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病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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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也难接,子晟只好微微苦笑了一下。“其实老爷子自己,比谁都清楚这回事。”禺强顿了一顿,脸上显出一种难得一见的喟叹神情。默然片刻,他看着子晟问:“可是他为什么这么跟我说你知道吗?”“这……”子晟摇摇头:“还请小叔叔明示。”“你是不明白,不过我知道。”禺强一笑:“老爷子这就是要激我来跟你说话。事到如今,他这恶人是扮不下去了,那就只能我来扮。我来扮就我来扮,反正我也不怕——”听到这里,子晟倒真是有点糊涂了。“我不明白。”子晟说:“小叔叔这话从何说起?”禺强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地说:“子晟,我有一句说一句,治理天下你有你的一套。可是你暗地里有些事情,做得太过分,你知道么?”子晟脸色微变,勉强做着镇定的模样,说:“小叔叔说的,是什么事?”禺强忽然冷哼了一声,扬着脸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忽然说:“子晟,虽然说起来我是你叔叔,不过我们两个年纪也差不多,老实说我心底里也从来没当我自己比你长一辈过。可是今天我要摆一摆叔叔的架子,说你几句,你听不听?”兰王的口舌厉害是出了名的,想说就说,从来也不管人家脸上下得来下不来。但是偏偏他总是占住了理,所以往往被说了的人心里懊恼,却是无可奈何。子晟听他的话风,心里就暗暗叫苦,然而表面上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小叔叔有什么教训,尽管说。”“那好,我就说了。”禺强微微提高了声音:“子晟,我方才跟你说你暗地里那些事情做得过分,你还要跟我装糊涂。真的要我一桩一桩揭出来,你才舒服?”这是怎么答都不对的问题,子晟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你指人家滥用私刑,可是你自己呢?你杖毙的那些人,就都是你府里的家奴?”听他第一件说的是这事,子晟倒是微微松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回答:“是。这确实是我有失检点。”“还有你那些女人,乱七八糟的弄出那么多事情,我都不愿意提。”子晟脸微微一红,略觉尴尬地说:“……治家不严,也是我的过错。”然而这还没有完,禺强语气忽然又一转:“还有上次那个道士。你敢说你没有起过灭口之心?”这句话问中要害了。子晟猛地一激灵,满腹惊疑地抬起头看了禺强一眼。禺强一哂:“你不用看我。是,那个道士是有点真本事,可是他说你的两句话,是我叫他说的。后来,也是我接走了他——我要不接走他,他能逃得出你的手?”子晟忽然觉得一层刺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不止因为禺强说的话,也因为由眼前想到当时,他终于隐隐地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但他不必细想,禺强自己把话说破了。“我想你也猜出来了。”禺强倒是一副轻松的神态:“不错,那是我下的套。连那孩子的事情,也是我捅给老爷子的。”子晟脸色登时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场声震天下的绝大风波,始作俑者竟是眼前这个镇日疏赖,一向不问政事的兰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不用绕圈子。我实话说了吧,我就是看不上你那些阴毒的手段,想给你点教训。是,我二哥是咎由自取,虽说死了的孩子是假的,可他也是当承桓的儿子害的。可是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你设下的圈套,说你一声‘毒’也不算过分吧?”话说到这里,子晟再无闪避的余地。“……是,”他很吃力地说,“小叔叔教训的是。”禺强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扑哧”一笑:“你也不用说这么好听。我知道只怕此刻你想把我碎尸万段的心都有。”子晟忙抬起头,待要辩白,禺强摆摆手止住他,又说:“可是,我没想到,事情真会闹到这样天下大乱的地步。”顿了顿,禺强十分坦然地说:“这就是我不如你的地方。”子晟容颜惨淡地笑了笑:“小叔叔此刻这样说,真叫我无地自容。”“话不是这么说。”禺强抬了抬手:“你有你的长处,这谁也抹不掉。只不过我告诉你一句话,三尺青天有神灵,你再这么阴损,早晚有你的报应。”子晟沉吟片刻,忽然站起来,一揖到地:“子晟受教了。”“你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就这么一说,我也懒得管。”禺强笑笑,也站起来:“不过,眼下这局面你还得管。子晟,就算你心里有气,这天下还是我姬家的天下,这道理你总该明白?”“是。”子晟郑重地回答。“那就好。”禺强很随意地舒展了一下身子:“我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这些话是什么分量,我大概也有点数,回头你就给我一杯鸩酒,我也没有二话。”“小叔叔!”子晟神情一凛,正色道:“我岂是如此不知好歹的人?”禺强一哂,往门口踱了两步,似乎是打算走了。然而忽然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子晟,我有一句心里的话。”子晟从未见过他脸上有过这样凝重的神情,当即微微躬身,表示静待下文。禺强却仿佛有不知如何说起之苦,踌躇良久,才说:“子晟,这么多年我看下来,父皇对我,也算是优容的,以前对承桓,那就更不用说。可是其实他老人家心里最爱重的人,还是你。”  [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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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言情小说一型:天舞・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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