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不过做戏做全套,谢氏与她演温情,她也不介意和她演,反正最困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既然上天给她重生的机会,那这一世她能做到什麽程度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这一回,她势必要向这些害她匪浅的人讨回一个公道,不必急於一时。

嘴角牵出微笑,彷若梨花映水般清新脱俗,这样出色的样貌让谢氏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冷,不过很快就恢复自然,站起身来,旁边的丫鬟立刻就过来替她整理衣裙。

谢氏说道:「这几日你好生养着,我就不让你妹妹过来打扰你了,她听说你病了,比我还着急,她是最心疼你的,若不是我拦着没让她过来,不然瞧见你这憔悴的样子,肯定会哭鼻子。」

言昭华弱弱的点了点头,谢氏便带着人往门边走去,正好遇见揉着手的红渠,两人对视一眼。

谢氏说道:「吃了教训就放聪明些,若是今後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别说你是初初入房的,我都不会轻饶。」

红渠低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今後必定尽心尽力伺候大小姐,再不敢有疏漏。」

谢氏听完这才从左边的回廊往主院走去,看都没看一眼院中哀嚎一片的行刑场景。

【第二章恶仆与继妹】

张平在青雀居处置完人後就在房外给言昭华覆命,一干被打过的奴婢也跟在外面请罪磕头。

言昭华对红渠拂了拂手,红渠便揉着手掌心,往门口喊了一声,「都退了吧,大小姐要休息了。」

外面零零散散的动静全都没有了,言昭华将红渠招来让她取来纸笔,写道:换被子。

红渠看着言昭华写的字,有些为难地道:「大小姐这是要……」

言昭华指了指纸,又写:昨夜汗湿了。

红渠这下可撑不住了,脸色变了变,道:「大小姐知道的,奴婢……不识字。」

言昭华当然知道红渠不识字,她从前该是谢氏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暗桩,地位不是太重要,只因为她会做毽子、踢毽子,才入了自己的眼,将她从灶房提拔到院外伺候。

谢氏也没想到,她放了那麽多暗桩,偏这个丫头在谢薇留下的那拨人中得了重用。

谢氏前些年都在巩固自己侯爷夫人的地位,没空插手管青雀居的事情,如今地位稳固了,她还要博得贤名。谢薇虽然命不长,但府里府外提起言府的前当家主母,无一不是夸赞满意的,所以她要做得比谢薇好,就不能有任何瑕疵和把柄被人抓住,就算想处置言昭华身边的人,也得寻由头,有理由才行。

红渠算是临危受命,没有受过多少训练,要不然谢氏怎麽会让大字不识一个的人过来,只不过言昭华一日大过一日,的确要有个人在身边看着才行,所以她才会把红渠送到言昭华跟前。

红渠起先是在房外伺候的,言昭华身边有染香和青竹在,故此红渠没法进房,再加上以前的言昭华哪里知道她们险恶的用心,只觉得和红渠很有缘分,对谢氏又信服,还曾为自己与谢氏看人的眼光相同而沾沾自喜过。

红渠说话风趣,又会做毽子等一些小玩意儿,时间一长,言昭华就被红渠给骗了过去,过了一段时间,青竹不知怎麽地就犯了错,後让谢氏插手,命红渠做了她房里的一等丫鬟。

言昭华想了想後,在纸上画了一根竹子给红渠看。

红渠这下明白了,却心有不甘,故意装傻道:「这……大小姐这是什麽意思?奴婢……」她就是顶替青竹进来房里伺候的,自然不希望言昭华把青竹给叫回来。

言昭华将纸笔一扔,也不和她废话,在床框上重重拍了两下,以示愤怒,又将写字的纸丢到红渠身上,红渠这才有些惧怕,犹豫了会儿後才行礼走了出去,嘟着嘴到青雀居的杂物间,将刚刚挨了三板子的青竹给喊到房里。

青竹进了房,看见言昭华就跪到了床前,她和染香一样,是言昭华的生母谢薇安排在言昭华身边、从小伺候言昭华的。青竹比言昭华大一岁,染香秀气,青竹英气,从小跟着她一起读书,不说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都略通一二,不是红渠这种杂牌军可以比拟的。

