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二

番外篇二

加上翎花有恩于福佑,若不是翎花带他赶赴虚华之境,他连福佑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更别提能拥有此时此刻的安逸悠哉一一这让他无法向翎花控诉:你看看!你家师尊多单鄙无耻下流阴沉,竟然玩这种小人手段!你和他的红线压根不是老天成全,而是他动的手脚呀呀呀呀!

这个亏,他只能和着一口血,默默咽下。

「月老说是瑕疵品,所以才如此不耐用吧。」这是福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倒没往坏处去钻。

她卸去自己小指红线,他的都烧了,她留着也无用,除他之外,她没想与任何人有姻缘纠葛。

梅无尽满嘴无形血:「……」在场唯一、也是最巨大的瑕疵品,是那位瘟神!五十年内,别想让我再带福佑踏上此地!

「红线只能系人吗?可否用在动物身上?胖白呢?」翎花意图打破窘况,于是轻快转移话题。

「这我不知道,可以试试。」福佑很配合。

两娃儿兴匆匆实地验证,各抱一只胖白绑红线,忙乎得好不快乐,让她们家男人不忍提醒一一

胖白与胖白贰,都是公的。

也罢,红线不限绑雌雄,你要雄雄或雌雌,上天博爱,全是准许的。

去孤绝岩蹭完饭,返家途中,梅无尽显得无精打采,心想孽友呀孽友,认识这孽友,真是此生最大霉运,下回定要替自己讨回公道一一福佑妥妥误会了,将熟睡的白贰摆回狗窝后,拉着梅无尽往房里走。

梅无尽「欸、欸」两声,没什么实际挣扎,乖乖随她。

「介意红线烧掉的事儿?」她一脸「你也太幼稚了,人不如狗呀」的神情,两只胖白的红线被彼此咬断时,它们也没这么如丧考妣。

「欸?」呀不,他介意的不是红线,是呜呼误交损友……

「坐。」她又说,迳自转身,去柜里翻找针线匣,从中剪了截红绣线,再度返折,在他正前方落坐。「尾指。」

梅无尽这师尊做得窝囊,徒儿一个口令,他一个动作,乖顺到不行。

普通不过的红绣线绕上来,缠于他指节,绕两圈,打结,线的另一端则交给他,顺便递上自个儿的纤细小指头,意思很明显。

梅无尽想见见她的下步动静,完全按她要求办。

「你小指缠上红线,很好看。」这句无关甜言蜜语,发自内心。绑完小结,他执起她的手,在她尾指及红线上,轻轻落了一吻。

她没抽回手,不过指节微微一震,他察觉到了,抬眸神她直笑,热息侬旧吐在她指间,拂来暖烫。

她故作镇定,不忍提醒「我刚抱狗,还没洗手,你舔这么欢快干么……」,亦不想承认,尾指感受到的灸烫,顺没着掌,一路缓缓烧上脸颊。

红绣线将两人牵系在一块,虽非月老姻缘线,拿来安抚安抚她师尊倒很受用,瞧他笑笑扯动红绣线,带动她小指也跟着动。

「……这样行了没?红线,对你这种天人无效,于我这泥人也不具意义,比起有没有红线,是否有心,才更要紧。」

他说她小指缠上红线好看,她觉得,他长指无瑕如玉,一抹艳红渲染,才叫好看。

以前他教她握笔习字,她数不清有多少回……瞧着他的手发呆。

他以指绕卷红绣线,仿佛鱼儿上钩,鱼竿自然要努力收线,指节缠过越多的线,与她的距离越短,不消几回拉扯,两人尾指相并相贴。

他曲指,与她的勾扣在一块,像娃儿打勾勾的小约定。

「爱徒说的是,心都有了,要条红线有何用?」

虽如此,那条没用的红线,却被梅无尽施术,化为一道红莹色的光,在两人指间流溢,绕作心形之后,各于彼此尾指上变成细玉环,牢牢镶嵌。

「你戴着好看。」梅无尽笑道。

「……」还说要红线何用?明明在意得要死!幼稚霉神!

「我听见啰。」宠妻成孽徒呀,光明正大在心里骂夫君兼师尊。

听见又怎样?就说你幼稚。她用眼神睨他。

「哼哼,刚才也有个家伙,这么挑衅我。」

「我是没想对他怎样(除了想扁他一顿外),但很想对你怎样。」他边说,边将人往怀里带,低头便是缠绵一吻。

她放弃抵抗,领受这甜美而缠人的惩处,双手滑入他发瀑间,指掌触及一片滑腻光泽,而他探进她襟口,隔着衣,恣意摸索玲珑曲线。

两人一路纠缠至床榻,衣裳逐件散乱在地,虽然弹指便能剥光的事,他偶尔也享受这种轻解她罗衫、玉肤循序见的乐子。

让她在他撩拨下,宛若婴娃出世,不带一丝赘物,只容他用吻,为其点缀。

月华羞见,隐入云间,星子黯淡,夜色渐浓,天际缓缓飘落雪花,枝桠渐转银白,屋外气温冷凛,可全阻隔在窗扇之外,不容侵拂。

床幔不及卸下,枕被零落散乱,交缠的鸳鸯,哪感觉窗外寒意?

他们只知彼此身躯温暖,也只给予彼此温暖,直至餍满。

紧紧交扣的十指,发端一圈的红,赤艳美丽,将两人束缠为一。

无线亦成缘。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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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神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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