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层薄薄的小衣儿隔在中间,暖暖香香的肉贴不着只管磨得他心痒,曼妙起伏的曲线沉在身上,腰肢柔软正贴着小腹,两厢贴合,挺起的坚硬被她这麽包裹着,挣起了劲地膨胀,他毫无遮敛,自己所有的强壮都展示给她,很是惬意。
大手钻进衣裳里顺着光滑的背摩挲,摸去腰肢下那突起的浑圆,用力抓握,隔了绸裤竟是把握不住,他挑了挑眉,张开手指任那饱满撑胀在手中,只觉自己的火热砰地跳了起来,这里不怕伤了她,按捺不住的他咬了牙,狠狠揉搓。
「嗯……」她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两只小手依旧缠着他的腰不拦不阻,困乏乏地拖了音儿暧昧地娇赖。
赛罕嘴角挑了笑,「这些时养出肉儿来了啊?这分量添得可真是地方。」
他的声音彷佛吃醉了酒,哑哑地腻在喉中好是下流,季雅予迷迷糊糊中还是白了他一眼,情话不会说,这些歪了道儿的话倒是张嘴就来,可她懒得开口,任他轻薄。
「养得真好……」手下不停,越捏越满意,赛罕眯了眼只管自顾自,「赶明儿得好好谢谢三嫂。」
「嗯。」这一句季雅予倒是应得诚心实意,自回到大营她就被庇护在娜仁托娅的关照下,堂堂太师夫人,里里外外那许多事,不知是怎样有余力来分给她,每日查医问药、精心照料,自己能这麽快地病癒实在是要归功於这位嫂嫂。
「往後你也要听话,身子刚好些,冰天雪地的,怎的还跟着四嫂出去疯?」赛罕说着拧了她一记。
「哪里去疯了?不过是……」季雅予正想辩解,忽地眨了眨眼睛。
她统共就跟娜沁儿出去过一回,那一日是苏赫的生辰,娜沁儿去放鹰传信,特意带了季雅予不过是想让她瞧瞧怎麽用信鹰,赛罕在囚禁之中是如何得知的?即便是偶或一见,娜仁托娅也不该会想着告她的状啊,再想着此时的形状这才觉得不对,季雅予歪起脑袋看着他,「不是还在囚?今儿怎的能放你出来走动?」
「不叫囚,叫禁。」赛罕笑着点点那疑惑的小鼻尖。
「禁?」
「另单设帐,每日有人跟着、看管,实则除却不能沾染政事、不能离开大营,旁的也无甚不便。」
什麽?季雅予睁大了眼睛,「既是能随处走动,出来这些时怎的从不见?」
「这当口,三哥这儿我哪能说来就来。」
「那今儿怎麽就来得?」
「今儿有事,一会儿就走。」
怀中没了声音,夜色越沉,一点的火光昏昏地照不透亮,看不清她的小鼻子小嘴是怎样地噘着,可紧贴着的身子却已是把气鼓鼓的起伏一分不落全传给了他,黑暗中,赛罕悄悄屏了笑。
他应的语声好淡,理所当然,怪道将才不肯好好抱她、怪得将才寻不着他,原来自己这边火炭儿一样地盼他,人家竟是根本就不想她,季雅予这一刻一句话想了个来回,天就要塌了,他就是不通情意、就是血冷,原先在北山是因着没人见吧,才会那般疼她,如今这一回来,哪里还顾得她。
越想越气、越伤心,忘了还被他亲亲地裹在怀里,涌起的心潮把整个人都泡酸了,季雅予用力挣着就要起身,他大手一捞把那蛮横的小脑袋重扣在胸前,一手又去捏那肉肉,「想我了吧,嗯?」
「谁想你。」季雅予一把打开他,「我过得好着呢。」
赛罕不再拦,放开双手枕在了脑後,好整以暇地瞅着躺在他身上的人儿,「你起吧,过了节我可是要走远差,不定什麽时候回来了。」
本是要好好说些离了他的狠话气气他的,可谁知一听他要走,人一愣,她转而就没了骨气,别扭了一小会儿嘟了嘴道:「那咱们的亲事呢?」羞什麽,已然夫妻了一年,还羞他做什麽,「不是说出来就成亲吗?」
「谁说的?」
「太师夫人说的。」
「这不还没出来吗?我每日帐子里都有人看着,咱俩如何住得。」
伸手揽了她的肩,赛罕话里话外只管逗着闺房趣,歪头瞅瞅,她真是恼得狠了,竟还是舍不得离了他,这落寞的小模样真真让他心疼得紧,一把揽倒扣在身上,手臂狠狠地用力,整个将人锁在怀里。
早听三嫂说她总在打听他、盼着他,一封又一封的信传到阴暗的地下陪着他,清秀的字迹上听得到那甜甜可人的声音,他每日读、每日看,却是一个字都回不出。
一年前为着自己一时兴起的私心强带了她走,那个时候只一心想着要霸了她,何曾仔细想过有多长久,冰天雪地、杳无人烟,若非她每日暖在怀中,逗他说话、给他宽心,赛罕不知道自己可当真能受得那彷佛许多年前漫漫沙漠般走不出去的荒芜。
