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时的情报课程
英国宣战后的那个星期一,莫格里奇报名参军,但当天下午他不得不打道回府,因为军队里只招收专业技术人员,他被坦率告知新闻工作职业不予考虑。他沮丧气愤地继续撰写评论。然而不久,他在情报部里谋得了一个职位。莫格里奇对能为战争效力而感到高兴,他喜欢变幻莫测的工作。自从俄国梦破碎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兴奋激动,准备接受战争可能带来的命运转折。他暂时收敛起他那躁动不安的老脾气,全身心地投入到富有刺激性的工作中去。他平生第一次决定为人民的共同目标展露他的才华,但这意味着他必须与基蒂和孩子们分离——这真给他出了一个难题。他极其坦率地写道:“我这么做不是被迫,也不是出于什么真正的责任感,而只是由于虚荣和冒险心理的缘故。我想,最为重要的是因为我想独自去干我所爱干的事情。”然而,后来他非常想念家人,变得异常消沉。情报部在布鲁姆茨伯里区的伦敦大学新楼里草草成立。部里好像主要有两种人:一大帮进进出出的信使和拿着公文包忙忙碌碌的穿制服的人。莫格里奇在一个宣传部门工作,由于他有新闻工作经验和活跃的创造力,他赢得了同仁们的欢迎和尊敬。这个部门也吸收了别的作家:乔治·奥威尔,他在牛津街的英国广播公司录音棚里对印度和东南亚地区播音;格雷厄姆·格林,他也在情报部针对拉丁美洲地区展开工作。格林和莫格里奇由于工作关系,彼此很熟。格林住在情报部附近一幢鸽笼似的狭小公寓里,莫格里奇有时候前去拜访他。如果留下来吃饭,他就会发现菜谱很简单,主食是香肠。他注意到格林不管境遇如何,好像总是过着最节俭的寄居生活,他很像是一个流亡者。二战后期他重逢格林时,格林所住的克拉彭公共宿舍在大空袭中已经被炸毁了,他的家人都搬到了乡下。在莫格里奇的印象中格林喜欢一个人独居。几个月后,莫格里奇参加了汉普郡阿什维尔的陆军秘密警察部队。一旦穿上制服,在军纪约束下,他就感到这种呆板的生活令他很不自在,不免又向往在情报部里那段坐办公室喝茶的惬意日子。他学了一门安全情报课程,他对课程训练中的某些荒唐之举,诸如利用最初在布鲁塞尔创建的戴姆斯·布兰奇斯组织很不满。那个组织的成员是一群坐在窗前一边织毛线一边数军列车厢,估算德军集结动态的比利时妇人。这门老掉牙的课程中还包括从出租车司机和理发师之类的老百姓那里搜集情报、建立情报网的方法。虽然有教材,但却散发着一股子外行做戏的强烈气味。学员们一致认定这种情报网太落后了。最后,莫格里奇被调到谢佩岛,核查德军入侵法国时溃逃的法**队的情况。他在那里获得了比较实用的保安工作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