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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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偏心的定国公】

因为腹部受伤的关系,言修要休养一段时间,皇上还派了太医来给言修调理身子,也对言修京郊遇刺这件事情特别震怒,下令各部严查。

谢氏被龚姨娘的人带回了定国公府後,第二天,柳氏就派人来请言昭华过府。

一到了定国公府,言昭华连通传都不用,直接就往擎苍院去了。

柳氏正从佛堂里出来,穿着一身万字回纹的酱色长衣,手里还挂着佛珠,显得雍容华贵,看见言昭华就伸手牵着她进了屋。

当日在长宁侯府发生的事情,柳氏已经听刘成说过了,今日喊言昭华过来是有别的意思。

「谢岚被带回府之後,龚姨娘拚命向国公爷求情,国公爷原本也是气恼不已,说谢家没这种丢人现眼的孩子,要家法打死,龚姨娘以死相护,到底是伺候了国公爷半辈子的老人了,没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所以国公爷说想亲自见一见你,问问你的意思。」

言昭华没想到柳氏喊她过来,居然是因为定国公想见她。定国公谢国章,言昭华上一世也没见过几回,每回相见都是在谢家有庆典的时候,後来谢家没落,谢国章一病不起,言昭华只在院子外给他磕了几个头就被打发回去了,这回却因为谢氏的事情,谢国章竟要见她。

愣了愣後,言昭华才呐呐的说道:「外祖父要见我……是为什麽呀?」

柳氏叹了口气,说道:「别害怕,他不能怎麽着,龚姨娘哭得再厉害,谢岚做了这麽没天良的事情,总不会一笔勾销的。国公爷见你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你只需记住这一点就够了,更何况,还有我在呢。」

言昭华看着柳氏淡定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似乎是看出她的慌张,柳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不过是见一见外祖父,又不是见什麽豺狼虎豹,他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要吃饭喝水的俗人啊。」

柳氏安慰的话让言昭华抿唇笑了笑,对柳氏点点头,正色道:「我记下了,不过……反正我是不会让步的,妹妹昨儿个来求我,要我去跟父亲说原谅母亲了,我都给拒绝了。这件事情,不是我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母亲她确实做错了,她让人下毒害我,这是要我的命,如果我去替她求情,下回真被她害死了,那我的冤魂找谁说理去?」

柳氏没想到言昭华会说出这麽一番话来,讶异问道:「宁姐儿还去找你说了这些?真是越发没规矩了。你说得很对,做错事情就该受到惩罚,无论谁让你妥协,你都不必理会。」

有了柳氏这句话,言昭华的心终於安定了一些,等柳氏换过衣裳之後,便随她往书房走去。

谢国章因为谢岚和言修的事情,已经两日没有去上朝了,他日日派人去看言修的伤势,似乎等不及要和他说话,可太医却说言修的身子要好好调养,再受不得任何情绪牵动,所以不建议言修这段时间会客,谢国章也不好把病中的女婿从床上拖下来,可又急着说话,就只好把言昭华这个当事人给喊了过来。

书房外的侍卫远远看见了柳氏,就转身进了书房通报,等到柳氏和言昭华到了之後,便直接开门让她们进去。

谢国章的书房布置得十分富贵,不是长宁侯府可比的。这书房,不论是前世或今生,言昭华都是第一回来,这才有些明白,前世偶尔能听说国公爷嫌弃长宁侯府不够气派的话,如今这麽一看,与定国公府的富丽堂皇相比,长宁侯府真的是不够看。

谢国章正在写字,身後有婢女打扇,两旁有婢女端水递茶,站在他身旁替他研墨的是一个娇俏的双十佳人,青春正茂、身段妖娆,先前听说了柳氏要来,见柳氏的衣角刚刚出现,她早早的就恭敬跪迎柳氏,等柳氏走到书案前,才柔声道:「夫人好。」

言昭华一听,没有自称奴婢,那必定是谢国章的侍妾。

就见柳氏抬手让她起来,又挥手让她退下。

听见柳氏的吩咐,那侍妾离开前还不忘到言昭华面前福了福身子,才规规矩矩的领着围绕在谢国章身边伺候的婢女离了书房。

谢国章拿着笔,抬眼看了看柳氏,然後把目光落到言昭华身上。

言昭华赶紧跪下给他磕了三个头,规规矩矩的问候,「昭华给外祖父请安,愿外祖父身体康健,福泽万年。」她恭敬的拜下,将头抵在交叠的手背之上,谢国章不开口,她身子就也连动都不动一下。

