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丝谁能割断(1)
车站上,送行的人很多林徽因也在里面车快开动了,徐志摩还在写信写给林徽因的,尚未写完车已开动徐志摩要冲过去递给车下的林徽因恩厚之见他太伤感,就一把抢了过来替他藏起这么多的丝谁能割断1924年春季的一天,志摩在石虎胡同七号院里,他的住房门外的墙上,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字:“新月社”。石虎胡同七号的松坡图书馆,是一个古树参天,王府似的大庭院,相传是吴三桂的住宅,后来是裘文达的赐第。乃当年北京四大凶宅之一。志摩住的房子叫好春轩。揣想总务部主任蹇季常老先生,看到志摩住处挂上这么个牌子,定然觉得好笑:任公和百里搞了多少个社,也不过尔尔,泰戈尔要来了就搞个新月社,这种应景的事儿能长久吗?他是很喜爱志摩的。志摩曾将他写入诗中。不说蹇季常了,就是其他人,怕也料想不到,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小牌子,昭示了中国现代文化史上,一个以留学欧美的知识分子为主体的新文化团体的诞生。不光是一个文化团体,也可说是一个政治团体。倘若梁启超偶尔来到馆中,看了这块牌子,他会作何感想呢?他的感想怕要与常人不同。作为当时中国一个重要政治团体“研究系”的领袖,游欧归来之后,已将主要精力放在中国文化的建设上,用他的话说,就是要实现中国的文艺复伍这么多的丝谁能割断兴。他的《欧游心影录》,实际就是一幅中国政治文化的蓝图。还敦促和他一起出游的蒋百里撰写了一本《欧洲文艺复兴史》。为达此目的,主要从三个方面进行,一是控制学校,培养人才;二是创办报纸,开启民智;三是建立推进新文化的机构,以利实施。三项中,第一项基本上失败了,一个学校也没有控制在他们手里。前面引用的舒新城给梁启超的信,就是他们的第一项方案。没有做到。就连提出这一建议的舒新城,后来也是以做中华书局编译所主任出名的。做的最好的是第二项。张东荪在上海主持的《时事新报》,蓝公武在北京主持的《国民公报》,陈博生在北京主持的《晨钟报》,后来改名为《晨报》,都成了卓有影响的报纸。其中《时事新报》的副刊《学灯》、《晨报》的副刊《晨报副刊》,还成了新文学史上最有名的四个副刊中的两个。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的,是第三项。当时建立的推进新文化的机构有三个,一是读书俱乐部,后与松坡图书馆合并;二是共学社,设在石达子庙欧美同学会内,收集政治、经济、军事、文艺多种书稿,交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丛书;三是讲学社,由梁启超、蔡元培、汪大燮三人共同发起,预定每年邀请一位国际驰名的学者来华举行讲演会,汪为招待会的主持人。一、二两项均由蒋百里主持,讲学社也由蒋百里任总干事。杜威、罗素、泰戈尔、杜里舒等来华,都是由讲学社出面邀请的。杜威是北大邀请而由讲学社转请的。说到这里,不能不说到文学研究会。现在看来,这个文学团体就是在梁启超这一思想的指导下,蒋百里具体筹划成立的。1920年10月20日,郑振铎主办的《批评》半月刊创刊,附上海《民国日报》发行。《民国日报》正是研究系的主要报纸。正好这段时间,上海商务印书馆的经理张元济、编辑主任高梦旦先后来到北京,曾拜访蒋百里,表示希望结识北京新文化运动的风云人物,蒋百里转达了郑振铎等人想办文学杂志的愿望。10月21日,蒋百里介绍郑振铎去找张、高二位商议。张、高的意见是可以利用和改革旧有的《小说月报》,而不必再办新刊。这样的结果让他们有些失望。此后蒋百里、周作人、郑振铎等人,多次在耿济之家开会,决定先成立文学研究会以图发展。遂于1921年1月4日在中央公园来今雨轩开成立大会,到会者二十一人,公推蒋百里主席,由郑振铎报告发起经过。郑振铎报告发起经过是可以理解的,为什么会公推蒋百里做主席呢?论年龄,发起者十二人中,蒋百里三十九岁,朱希祖四十二岁,他不是最大的,可见还是看重了他个人的影响和在筹划中的作用。郑振铎当时只有二十二岁,在北京铁路管理学校上学,即将毕业。再看文学研究会是做什么的。《文学研究会宣言》可以概括为两句话,“结成一个文学中心的团体”,“造成一个公共的图书馆研究室及出版部,助成个人及国民文学的进步”。成立会上讨论的事项有读书会、基金募集问题、图书馆问题、会报问题、丛书问题、会址问题等。3月21日,“假座石达子庙欧美同学会大堂,开一次临时会”,讨论的问题就更集中了,主要是拟编译的丛书,已与商务印书馆签约,如何具体落实。“当时在会者,共写出十本以上”。这些工作,正是蒋百里主持的共学社的日常工作。而共学社收集的各种书稿,也正是“交由商务出版丛书”。留心一下,还会发现共学社就设在石达子庙的欧美同学会内,而文学研究会3月21日的临时会,也是假座石达子庙欧美同学会开的。或许是巧合,但也不能排除不是巧合的可能。细细寻按,可疑之处就更多了。比如文学研究会初成立时的文告,都是最先在研究系的报纸上刊出的。再比如,文学研究会主办的《文学周报》,初名《文学旬刊》,起初是附在《时事新报》上发行的。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