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尾声的尾声(1)

不是尾声的尾声(1)

故事讲到这里,除了一个结局,已经没什么好讲的了。这个故事的结局看起来很灰暗很无奈,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一个字都不想提。可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必须原原本本地讲到最后,方能对得起听故事的人。此刻,大家肯定已经把我淡忘,而牢牢记住了岳子行。其实,我就是岳子行,岳子行就是我。我只不过是用第三人称讲述了我自己的故事。事实证明,不用第一人称是个失误,因为第三方叙述使故事失真,也使我被过分美化。刘大昆和朱旗都知道,故事里的岳子行比我正直和善良得多。现在我很想取代那个万能的第三方,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讲完。大家都已经猜到,这个故事会在二二年的国庆节结束。十月一日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出去吃了顿扬州大餐。吃饭的时候,我的离婚企图发生了一点动摇。那一刻我忽然奇怪地想,如果我现在死了,最难过的人无疑是我的爹娘和妻儿,而不会是别的人。那天下午我跑了三家报社,想为倪约登个寻人启事,可他们都放假,一家都没办成。我甚至给焦三喜打了两遍手机,可这个傻逼总是不在服务区。晚上,我在大连天健网和天空网的BBS上发了求援帖,呼吁大连网友帮着寻找那个灰裙白衫的女孩。这阵子我被一堆烂事搞得萎靡不振,粉刺便秘口腔溃疡全来了,可我还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强打精神领着妻儿上奥丽安娜号游轮玩了一趟,又乘轻轨到金石滩疯了一圈。望着冯筝和特特的笑脸,我深感欣慰。但我很清楚,我只是欣慰,却一点儿都不开心,因为我天天都在思念谭璐。往年的国庆节,我都会抽时间和谭璐在一起,白天游山玩水,晚上尽情**。可是现在她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两天我想破了脑袋,最后终于暂时打消了离婚念头,想和冯筝再凑合着过几年,等孩子大一点儿时再说。可是,事情很快又有了变化。我的生活像一条逐渐平静下来的小溪,在下降的斜坡上突然加速,然后从悬崖边跌落下去。十月四日下午,刘大昆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问我想先听哪个。我说当然先听好的。他说他一不小心和苏舞柳练上了,前两天结伴去了趟安波温泉。我先恭喜他,再追问那个坏消息。他绕了一大圈才半遮半掩地告诉我谭璐离婚了。我很想为谭璐哭两声,可那个叫"

哭"

的东西堆在胸口,卡在咽喉,根本释放不出来。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我悄悄离开家,像一架被掏空了内脏的躯壳在街上游荡,妄图找回自己的亡魂。我以为我和谭璐一分手,她就可以和何铁犁相安无事甚至幸福美满地白头偕老,并不下一千次地这样祝福她。可是我错了,谭璐没有得到她之所想,却把已经得到的东西毁掉。我给了她一刀,她又给自己补了一刀。连续两刀,一定很痛,她是怎么挺过去的啊。我曾向她发誓我要离婚,然后和她长相厮守。可我背叛了我的诺言,也背叛了她的爱情。她的家破了,而我的家依然完好。我是个可怜的骗子,骗走了她的爱情和青春,留给她满心伤痕。谭璐离婚的消息像一颗砸到湖面上的陨石,在我心中掀起狂澜,使我刚刚安静下来的心灵又开始动荡不安。我觉得自己必须离婚,才能对谭璐有个交代,对自己有个交代,即便不能和她再续前缘也要离,即便冯筝不签字也要离。假如我做不到的话,我会被良心打到地狱的第十八层,万劫不复。然而在冷酷而强大的现实面前,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不能违背对冯筝的承诺,去兑现另一个承诺。我再次陷入巨大的矛盾旋涡无法脱身。我坐在车水马龙的街旁,拼命给谭璐打电话,打她手机打她办公室打她娘家,但都无人接听。我一口气给她手机发了十余条短信,可每一条都如石沉大海。万般无奈,我壮着胆子往她家打电话。我很少打她家的电话,只在有急事但找不到她时才打。每次我都很小心,不用手机,也不用办公室和家里的电话,只用公用电话。电话一通,如果不是谭璐接的,我就装作打错了惶然挂断。而这次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是暴露身份也无所畏惧。可是她家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当一个男人的电子录音让我留言时,我像是被火烫了一下,赶紧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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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流传最广悲情故事――瑞典火柴(连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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