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福不祥?(3)

暴福不祥?(3)

果然如此。是有人要谋害白帝!这件事情,在此刻小公子已无大碍的时候,就显得尤为重大。这是立时就能掀起千层巨浪的,身为辅相,既然已经知情,当然就不能不有所忧虑。因此一时之间,都顾不得邯翊还在面前,拧眉深思。邯翊倒也能够看出几分他们的心思,便说:“那个下毒的宫女珍儿,已经被押起来,等小翀没事之后,再仔细问她就是了。”“怎么?”石长德十分心细,听出话里的毛病:“小公子不是已然无碍了么?”邯翊微微摇头:“还没有。姜奂说,要再等两个时辰,倘若他能醒过来,那才是平安无事。”听得这话,连石长德那么稳重的人都是脸色一变。从方才见他,话一直说得气定神闲,理所当然都料定玄翀已经渡过了难关,没想到仍然在九死一生当中!而更想不到的是,邯翊看来竟如此若无其事,难道是年少情凉?石长德心里不由微微一沉。但这话只能想,不能说。而且惟今之计,更要紧的是要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石长德思忖片刻,提议说:“臣想,是不是应当立即在帝都民间访一访名医?”邯翊皱了皱眉说:“不用了,远水解不了近渴。”陆敏毓听不下去,很想说几句重话,但转念间,还是忍住了,用劝告的语气说:“公子,多有些准备总是好的,小公子毕竟还没有脱了险境……”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话还没有说完,一直声色不动的邯翊突然“腾”地站起来,两眼瞪着陆敏毓,像喊着似的大声说:“别瞎操心!小翀绝不会有事!”两人都怔住了。再看邯翊,与刚才判若两人,一张脸涨得通红,两颗泪珠在眼里滚来滚去。见他咬牙忍着的模样,两人都微微扭开脸去,好装作看不见他抬手擦眼睛的动作。只听窸窸窣窣一阵轻响过后,邯翊又恢复了原来的那副模样。“你们是好意,可惜帮忙帮不到点子上。”他老气横秋地说:“姜奂如果拿不出办法,只怕一时也找不出别人来。”这倒也是实话,姜奂医术十分高明,再要找到比他能力高的确实困难。但后一句话却又流露出孩子气来。“放心!”他这样说:“小翀有父王的洪福护佑,不会有事!”见他说得认真,石长德便顺势附和了句:“公子说的是。”陆敏毓也正要说话,听见廊下一阵脚步声,然后有人传报,原来是匡郢差人回来了。这次的确是好消息,说玄翀脉象渐强,虽然还不曾醒,但看来性命无碍。邯翊闻说,眉毛一扬,仿佛很想笑,但是忍住了,又端出那副沉着的大人气派。反倒是石长德与陆敏毓,看了他的模样,加上心里也轻松,都不由微微地笑了。但在白帝不曾回宫之前,还是不能完全松弛下来。之后陆陆续续,也有侍从回来送信,总是那一句“小公子性命已无大碍,但尚未醒转”。直等到天色黑透,终于又有人来,这一次却是陈子元。见面就说:“王爷已经返驾,估计再有一刻就到。”石长德觉得身上猛地一松,长长地吁了口气。但还要再问一遍:“小公子确已无碍?”“性命是无碍了。”说到这里,似乎有些犹豫。石长德觉得他话里有所保留,便以目光相询。陈子元默然片刻,压低了声音说:“不过,小公子的眼睛恐怕要失明了。”“啊?”石长德的愕然不亚于乍听说玄翀出事的时候。陆敏毓更是用舌尖抵着牙齿,“嗞嗞”地吸着冷气。但此时不容他们想得更深。陈子元又传话:“王爷让两位大人先到乾安殿,他一回来就见你们。”于是两人一起往乾安殿来。等了没有多久,匡郢匆匆进来,站定之后,只来得及说句:“王爷来了”,子晟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就见他眉宇间略带疲倦,神色却十分平静。“小孩子不当心,在山里被蛇咬了,结果闹出这么大桩事情来!”头一句话就大出意料之外。陆敏毓先是不解,但转念一想,随即明白过来。白帝是要放出小公子被蛇咬的风声,以掩饰被下毒的事实,看来是不打算深加追究的意思。但,也有可能,是已经对匡郢这样的心腹,私下里有了交待。然而不论是哪一种情形,都可以肯定白帝不打算大张旗鼓地追查。而这件事情如果掀出去,可以想见会有一场骇人的风波,辗转株连,将兴起难以收拾的大狱。如今外患内乱都是初定,实在宜静不宜动。所以陆敏毓心里稍稍定了些。但,他也有疑虑。白帝这样当面扯谎,要连辅相一起瞒过去,却又未免做得太过了,暗地里自然有想法。他是这样想,石长德也是这样想。但与他不同,石长德觉得不妨开诚布公,因此很直接地问:“臣听说,这事情牵涉到一个叫珍儿的宫女。”“不错。”子晟很平静地点点头,似乎原本就没有打算隐瞒的样子:“方才在隆昌楼,我已经问过她,她也供认不讳了。她是彭清的侄女。”石长德自然记得这个人。但这还是蹊跷,彭清是自尽建言,就算是他侄女,也犯不上为了这个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这不是最主要的一层。还有另一层——她是马渊没过门的儿媳妇!”“啊!”这一来就完全清楚了。但多少感到意外,一下子反而觉得无话可说。  [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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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言情小说一型:天舞・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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