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了几口水(2)
*巴尔迪克喜欢嚼无忧牌薄荷口味无糖口香糖。
当他的口香糖盒子空了的时候,你就要将旧盒子放到他办公桌里,然后为他购买一盒新的口香糖。
那天我和巴尔迪克待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在讨论正在进行(在我加盟IBM之前就已进行)的两个关键人员搜猎计划:一个是能取代巴尔迪克职位的人,另一个是一位首席财务官(CFO)。
原来的首席财务官弗兰克·梅兹迫于压力于1月份退休了—就是那次要为公司搜猎一位新CEO的董事会会议上做出的决定。
我在IBM上任的第一天里,没有什么能比找到这两位人员更重要的了。
为一家需要大量流动资金的公司融资650亿美元并令其起死回生,是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没有一个优秀的首席财务官和一个人力资源总监是完全不可能的。
到下午6点30分,我已经完成了我在IBM第一天的所有工作。
我和多年的助理伊莎贝尔·卡明斯坐在一起—尽管她很想退休,但我还是说服她加盟到IBM,伊莎贝尔是一个天赋很高的人,也是我所写的这本书中众多英雄人物之一,如果她再晚一点出生,一定会成为美国公司中的高级女主管,而且是最优秀的一个。
然而,在加盟IBM之前,她已经在我的管理班子中工作了15年,是我说服她不要退休的,因为我知道,如果没有她,我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顺利度过在IBM的初期阶段的—这也是最艰难的阶段。
在IBM第一天最后的时间里,我们坐在一起分享这一天的经历以及最大的感受(伊莎贝尔—这个总是能和我面对面合作的人,发现有9个人,包括几个行政助理和一个组织规划负责人都向她汇报工作)。
早期的重中之重接下来的两周中,大大小小的会议接连不断:有与直接向我汇报的主管的,有与首席财务官和人力资源总监候选人进行面试的,还有走访IBM主要分部的。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会议,发生在我工作的第2天。
我已经要求我的哥哥迪克前来公司一趟,并与我讨论一些有关公司的事情。
迪克几乎是在大学一毕业就来到了IBM公司,已在IBM公司工作多年,是公司一颗迅速升起的新星。
他曾经在公司的欧洲分部工作,并在公司的亚太分部大展才华。
我以为他一定早就是公司的一个高级经理—受人尊敬的管理委员会精英中的一员了,但他却因为无法查明的莱姆病,在其事业正如日中天的时候被疾病所困扰。
在约翰·埃克斯离任前6个月,他就已经请了病假,但几个高级经理曾要求他重返公司,并为公司做一些顾问工作。
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协助尼克·多诺弗里奥—时任“大型系统事业部”
负责人,以确认如何处理主机业务。
我和迪克(或者称其为里奇,家人一般都这样称呼他)儿童时代就很亲密,他是家里的长子,我总是步其后尘—我想,兄弟俩都能做得比较成功,这并不多见。
成年以后,我们各自单独生活,但我们总是在家庭聚会中交流彼此对各自公司中一些事务的看法。
我从来都没有感觉到,我们俩都有志向在各自的公司中攀爬更高的职位。
无论如何,当他走进IBM的CEO办公室,看到我坐在里面,却是一个令人辛酸的时刻,如果不是因为健康原因,现在坐在这里的很有可能是他而不是我了。
实际上,迪克是做好了充分准备才到我办公室来的,特别的是,他还强烈反对那种认为电脑主机业务已经没有前途的预言,也反对那种热衷于聚集公司所有资源去打赢个人电脑大战的歇斯底里做法。
以下是直接从他给我的报告中引用的话:“我们业已容忍信息产业中赞成这样一种观念模式,即电脑主机是昂贵的、复杂的和不易受影响的,而电脑工作站则是便宜的、易于操作的和对商业需求反应灵敏的。
然而,这种观念模式并不正确,这是在容忍我们的竞争对手、自负的领导人以及我们的顾客夸大电脑主机和电脑工作站之间的差异。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S/390(电脑主机)的销售量急剧下滑、阿姆达尔公司(Amdahl)和日立公司的信誉急剧上升、电脑主机在主要公司的首席信息官(CIO)心目中的信誉急剧丧失,以及IBM对顾客具有最大的吸引力这种信心也在销售部门中丧失殆尽。
“我们应该尽快降低硬件产品的价格,简化软件产品的定价,致力于开发一种简单的、便于实施的和有效的交流项目,以便重新改变电脑主机和电脑工作站之间定位的变化,并突出电脑主机在首席信息官信息源中的重要位置”
如果说真正导致IBM起死回生的重大事件就是那三四件事,那么,重新摆正电脑主机业务在公司所有业务中的位置,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在这件事上,没有人能比我哥哥迪克阐释得更及时和清楚明了。
迪克还给我提供了一些他称之为“兄弟建议”
的建议:*要在家中和办公室中使用个人电脑,使用内部信息系统。
因为你的前任没有这样做,所以你就要这样做,这可以展现你与他的不同之处。
*杜绝短视的建议、拉帮结派以及背后说坏话的行为。
这些道理看上去显而易见,但在IBM却是一种取巧的方式。
*要知道,你在公司内外所说的和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被人们分析和解释。
*找一个没有私心的私人顾问。
*给母亲打电话。
接下来几个月里,我仍然想从迪克那里获得更多的建议,但是,IBM有太多的人都在等着看我是否会提拔迪克,而我却不愿这样做,因为这对他对我都没有好处。
我们交谈过几次,但都很简短,而且都没有他第一次与我在公司会晤时所说的话那样,对公司和我有那么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