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突然想到,那也得她丈夫入赘才会跟着她姓;看来医院的人自以为她冠了夫姓,所以才会叫他楚先生的。「这样吧,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我喜欢蒂蒂。」他认真的看着她想也没想就回答。

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楚蒂愣了一下,胸口竟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拜托,别拿那低沉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

「我不算,还有没有别的?」她避开他的双眼,心想他被枪打中前肯定是个很会甜言蜜语的家伙,或许她低估了这男人,他若总是这样对女人说话,等着爬上他床的女人也许不是一群,而是一大群。

他侧着头看她,然后指着墙上,「我喜欢那个。」

「哪个?」她站起身回头看他指的东西。

「这个。」他端着盘子站起来走到墙边,手指着墙上的一幅画,笑着说。

楚蒂怪异的望着他,「你确定?」

「嗯。」他点点头,又塞了一口饭。

楚蒂看看那幅画,再瞧瞧他,不认为那画上的东西能拿来当人的名字。「你要不要换一个?」「不要。」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呃,好吧。」楚蒂望着那幅画,她记得那只动物有个名字的。嗯,如果她没记错,罗芸送她这幅画时曾告诉她,它叫杰克。

楚蒂转头看他,「你以后就叫杰克。」

「好。」他心满意足的吃完最后一口饭,将盘子递给她。

楚蒂洗好碗盘,带他到二楼的客房就寝。等他睡着后,她这才下楼整理他的行李,事实上他也没什么行李,只不过是几件换洗的衣服罢了。

当她经过那幅画时,不由得停下脚步观看。那幅画色彩对比强烈,几乎是完全的黑白,背景是黑夜,一轮明月高挂夜空,一只白狼正蹲坐在高楼上,目光炯炯的望着她,或者应该说是正在看画的人,还是画这幅画的人?她不知道,只觉得它的目光很诡异。

楚蒂仔细仔量着那只狼,想起罗芸说过,这只白狼是只宠物,说实在的,她很难想象。这只美丽的动物显然并不觉得它属于任何人,它那目空一切的眼神可能认为它才是主人,而养它的人才是宠物。

她瞥了右下角的签名一眼,上面只签了一个「诚」,字迹十分潦草,让人几乎无法辨认,后面写的日期则是两年前的十二月一日。

真巧!楚蒂扬高一边眉毛,那是她和罗芸的生日。

她以前从未仔细注意过这幅画,只是觉得很好看,便将它挂在客厅,直到楼上那男人注意到它前,她从来没想过要知道这画是谁画的。

「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等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楚蒂才发现她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她无力的翻个白眼,老天,她竟然在和一幅画的动物说话,要被人看见,铁定当她是神经病。

「喀」的一声,楚蒂在瞬间清醒,一手拿出枕头下的枪,随即翻身下床潜至门旁。她放慢呼吸,听见自己的心跳,也清楚听见那想闯进她房的笨小偷沉重的呼吸声。

那人再次试着转开门把,这次门开了,她拿着枪托就想把他打昏,却听见他出声唤道:「蒂蒂。」

该死,是杰克!她落下的手及时改变方向,重重地敲到门框,发出一声巨响。

「我的天,你跑来这做什么?」她伸手打开灯,只见杰克抱着枕头一脸委屈的看着她,泪水在眼眶打转。

「别哭出来!三更半夜你不睡觉,跑到我房做什么?」楚蒂生气的瞥见被她打凹的门框,她手劲一向不小,如果他没出声,凹下去的就是他的脑袋了,这笨蛋!

「我不要一个人睡。」杰克怯懦的向后一缩,将眼泪眨回去。

「你必须一个人睡!」她对着他咆哮,「立刻给我回你房去睡觉!」她已经缺眠好几天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好好睡一觉,这家伙竟然跑来吵她,且害她差点又在他头上弄出另一个伤口。

杰克一扁嘴,低下头,垂头丧气的转身出去。

楚蒂见他那副模样,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她没权利对他那么凶的,这男人会这样都是她害的。

她双手抱胸咬着下唇,该死,她一定会后悔的,但明知道如此,她还是放缓了语气唤道:「杰克。」他立刻停下来,双肩一耸一耸的转过身来。

老天,这家伙又哭了。罪恶感又加上了愧疚,她没见过有哪个男人到三十几岁还那么爱哭的,而这又是她的另一项罪过,她相信无论从前的他是怎样的人,一定会因为这点而怪罪她的。

「真是的,你别哭了。」她走过去牵起他的手走到床边,拿面纸给他擦眼泪。「别哭了,你是个成年人了,别老是掉眼泪,会被人笑的。」

「可是我不想一个人睡啊。」杰克吸吸鼻子,一想到一个人睡就觉得万分难过,眼泪又掉了下来。

楚蒂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半晌才叹口气道:「算了,你可以睡这,不过只有今晚!明天晚上你一定得回自己房睡,知道吗?」

闻言,他立刻破涕为笑,抱着枕头爬上床钻进被窝。

楚蒂突觉有些不安,站在床前重申,「只有今晚而已,知不知道?」

杰克擦去眼泪望着她点点头。

楚蒂见状才跟着上了床,沉入梦乡时,脑海闪过一个念头这男人抱起来真是舒服。

一个星期过去,当楚蒂第七次在他怀中醒来,她不知道该诅咒他还是自己。

每天晚上,他都来上这一套,结果每天晚上他都和她一起睡。

算了,反正他又不会对她怎样。楚蒂望着他脖子上的脉动发呆,她知道他的一只脚横跨过她的婰部,两条手臂将她圈在怀中,像小男孩抱着心爱的熊宝宝似的,每天醒来的情形都差不多。

奇怪的是,她并不会对他占有的姿势感到反感,反而觉得让他抱着很舒服,她抱着他的感觉也很舒服,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男人和女人想结婚的原因,因为抱在一起睡真的很好睡,她有好几年没睡得这么熟了。

她眼角瞟了床头闹钟一眼,已经七点了,该叫他起床了,她还得帮他复健。这几天他体力好了很多,看他逐渐恢复健康,让她良心上的谴责减轻许多,尤其是在见到他苍白的肤色渐渐染上温暖色泽的时候,那感觉真的很好。

楚蒂坐起身俯首看着他,也许他的情况会越来越好,说不定他能学会一些东西,让他能在这社会上生存下去,也说不定她还能帮他找回失去的记忆。这样一想,她的心情就好了起来,拍拍他的脸颊把他叫醒,开始一天的课程。

每天早上她都会带杰克到山上走一走,渐进的帮他恢复体力。散步回来后,她便教他识字,这项工作出乎她意料并不困难,很快他就能自己念书,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吸收知识。

医生说他应该只是伤了脑中记忆体的一部分,关于语言、逻辑思考推理方面似乎完全没问题,只是大部分的学习都得重新来过一次,却比完全无知好多了,为此她再次感谢上天。

中午她做饭时,杰克会跟在身边帮忙,下午她则陪着他看电视,虽然面演得不全是正确的事物,但不可讳言的,电视的确是让他重新接触学习这个世界最快的管道。他们会一起看电视看到晚上,然后她会教他电脑,一天就这样过去。

这样的生活并不忙碌,也没有什么压力,至少和她工作时的压力不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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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杀手VS千面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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