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敢吗
羽菲,你在哪里,今天下午不是我陪你过生日吗,为什么我离开了那么久你都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真的是你的好朋友吗?我真的是你在追星这条路上最好的伙伴吗?还有那杯酒也是你故意倒给我的吧,别以为你借故去厕所就能蒙骗我,可我还是愚笨啊,酒喝了,喝完便醉了,醉的不省人事,醉到醒来后,我就成了这副鬼样子,你在哪里啊,是不是没脸来见我了!
施暴者,你该把那肮脏的东西留在我体内,至少我还可以为自己讨回个公道,可现在只剩下一个撕裂的安全套包装袋放在我眼前,你这是在宣扬你的胜利,还是提醒我,我的贞洁亦如这般破裂。你到底是谁,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好像从未得罪过你啊,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发生这一切难道只怪我活该吗?
上官宇,我从未给你发过任何短信,但你却精准的找到这里,精准的看到我人生最大的窘态,你为何要来啊,又为何要你来,是嫌羞辱的不够吗,是嫌这打击还不够大吗?呵呵,这大概是阴谋一场吧。算计者,可我告诉你我从来不怕阴谋,我也不从怕暴风雨刮的多么猛烈,我只怕我珍惜如生命的东西没能给我最爱的人,但你竟得逞了。
杨冰睿颖坚定而绝望的对上官宇说:“不需要,你走吧!”
上官宇抓住她的手:“我不走,我这就带你去报警!”
杨冰睿颖冷哼一声:“报警,还嫌羞辱的不够吗,我不会去,我不想再一次次的回忆,在痛苦了。”杨冰睿颖挣开他的手:“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现在就给我走,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上官宇有些急眼,低吼着:“你也给我听好了,我不走。”
杨冰睿颖迎上他凶狠的目光,几秒后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使劲向桌面拍下,砰的一声杯子破碎,她随手拿起一块玻璃碎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脸威胁:“是让我从这里割下去,还是直接吞到肚子里。”
“别逼我。”
“到底是谁在逼谁!”抵在脖子上的玻璃片比刚才更深了下去。
“你放手,我走。”说完,上官宇走出房门,接了片场电话后便无奈离开。
杨冰睿颖随后穿好衣服,离开山水宾馆,返回自己的住处。她一进房门,就拉上所有窗帘,然后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扔进垃圾桶,接着冲进浴室。她并不是真的想洗澡,只是开着喷淋头冲着,任冷水往身上浇,她就在那站着,一直站着,良久才关上阀门,走出浴室,然后换上一身干净的牛仔,长袖长裤,盘腿坐在床上发呆。
她就这样坐在黑暗里,一夜未眠,直到阳光穿过缝隙射进来时,她才起身将窗帘全部拉开,她向窗外伸手欲把阳光抓在自己的手里,可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自己攥紧的拳头。她放弃了,然后两手搭着窗台,上身前倾将小半个身子探了出去,接着贪婪的深吸了一口,以为这样便能把这里的味道全部嗅到心里。
杨冰睿颖还是决定离开,她收拾好行李,最后看了一眼所住的房间,便打车来到火车站。就在她检票要走的那一刻,一个穿黑色帽衫运动服的男子突然抢过她的行李,然后把她抗起,快速的往外跑,接着把她仍到车上。杨冰睿颖刚想挣脱,男子开口了:“门我已锁死,就跟着我走,我带你去见上官宇。”
杨冰睿颖只得听从。环顾车内,她虽然对车并不了解,但只看这车内,便觉得价值不菲。车的内置很漂亮,最为吸引人的便是顶部的星空设计,一抬头便能看见漫天繁星,仿若自己也置身在银河当中,也是星星的一颗。杨冰睿颖痴痴的望,心里却想着:星星,你的守护人又是谁呢?
车子最终穿过一道黑色的铁门,经过一大片草地,停了下来。杨冰睿颖下车后,只看了一眼面前的建筑,便心生退缩。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豪华,纯白色的欧式洋楼高贵的立在那里,带着一种不能随便踏进的冷傲。男子示意她进去,杨冰睿颖便小心翼翼的跟在那人身后,在门打开的那一霎,铺在地板上的波斯地毯直冲进她的眼帘,似发出一声勿进的警告。杨冰睿颖看了看全身上不足1000元的衣衫,突然停下脚步,低下头,把那因羞愧微微发红的脸几乎要埋在怀里,小声的说:“我还是不进去了。”
男子答应了她的请求,走进屋内,由着她拉着行李四处走。杨冰睿颖不知怎得,走到了泳池边,她迟疑一会儿,接着跳了下去。她想她该醒了,该看清现实了,该知道这条鸿沟是她无法逾越的。她蹲在池底,享受此时的淹没,直到再也憋不住,才冲出水面,点着脚趴在泳池边上,她好想哭,可哭不出一滴眼泪,只静静的歪头趴在那里,身子在水中泡着,又孤独又悲悯。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熟悉的声音飘来:“你该上来了。”杨冰睿颖以为只是虚幻,结果抬头正看见上官宇蹲在她对面,手里拿着毛巾温柔的看她。上官宇伸出手将杨冰睿颖拉上来,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说:“不是说要追我吗,就这样放弃了?”
“嗯,放弃了,我不想追了,我累了。”杨冰睿颖底下头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上官宇更加温柔:“你不坚持下去,怎么知道不可以,我其实很好追的。”
“追上了你又能怎样,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我。”
上官宇停下手,异常认真的说:“我要说不介意呢。”
“但我介意,如果你不知道,也许我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坚持下去,可偏偏你知道,我最不想知道的人就是你,可偏偏就是你。”
“一定要走吗?”