谢国章看着这个娇滴滴的外孙女,原本是想喊她过来吓一吓的,虽说这回的事情与她无关,是谢岚自己作死,但到底被闹出来,伤了两家的体面,再加上龚姨娘带着谢岚在他面前哭诉,并将这丫头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告诉他知晓。

这丫头有柳氏撑腰,而柳氏的为人他会不知道吗?强势惯了的,所以就先入为主地以为她也是个强势厉害的,可她一来,倒是没有丝毫骄矜之气,礼数也很周全,最关键是生得一副柔弱的样貌,倒是跟龚姨娘和谢岚形容的有些不太一样。

「倒是个嘴甜的。起来吧。」

谢国章妻妾多,孩子也多,孩子又生了很多孩子,整个谢家的孙儿辈,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但除了嫡出的那几个,其他的庶子庶孙们,他连名字都未必记得,所以也别指望他对孩子、孙子们有什麽好脸了,他现在对言昭华这麽和颜悦色,已经算是比较少见的了。

言昭华直起了身子,优雅端庄的站了起来,谢国章放下笔,抬手看了看,发现手指上沾了两个小墨点,可伺候的丫鬟都不在,他也就没说话,不过言昭华眼尖,见状便将一旁丫鬟们留下的热巾子拿起来,双手递给了谢国章。

谢国章讶然的看了她一眼,接过热巾子,擦了擦手之後就坐了下来,双手交叉,道:「是个懂事的丫头,可做的事情怎麽就那样不懂事,咄咄逼人呢?」

这是开始了?言昭华心道,暗自深吸一口气,从容答道:「昭华不知外祖父所言何意。」

谢国章笑了笑,不理会她身後站立的柳氏脸色铁青,兀自说道:「你不知道何意?怎麽会呢,这两天,谢言两家发生了这麽大一件事,全都因你而起,你岂会不知道?你的继母,也就是你的姨母,如今被你害得被关在房里,一步都不能出来,外界更是议论纷纷,你这孩子可是把谢言两家推上了风口浪尖,这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笑话的,你可知道?」

谢国章的话让柳氏心中不服,生怕言昭华说错话,正要替她开口反驳,就听言昭华主动说道:「外祖父所言之事,昭华不敢撒谎。这两日,谢言两家的确发生了一件大事,但这件事并非因为昭华而起。

「偷盗者之所以可恶,并不是因为百姓报官,而是因为偷盗者本身犯了恶行,若是每个百姓都对偷盗者视而不见,那麽律法便是空谈,只有人人遵守规矩,依法办事,偷盗者才会日益减少。姨母的所作所为,想来外祖父也都知晓,难道外祖父真的认为只要我隐忍不发,由着姨母谋财害命,这才是正确的做法吗?」

谢国章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目光沉沉的盯着眼前这胆敢与他说律法的小丫头。他当然不能说谢岚做的对了,便笑了笑,道:「什麽谋财害命,你小小年纪懂得什麽叫谋财害命吗?你姨母所为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可也没有你说的那样严重,毕竟她最後也没讨着好,东西她贪来贪去,也都是谢家出去的东西,这……」

谢国章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柳氏厉声说道:「国公爷这话说错了!谢岚贪的不是谢家的东西,而是言家的,那是薇姐儿的嫁妆,从府里出去了,就和谢家没有任何关系了。华姐儿讨回自己母亲的嫁妆是天经地义!谢岚贪财是事实。」

被这麽一抢白,谢国章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头,乾咳了一声,也不敢对柳氏苛责,只好换了个话题,说:「好,就算她贪财是事实,可这害命总没有吧,华姐儿不是还好端端的在这里吗?你姨母也是被她手下那两个狠心的下人给连累了。这种事情,你大可回来告诉我,我自有惩罚她的法子,可你把这事告诉了你爹,你爹心疼你,肯定是容不下你姨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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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掌中馈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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