青竹先前是进不来,如今进来了,似乎也豁出去了,红着眼睛,对言昭华磕头道:「求大小姐饶了染香,奴婢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大小姐的恩情,染香给打了十大板子,如今还被关起来,说是两天不给吃喝。奴婢瞧见她裤子都红了,定是伤得很重,若是两天无人搭理,也不知能不能撑过来,求大小姐开恩,求大小姐开恩啊。」

青竹虽被打发到杂物间有些时日了,但毕竟是从小伺候言昭华的,十几年的情分摆在那,她知道言昭华心软,只因为受人迷惑,定不是真要把她们赶尽杀绝,所以才敢拚命给染香求一条生路。

言昭华心中愧疚,染香和青竹会遭罪,全是因为她的蠢,以至於让这两个和她一起长大的丫鬟上一世过得那样凄惨,想着,她对青竹招了招手。

红渠在床前似乎想拦着,却被言昭华一记眼神给吓住了。她心里不禁犯起嘀咕,大小姐这是怎麽了,看着还是那副娇娇弱弱、楚楚可怜的模样,可这眼神是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吓人了,被她瞥一眼,似乎自己的心肝脾肺都被她看个分明了。

青竹赶紧跪爬到言昭华的床前,言昭华对她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用一旁的纸笔写道:让张平把染香放出,找林大夫诊治,让染香好生休养,伤好了还回来伺候。

青竹看了言昭华写的字,顿时欣喜若狂,刚刚站起来的她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向言昭华重重磕了几个头。

红渠在一旁见了有些担忧,生怕言昭华三言两语就把青竹召回来,问道:「哟,大小姐赏了什麽,青竹怎麽这般高兴?」

青竹起身对红渠说道:「大小姐让我去传话,将染香放出来。」

红渠听了,心里稍微定了定,幸好不是召回青竹,她走到言昭华身边,想贴近她、在她耳边说话。这也是红渠的小心思,这样和言昭华说话,言昭华会觉得亲近,旁人也觉得她和言昭华亲近,一直以来,她都是这麽做的,没想到今日再次失败了。

言昭华推了推红渠,让她站直了说话,红渠的神情有些尴尬,不过言昭华没等她说话,将先前写给红渠的纸递给了青竹。

青竹看了看,对红渠道:「大小姐想换床被褥,说是昨天晚上汗湿了。」

红渠这才恍然大悟,心里却对言昭华埋怨起来,这点小事,就是比划比划她也能明白,写字做什麽呢,不是成心欺辱她不识字吗?

青竹要去传话,红渠也不会把换被子这种事情让给青竹来做的,懂意思了,做起来也就快了,当下喊了小丫鬟进来一起换床褥,等换好了,红渠才请裹着貂绒皮氅的言昭华上床。

言昭华一直默默的待在一边看着,并没有看到多余的动作,而等她躺上去之後,觉得鼻尖那种熟悉的香气依旧若隐若现,却不动声色的将被子盖好。

不多时,青竹进来覆命,告诉言昭华染香已经被送回房间,林大夫也去诊治了。

青竹说完之後,抬头看了一眼言昭华,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言昭华朝她招招手,然後拍了拍床沿,又对红渠挥了挥手,意思就是青竹留下,红渠退下。

红渠这下忍不住了,对言昭华道:「大小姐,这不合规矩。青竹已经去了杂物间,再回来伺候大小姐,这恐怕……」

言昭华扫了红渠一眼,点点头,用笔写道:你去杂物间传话,就说我借用青竹几日。

她不直接说让青竹回来,也不说借了什麽时候还,让红渠听了青竹的转述後,心里十分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她心里实在没底,不知道言昭华到底是什麽意思,是想把青竹换回来,还是只想让青竹留下认认字?毕竟言昭华如今说不了话,总不能什麽都靠打哑谜来猜意思吧。

不管怎麽样,言昭华发话之後,红渠也没有反抗的分,看着她出去之後,言昭华没有和青竹说话,身心俱疲的她累得直接躺下,不过她没有把身上的大氅除去,反而将之贴身盖着,隔绝她与被子的直接接触。

青竹觉得她家大小姐在生死关头走一遭後似乎长大了不少,见大小姐无意和她说话,她也不敢多问,在一旁尽职的守着。

言昭华是真的累了,高烧过後整个身子都虚脱了,脑子也还没完全清醒,躺下没多久就迷迷糊糊间地睡过去了。

言昭华这一睡就睡了足足两天,两天之後,身子才渐渐好转,胃口也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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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掌中馈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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