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发嫌疑犯
那天夜里捕获了两名来自柏林的少女,她们没带身份证;一名妇女,她说丈夫被送进了医院,两人的证件都在他那;一名法国男子,他的证件没办妥;一名穿着长统靴的德国青年,圆脸红发,傲气十足,他说他的证件遗失了。对最后一位的审讯,宾厄姆作了记录,并一句不落地记下了针锋相对的对话:“你从哪儿来?”“哈雷。”“俄国占领区?”“对。”“你的证件呢?”“我丢失了。”“你什么时候到这儿的?”“前天。”“你是怎么进入汉诺威的?”“越过边境。”“目的?”“想在诺德海姆找一份工作。”“昨天你在哪儿过的夜?”“在汉诺威。”“哪儿?”“在克莱弗尔德区。”“哪儿?”“我不知道那条街名。”“你知道。”“不,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诺德海姆有活儿干?”“我在报上读到的。”“哪份报纸?”“《汉诺威新闻报》。”“怎么弄到的?”“在哈雷时有人给我送来的。”“谁送的?”“我叔叔。”“《汉诺威新闻报》上没登诺德海姆的招工广告。”“不,它们登了。”已有丰富审讯经验的宾厄姆,凭直觉知道这个德国小伙子给他的答复中有明显反常的地方。他不能确切地说出漏洞在哪里——他依赖于他已开始相信的一种直觉。也许是这位小伙子回答得太圆滑了,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盘问;或许是他回答得太沉着冷静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宾厄姆都是要拘留他的,这一点毫无疑问。那夜需要进一步审问的嫌疑犯一共有七人。四名从事黑市交易的人被移交给德国警察。第二天凌晨,嫌疑犯在武装警卫人员的押送下乘卡车离去了。红头发的德国青年坐在车尾,当卡车在拐角处放慢速度时,他突然纵身跳出车外,在公路上翻了一个筋斗后便消失了。警卫人员朝他开了三枪,但他逃脱了。宾厄姆明白他的预感是准确的,但他并不怎么担忧——这小伙子很可能只是一个三流的苏联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