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们》47(2)
胡凸强烈地感到无法掩盖自己的神往和沉醉,他的目光被美和性感所牵引,一如怀乡的游子望月思归,他的心灵尽在爱和幸福的簇拥之中,一如夜色里被海浪轻轻拍打的平顺的沙滩。胡凸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此情此境,也许还是应了白居易的那句“此时无声胜有声”罢。胡凸只是轻轻捏住了贺兰的手,就觉得自己已如顺风的白帆一样行在两岸青山、一江奔流的征途中了。贺兰的两只手温润曼妙,一握之下有如玉兔在怀,胡凸顺势而下,只轻轻一拉,就把贺兰埋进了自己火热的胸膛。胡凸闻到了她青丝上沁人心脾的好闻的香味,更有来自贺兰颜面上、颈项间的那不知名的、极为可人的香水味,那香味如彩云般把他的身与心托举起来,又如莲花宝座把他载向了青天。胡凸亲吻着贺兰光洁的额头,当他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双唇触着她坚实、明亮的额头时,有如一架直升飞机在野外紧急降落且安然无恙时机组人员与乘客内心所感受到的踏实与欣幸。当胡凸在她的额头上轻巧地位移着他的双唇时,又如一只袋鼠在澳大利亚富饶的草原上左跳右跃一般任性而敏感。终于,胡凸的吻落在了贺兰微闭的梦乡一样的双眼上,当此之时,胡凸感觉自己如阿波罗号上的美国宇航员从船舱出来一脚踏在月球上的刹那间所体验到的轻飘和恍惚。胡凸的嘴唇在贺兰闭合的眼球上轻轻滑动着,有如运动员在冰上滑翔一样漂亮而流畅。不久,贺兰的眼睫毛使他停止了滑翔,他伸出湿润的舌头添了添,仿如孩童用彩笔在纸上涂抹,又仿如雨水冲刷森林,贺兰并没有明显的反应,只是眼皮跳了跳,她的睫毛更加润泽了。接下来,胡凸的吻又盯上了贺兰的鼻尖,他伸出舌头蜻蜓点水般袭击了一下贺兰的鼻尖,留下的印迹恰如赤脚大仙从云端伸出一只大脚在某秀美之极的高山上踏一脚,留下了一个顽劣的足印一般。这之后,胡凸又马不停蹄地转战到了贺兰青春逼人的脸颊上,这是比额头还要宽广的地方,而且是左右两块阵地!胡凸的吻至此乃明显地增大了频率,他一个又一个地吻下去,起起又落落,正如二战中的轰炸机群在对方上空狂扔炸弹。胡凸一个吻下去,贺兰的脸就微微地红上那么一小块,正如一枚炸弹在阵地上爆炸,掀起了剧烈的轰鸣,引发了激情燃烧的火。贺兰始终也不说一句话,只是微闭着双眼,只是呼吸愈发地急促,只是光洁明媚的脸一阵又一阵地泛起了桃花般的红晕,一层更比一层红。胡凸本来就很激动,贺兰脸上的景观更使他眼热以至发烫,心跳以至急促。他轻轻揽起贺兰,左手揽腰,右手抱腿,把贺兰放在了那张仅有的大床上。贺兰仍然没有什么反应,一副任胡凸摆布的可人样。胡凸俯身扑在了贺兰的身上,他的两片厚嘴唇更如老鹰捉小鸡一般从高空俯冲下来。胡凸的俯冲是英武勇猛势不可当的,但他捕捉小鸡的具体动作却是矜持而轻捷的,胡凸绝不允许因为自己的鲁莽而惊扰了贺兰的沉迷,也绝不允许自己因为贺兰的沉迷而丧失控制现场局面的理智。就这样,胡凸的吻带着满腔的渴望和赤诚降落伞一样从天而降,向着火山口一样火热而幽深的贺兰的嘴唇直落下去,还好,唇齿间感受到的只是温泉水一样的温热与柔嫩,炽热与滚沸的体验只在内心中绽放并散开。胡凸全身心的投入获得了充足的回报,贺兰的两片闭合的红唇如樱桃般鲜艳,如山花般烂漫,还飘着苹果的清香,还招展着荔枝的甜馨,绵软又丰润,柔媚又诱惑,胡凸就在这样一个温柔乡里起落沉浮,浑然忘了身外的这个世界,飘飘然又恍如坠落于粉红的云雾中了。胡凸的舌头终于按捺不住了,不是猛虎下山似的生猛,不是狗熊出洞似的笨重,而是太极拳一般的刚柔相济,既强劲饱满无法拦阻,又温柔绵实很好收容。而贺兰的双唇更如大自然对万物的承载,又如海洋对江河的接纳,没有拒绝,只有宽容,甚至有着掌声托举歌手时的热情和沙漠围剿旅人般的酷热。胡凸的舌头进入的时候,他没有觉得自己是在入侵,而是感到了宝剑入鞘似的回归。回想一下这不管不顾纵情任性苦苦追寻的两度春秋,胡凸不禁感慨自己于孤奋中竟经受了这么多情场的坎坷、泥泞与尴尬。还好,到最后,终于发现最适合自己的不是任何别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相同笔画名字的女孩,就是这个冥冥中由神奇的缘分牵引着相见相识的姑娘。早知道会有今天,又何苦费那许多的心思满世界地搜寻所谓的伊人呢?同样的,当胡凸的舌头从贺兰的唇齿间进入时,贺兰也没觉得自己是被动的,甚至觉得是自己在引诱他这样做。在她看来,胡凸与自己的缘分就像由月老牵的红线,虽曲折,虽繁复,到底是好事多磨,在排除了纷扰,推倒了隔断之后,两个人终归还是把手牵到了一起。就像漂泊的游子回到了故乡,就像《春江花月夜》的作者只能是张若虚一般,更似风雨之后见到了彩虹一般,总之,贺兰此时的内心内是倍感欣慰和满足的。显然,无论对谁来说,这都是一个甜蜜又幸福的时候,当他们的嘴唇亲密无间地缝合在一起的时候,当他们的舌头水乳交融地混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像鱼儿在水中游动,就像顺风而行的船儿扬帆直下,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切都是那么舒展,仿佛书法家的一挥而就,又仿佛作家的苦心孤诣。此时此刻,两人的舌头缠绕得是这样激情,一如高炉里翻滚熔融的矿石,又是这样的默契,一如演奏家与器乐的配合,舞蹈家与背景音乐的配合。事实上,与其说是他们的舌头搅拌在一起,不如说是两颗心融合在一起,不如说是他们本人在说着无声而动人的悄悄话,在喝着喜气而热闹的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