“一定。”
“如果我不让你走呢,如果我想你留下来呢!”
“我还是要走。”
上官宇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这么倔强,他有些气恼:“如果你执意要走,那么一会儿我就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杨冰睿颖不卑不亢:“我敢,你敢吗?”
上官宇一下子被激怒,将杨冰睿颖直接抱起,抱进白色城堡里,然后把她仍到床上,接着吻了下去,杨冰睿颖没有拒绝,后面也没有拒绝。这场神圣的仪式完成后,杨冰睿颖捡起地上的湿衣服,简单的裹在身上,然后走进卫生间。
出来后,她已穿的完整,杨冰睿颖对躺在床上的还有丝笑意的上官宇说:“得到了,就容易忘记了,我会留下来,但这里不适合我。”杨冰睿颖走出房间,看穿帽衫的男子还在,便冲他说:“帮我开门,顺便帮我拦住他,谢谢。”
上官宇很快冲了出来,帽衫男子一把将他拦住,任上官宇怎么挣扎,都将他拦在门口。
他挥起一拳,将男子打倒:“锦龙,我才是你兄弟,不要拦着我。”
锦龙冲他嚷道:“你别去追了,你能不能为她想一想,你能不能给她留点儿自尊。”
上官宇走到沙发坐下,苦笑着:“我以为,我以为她会服软。”
杨冰睿颖拉着行里,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她开始嚎啕大哭,哭声响澈空旷的草坪,那一刻,她觉得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在哭泣。走到大门时,朝门上的视屏看了一眼,还未等她开口,门已经开了,她真的走了,在没有回头。
上官宇一遍遍看着视频里的杨冰睿颖,那双流泪的眼睛他看的太动情,你以为你停下了脚步,我就不会去追吗,你以为你走了,我就不会去找吗?你以为得到了就真的容易忘记吗,你该是依赖的我的,为何你没有。
第二天,粉丝队伍里,再没有杨冰睿颖的身影,他以为只是一天不来,结果整整过去半个月,那里仍没有她。上官宇突然有些讨厌明星这个身份,他的生活总有闪光灯。有时,他也好想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没有那么多束缚,去谈自己的恋爱,没有镜头追踪,没有媒体报道,可只要他还是上官宇,这一切对他来说就是奢望。
杨冰睿颖终于找到疏解郁结的方法。她每天早早来到那家窗前有花的咖啡店,挑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看书,听歌,码字。曾答应金希澈用上官宇的实时动态换取经济来源的事,她已无心去做,她开始怠慢这份工作,只从超话找图,应付交差。而她只愿坐在窗前,闻着花香,认认真真的在网络上写一部小说,在这小说里,她自己来决定人物的命运,自己来决定故事的走向,自己来决定这是喜剧还是悲剧。
一天,杨冰睿颖又不知不觉坐到晚上,老板走过来:“你不走,我可要走了,这是钥匙,你想什么走就什么时候走吧。”
杨冰睿颖感激的看着老板:“谢谢你。”
“不用和我说,我还要谢谢你,人手不够的时候,还给我帮忙。”
杨冰睿颖笑着送走老板,她看向窗外,那时窗前还是郁金香,此时已是紫色的桔梗,朵朵花枝有的开放着,有的含苞如紫色的五角星,她突然看的入神,想起关于桔梗的故事。我本在原地等你,可我死了你还没有回来,我只好带着这一生一世的等待含恨离开。而你终成仙归来,却发现我已藏身尘土化身成为紫色的小花,你选择留下来,用来生来世往生往世陪在我身边,守护着我,疼惜着我。到底是谁傻,我只给了你一世,你却给了我往生往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于是这爱情便成了永恒。
可杨冰睿颖却说,我只想现在,我等在这里,你便会来,我不在乎天长地久,我只在乎,我的爱里,是不是有你的陪伴。
咖啡店突然有人敲门,杨冰睿颖起身,打开门的那一刻,她楞在那里。眼前的这个男人又陌生,却有一丝熟悉,黑色的礼帽下,是粗而黑的皮肤,几缕卷曲的头发,外加性感的胡子。那晚的月光特别亮,洒在这个男人身上,让杨冰睿颖竟有种错觉,但她还是能认出来他是谁。
她只说出一个字:“上。”上官宇便拿手指堵住她的唇:“从此那不是我的名字,你现在就给我起一个,你起什么,我叫什么。”
杨冰睿颖低头想了一会儿:“威廉可以吗?”
上官宇浅浅的笑:“是王储,还是将军,还是作家,还是其他明星。”
“是莎士比亚,你就像从莎士比亚剧本里走出的。”
上官宇没想到会是莎士比亚,他很兴奋有人能懂,于是单膝跪地,满眼深情:“你可以疑心星星是火把,你可以疑心太阳会转移,你可以疑心真理是谎话,可你不能疑心我对你的想念,杨冰睿颖我真的很想你。”
杨冰睿颖笑着:“这是哈姆莱特写给奥菲利娅,你只是改动了最后一句,原话是我对你的爱从没有改变。”
上官宇起身脱下帽子,笑意盈盈:“原谅我是个老人家,拿着手机却没有给你打电话,没有给你发短信,我只是简单的想,我想你了,我便去找你,我想你了,我便去看你,真正的见到你这要比在电话里对你说甜言蜜语还要令我甜蜜。那……我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