦闷,又想起王妃不在府中,他立刻叫人进来,问道:「王妃呢?」
进来的丫鬟见他脸色不好,战战兢兢不敢多看一眼。听齐王问的是王妃的事情,丫鬟才低声道:「王妃今日一早就让人备马车去了长公主处,说是傍晚才回来。」
「又去皇姑母处,这些日子,她去得倒是频繁。」齐王皱眉,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去接她回来就是了。」
长公主素来疼爱萧氏,虽然因为秦氏有孕,让齐王觉得萧氏不在府中省心多了,然而她频繁地去长公主府,他这个丈夫若是一次都没有去接人回来,倒是显得冷漠了。毕竟,长公主这边也是一个不可缺少的助力。北疆的事情,还要用上长公主的二子呢,这总归是互利互惠的事情,也当当面说清楚才是。
齐王想到此处,就让人备车出门,前往长公主府。
公主府内,由於长公主精神不佳,午後早早歇息了。齐王妃此时正在前院柏晏钰的书房里赏画,那画中的人物,虽然只有婀娜多姿的背影,然而看在齐王妃眼中,却觉得那正是她前两次来赏画时的背影。
她一双眸子带着情愫,看向柏晏钰柔声道:「世子果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次那一局棋还未分出胜负,倒不如今日接着再战?」
柏晏钰在林明华身上吃足了苦头,对於齐王妃倒是不敢轻易下手,只怕事情闹大了真兜不住就惨了。上一次意外有管事替他处理那传话的妇人,所以没有在长公主面前露出马脚。所以这一次他耐心十足,只一再撩拨齐王妃,却不敢轻易下手,他想等齐王妃按捺不住,自动投怀送抱。
因此,柏晏钰耐心十足地陪齐王妃对弈、喝茶、赏画,下一步就该品酒,然後不小心酒後乱性了。
两人心思皆不在棋局上,下了半天都没有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隔着窗户有人回禀,说是齐王到了。
齐王妃心中一惊,与柏晏钰轻轻碰触的手猛然一抖,打翻了整罐棋子。黑子纷纷散落,书房之中乃是用打磨光滑的白石铺成,如今散落一地的黑子让人觉得格外刺眼。
「想来四叔父今日得空,特意来接四婶母的。」柏晏钰倒是镇定自若,两人目前还清清白白的,一些暧昧的碰触都可说是意外,他是做这事的老手,做来自然坦然自若。
见他这样,齐王妃也定下心,笑着道:「难得他想到我,还以为他如今只记挂府上有孕的那位呢。」
两人起身,一个去了客厅,一个前去迎客,不一会儿柏晏钰与齐王就一起进来。
齐王妃起身看去,只见齐王神色阴郁,眉间似乎有化不开的心事。而柏晏钰则是一派潇洒,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看自己的时候似乎脉脉含情,加之外形出众,虽然比齐王矮了一点,却无损他的朝气,心中对齐王就更是嫌弃了三分。
齐王没有留意到齐王妃比较的目光,只道:「皇姑母还在休息,那我等等,既然来了,总该给皇姑母请安才是。」
长公主此时已经醒了,正巧过来,听到齐王的话就笑着道:「你倒是会躲懒,来接你媳妇儿才顺道给我请安,平日里只见你媳妇儿孝顺,你却是不见踪影。」这也是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下齐王,让他对齐王妃好些。
齐王连忙起身行礼,笑着道:「皇姑母的话,侄儿一定放在心中。」
长公主活到这个岁数,早就是人精了,见齐王这样,就知道他定然有事,因此三言两语打发了柏晏钰去做事。
齐王妃知这两人有话要说,也跟着起身道:「我去一同帮忙。」
等两人都退去了,齐王立刻起身上前行礼,笑着道:「侄儿倒是有喜事来寻皇姑母讨个喜钱!」
「我有什麽喜事儿?难不成你给晏钰寻了门好婚事不成?」
「那倒不是,婚姻大事,自然是皇姑母给他做主,我如何管得了。」齐王笑了笑,才道:「侄儿所道的喜事,是有关柏盛兄弟的。」
「他?」长公主扬眉,并未多说,只等着齐王继续。
齐王见状笑着道:「北疆那边自从谢侯被贬,如今可是还空着缺呢。二哥武艺非凡,父皇春猎之後原本属意他去,谁知道他最後竟然去了烈风营,如今都已经入夏了,北疆那边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我记得柏盛兄弟自幼习武……」
「你想推举柏盛去北疆?」长公主扬眉,看向齐王,「谢天峰可是刚在北疆栽了个跟头,你如何保证柏盛去了会事事顺畅?这可不见得就是好事呢……」
齐王见长公主质疑,却是不慌不忙,笑着道:「谢天峰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一来是京中他儿子不懂如何做事。二则嘛,是他去了北疆太过嚣张。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自然是要吃些苦头的。柏盛兄弟就不同了,他身上有皇室的血脉,加之谢天峰出事,那些人也不是全然无过,为了稳妥,只怕也不敢再耍什麽花招了。」
他一一为长公主分析利弊,让长公主缓缓点头,「如你这麽说,去北疆倒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柏盛在如今的位置上也待了六、七年了,是该提一提了。」
见长公主动心,齐王按捺住心中的喜悦,诚心诚意道:「我思前想後,柏盛兄弟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就你嘴甜,这天下人才尽在皇家,柏盛又排得到哪里去?」长公主笑了笑,「不过是有你们这些表兄弟们扶持罢了。还是古人说得对,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只要你们兄弟互相扶持,不愁将来没有好前程。」
这话的意思让齐王喜上眉梢,连连笑道:「的确是。柏盛兄弟年岁跟我差不多大,小时候我们俩一起调皮,被抓了他总是护着我,如今大了,虽然离得远,但是情谊是一样的。不然这样的事情,我怎麽不找别人呢!」
长公主笑着与他一起回忆往昔,齐王陪着说话,没有人想起离去的柏晏钰和齐王妃。
而这两人如今正在一处偏僻无人的院落中成了好事,齐王妃攀着柏晏钰的肩头,少年那纤细而有力的臂膀,那冲动而热情的撞击,让她深深陶醉,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再加上乱伦和偷情的双重刺激感,竟让她觉得比平日和齐王在一起时痛快了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