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冤家路窄

第五章 冤家路窄

“吼吼,斯,嗯,好吃!”

黑夜里杀出来的“夜叉”,只顾着吞噬火上的食物,视鲍太平如无物,还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

鲍太平曾梦想打张飞骂李逵,可那只是梦想,如今真的遇见个鲁智深,被鲁智深欺负惨了。

且不说鲁智深用禅杖砸他脑袋,要给假死的他灌粪汤,又讹诈他五百文,这辛辛苦苦做的据焖鸡,自己还没吃上一口,不知怎的,把鲁智深这个冤家勾来了。

克星啊!打抱不平的专门克鲍不平,见鲁智深一面,鲍太平腿必抽筋。

鲁智深不是张三,鲍太平不敢跟鲁智深装13,主要局限于自身条件。打不过、骂不过、跑不掉,最关键的是,自己又不抗揍。

他果断丢下菜刀放弃反抗。

与其强暴无力反抗,不如闭目享受,不过鲁智深的吃相确实没有什么享受可言,看得让人心疼。

费了老大劲煮熟的鸡,就这样入了别人的肚子,换做是谁都会心疼。

“好汉,这是我的鸡!”鲍太平感觉自己快哭了。

“哦,呜呜!”鲁智深嘴里塞着食物,倒是洒脱:“五百文免了!”

“一码是一码!”鲍太平将钱串子丢过去:“四百九十三文,钱给你,鸡还我。”

鲁智深勉强将头从鸡身上移开,嘴里还不忘大口的嚼着,他看了看地上的钱串子,又看了看鲍太平,若无其事道:“七文钱,买你的鸡了”,说罢,又将嘴跟鸡屁股合为一体。

鲍太平好气又好笑,道:“刚还说鸡值五百文,此时又作价七文,我辛辛苦苦煮的鸡,一口都没吃到,你这和尚不讲理,算什么好汉?”

可能是好汉两个字触动了鲁智深的神经,鲁智深终于停下来,将另一条鸡腿扯下,递给鲍太平道:“这条鸡的精华都在这条腿上,值四百九十七文,还你!休说洒家不是好汉。”

“鸡有两条腿,怎么这一条这么贵?”鲍太平道。

“嗯……金鸡独立,对,他经常用这条腿站着,精华全部在此!”鲁智深着急吃,眉毛一竖道:“你吃不吃?不吃连一条也没有!”说罢,便要将鸡腿往嘴噻。

哎,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认命了!

“好好好!”鲍太平无奈的抢过鸡腿,道:“总比整只都被黄星子叼走了强。”

鲍太平吃完一条鸡腿,鲁智深连烧焦的南瓜都消灭干净,满手满脸都是焦黑,非常惬意的往草地上一躺,颇为享受。

猛兽在饱腹的情况下,攻击性会下降,看鲁智深这个凶僧暂时没有攻击性,鲍太平觉得是时候跟这个“恶邻”尝试做一番沟通。

鲍太平试探着道:“好汉,鸡让你吃了,钱也给了你了,我们就算两清,日后最好进水不犯河水!”

鲁智深还在回味鸡的味道,边剔牙便咂嘴,道:“清不了,清不了!你这鸡做得不错,打明天起,去菜园子给洒家做饭,我一个月给你三两银子。”

“不干,坚决不干!”鲍太平一口回绝。

鲍太平正感觉前途迷茫,鲁智深便送上来一份在时下堪称高薪的工作,他确实有些心活了,不过他觉得自己命中和鲁智深相克,这份工作还是算了,他不想被鲁智深的大喊大叫,折磨得小腿反复抽筋,而且看鲁智深那架势,明明是无聊至极之人,想把鲍太平弄在身边天天蹂躏。

鲁智挥舞着蒲扇大小的巴掌,诧异道:“三两已经不少,洒家还未曾跟相国寺主持请示,相国寺的火工也不过这个价钱。五两,五两总可以吧?”

“对不起,你就是给我五十两,我也不干!”

“洒家看你孤苦,特意让你这厮在洒家身边讨个生活,你这厮这般不识好歹!”

“我自己有手有脚,自己能赚来生活,不必靠你出家人的施舍!”

鲍太平不知大脑动了哪根神经,忽然说出这么要强的话,但说出这句话,他就感觉不对了,如今在福田院,福田院的主持就是和尚,他说这话假的连他自己都不信。

鲁智深很生气,没好气道:“你这厮自己没有能力,又死要面子不肯接受别人周济,活该一辈子受穷。”

鲍太平很认同这句话,所谓的死要面子其实就是装13,前世的自己人生的某个阶段,未尝不是这样,穷得自以为很有尊严,实际上却被人人看不起,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他依旧倔强的不食嗟来之食。

“呵呵!”鲍太平有些自我解嘲道:“我哪有死要面子?还请和尚指教一二。”

“洒家知道你小小年纪,必然是张三、李四裹挟,在菜园子,洒家不曾想为难你,偏你这厮不肯跟洒家低头认个错,却耍小聪明试图蒙蔽洒家,洒家乃是成名的好汉,岂能栽在你这小小少年手中,洒家只好将计就计,你却是自讨苦吃,吃了这五百文的亏。哈哈!”

或许鲁智深说得对,鲍太平只有苦笑:“你这和尚倒是慈悲……”其实他还藏着半句挖苦的话没敢说,像他鲁智深从来没有杀过人一样。

鲁智深自诩为得到鲍太平的认可,傻笑道:“那是,洒家出家人慈悲为怀,怕你少了爹娘教养误入歧途……”

“打住!打住!”鲍太平实在听不下这种自诩为长辈的训诫语气:“和尚心意我领了,作为回馈,我送你一条名扬四海的锦囊妙计!”

“冤家宜解不宜结,估计这三两日,张三李四会去菜园子请你吃酒,你的园中有一颗大柳树,倘若你能将那柳树连根拔起,和尚你就扬名四海了!”

“出家人何必在乎虚名?”鲁智深搪塞着,却掩盖不住自己的好奇,问道:“那可是合抱粗细的大柳树,洒家纵然有些力气,岂能拔得起来?”

“只要你知道去哪,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这还用我教你吗?”鲍太平道。

“嘿嘿!”鲁智深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洒家天生神力,就是不做手脚,区区柳树何足道。有此名声,日后看哪个泼皮敢在洒家面前聒噪,哈哈……”

鲁智深似乎极其看中倒拔垂杨柳的虚名,也不与鲍太平打招呼,径直从草地上爬起来,赶时间一般,踹开大步,大大剌剌向菜园子走去,连讹诈的四百九十七文钱也不顾得捡了。

“和尚,你的钱!”鲍太平善意提醒道。

“是你的钱!”

鲁智深回这么一句,差点让鲍太平吐了,郎情妾意的,跟木糖醇的广告似的。

鲁智深爽快的续道:“洒家向来好打抱不平,看你小子人还不错,不似那偷鸡摸狗的张三李四,日后有事提我鲁智深的名号,洒家给你出头。”

鲍太平不假思索,向着远去的背影喊道:“还是免了,只要你不在我跟前大喊大叫,不让我的小腿抽筋,我每天过的都是太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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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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