除了阿莉娅,从没有人知道那片沙漠在他心里埋下了什麽,赛罕也当这一辈子他都要像狼一样围群而居、围群而动,用撕咬征服猎物和土地才能往前走。
却没有想到这麽一条软绵绵的小鱼儿,惊惊乍乍,要他护、要他疼,每天都要洗得香喷喷地钻被子里祸害他,还要为了一两句酸诗跟他赌气,吃什麽都是美味,粗布轻纱,万种风情,月下给他跳舞、炕上压他的气势,人间极致的温存让心底那发霉的阴影彻底晒在了日头下。
原来从这片荒芜中站起来竟不再是与野兽搏命地活着,是与她的日子,回味无尽的日子。
她伤了,他心如刀绞,已然离不了她,却又不知道该怎麽疼她、拴住她,牢里这些日子静心地想,这天长地久究竟该怎麽起头?终是有了主意。
亲笔书信传去各兄长处,白节这一天要他们齐聚中城为他迎娶他的妻,六封书信飞鹰传送,其中有一个特别之请传给大嫂乌兰。
那一次在沙漠中,烈日曝晒之下耗尽了他的精力,一头栽倒再无神智,谁知夜里醒来,发现自己竟是没有被滚烫的沙子灼伤,手里还莫名地抓起一小块石头,月光下,指头肚大的小石头凉凉地发着幽蓝的光,他揣在怀里,又背起阿爸。
阿莉娅说这是罕见的蓝晶石,是上天赐给凡间的灵石,保佑他灾病不沾身、一生顺畅,彼时他不能听,眼中血红弥漫,一路往回走把那颗石头送到了额吉的床头,额吉微笑着说,这宝石正是你眼睛的颜色,往後送给能留住你眼睛的人,他无话,悄悄塞在了额吉的枕下。
额吉之前把它留给了大嫂乌兰,说替六儿看着,等着他来要,原当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那块石头,可地牢中他却心心念念、终是知道了那石头的归处,他要亲手做个悬坠儿,摘下小鱼儿的头巾,挂在她眉心。
如今的情势,成亲的排场讲不得,他却在书信中恳请各位兄长要安排她从四哥府上出嫁,他的小鱼儿孤苦伶仃却是堂堂大周的郡主,为了他,她什麽都不要了,今生今世连自己的姓氏都不能再提,「公主府」三个虚字只能算是他这无用的男人送给她的虚礼。
他知道她不在意,也知道她在意的是什麽,这一回生死之劫牵动了汗庭几处暗中争斗,身为很多人眼中早「该死」的人,他此时自由与不自由都一样,一年半载之内,绝不会再让他碰到兵权。
若搁在从前不知要怎样恼怒,如今他反倒觉得一身的轻,依三哥的意思是要把他留在身边做幕僚,可他却有自己的打算,这一年的时间要好好地养养他的小鱼儿。
在往波斯去的路上有一处绿洲所在,那里有个十分雅致的名字琴烟岛,起因是一片不知从何而来的湖水,本是一潭静水,却每到月圆时候湖面上便会蒸起袅袅轻烟,伴着潺潺的涟漪,那水声彷佛轻轻弦音,落在他敏感的耳中天籁般美妙。
那里没有牧群,人们以耕种为生,牲畜皆出体力,田地与湖水,一旁就是金色的沙子,人间奇景常在沙漠蜃影中显现,那是他在漫步边际的沙漠唯一支撑的力量,他一直念想着要再寻过去看看,如今就带着她去,清凉的湖水、清凉的月,想不出配上那轻纱嫋嫋的舞姿该是怎样如仙如幻。
怀中静了好半天,赛罕低头看,火光里那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的,她到底是睡不着了,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一声不吭,还在赌气吧,他轻轻抚摸那小头巾,不肯为她开解一分,想想几日後带着她和恩同启程那欢蹦乱跳不肯安坐的情形,今日的小小烦恼又算得什麽。
「六婶儿、六婶儿,六叔!」
稚嫩的小声儿一路欢快从院子外飞跑着传来,季雅予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往起爬,衣衫将将合拢,人还躺在他身上不及下来,小家伙就冲了进来。
巴图站在屋子当中,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床上,忽地咧开小嘴儿笑了,一副恍然大悟的小模样,「六婶儿,你是疼六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