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後来裴玉娇去世,裴玉英大受打击,徐涵常陪在她身边,慢慢的,夫妻间感情竟然好了,生了第一个孩儿出来,取名为念娇。

现在想来,两人的纷争必是有什麽误会吧,或者就与这周绎有关。

【第二十四章巧妙解开婚姻问题】

见马毅忽然停下脚步,裴玉娇猜想着应是到了,往前看去,却见这儿是一处小湖泊,庄上挖来养鱼的,在东边还建了座茅草屋,此刻,裴玉英跟周绎就在茅草屋前。他们两人面对面站着,风中,她只听见周绎略有些模糊的声音——

「你愿意来见我,可见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简直无耻!裴玉娇捏着拳头,恨不得走过去叫周绎滚开。

正当这时,司徒修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将她拉到了更隐秘处。

她吓了一跳,不知他要做什麽,旁边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透过面前横生的树枝间隙,她看到了徐涵的脸。

在清幽月光的映照下,他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

她嘴唇张开。

司徒修捂得更紧,将唇凑到她耳边道:「你想弄清楚就别动。」

她终於安静下来。

靠着他宽厚的胸口,她一颗心怦怦直跳,她强自镇定,竖起耳朵听那两人说话。

周绎道:「你不要否认,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丝毫感情了,你现在这麽急着嫁给徐涵,只不过是为了惹我生气,是不是?我已经与母亲说了,我不想娶许黛眉,玉英,只要你再等等,我必定会娶你。」

原来约她来仍是为了这件事,可他信里却说是为裴家的事情,说父亲牵连到什麽案子,她担心父亲,才想来听听,当然,另一方面,她并不想周绎再出现在自家人面前,她虽没什麽,姊姊却很担心她。

裴玉英怒声道:「你娶不娶许黛眉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周绎,你是副指挥使呢,难道一点脸面都不要?」

她仍是那样绝情,一双眼眸像汇聚了星光般闪耀,谁看一眼,都忍不住产生想征服的心思。周绎恼她不喜欢自己,也恼她性子太烈,可却放不开她,尤其得知她与徐涵订亲,他夜里都想着她。

他往前走了几步,想去碰触她。

裴玉英警觉道:「周绎,你若上来,我便喊人了!我带了随从的,他们武功虽不比你高强,可你打不过那麽多人。」她丝毫不屈服。

裴玉娇听着,突觉羞愧,比起妹妹,自己怎麽这般软弱呢?被司徒修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她想着想着又恼了,眼见他一只手不知何时环着她的腰,她用力掐了过去,正巧碰到他的伤口。

饶是司徒修不怕疼,这回也有些吃不住,什麽叫伤口上撒盐,这就是,比早前挨她一刀还痛,偏偏还不能发出声音,他脸色一下子白了好些,可手仍固执的没有放。

周绎见裴玉英万事准备周全,心中极为恼火,可他今日来原就是为打动她,好让她回头,只得按捺住烦躁,尽量柔声道:「玉英,你可还记得这里?去年咱们坐在屋前一起看星星,我与你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娶你,如今也一样,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回去说服母亲。咱俩还与以前一样,好不好?玉英,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所以才介意许黛眉的事情,我已经想清楚了,不会再听从母亲……」

他说得情意绵绵,裴玉娇听得大为恼火,世上怎麽有这麽无耻的人!

就在此时,司徒修悄悄折断一截树枝,猛地往徐涵那处弹射过去。

周绎听见响动,回头喝道:「谁在那儿?」

随从都在茅草屋旁边,绝不会在那麽近的树丛中。

有人偷窥!

裴玉娇瞧在眼里,不明白司徒修为何要那样做,原本妹妹与周绎见面就够麻烦的了,还让徐涵暴露,现下要如何收场?

她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他。

他朝她微微一笑,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别出声,继续瞧着,像是有场好戏似的。

裴玉娇越发糊涂,但总不能自己走出去吧,那样就更乱了。她将视线转回前方。

徐涵慢慢走出来。

瞧见他,裴玉英眼睛微微睁大,露出惊讶之色。

月光下,年轻男子容貌清俊,气质沉稳,周绎一眼便认出他是谁。

当初皇上宴请科举学子,摆琼林宴,他作为副指挥使,防护安全,仔细检视过来人,自然是见过他的,只是没料到今儿竟以这种方式又相见。他脸色通红,刚才他苦苦哀求裴玉英,岂不是也被徐涵听到了!他们两人原已订亲了,自己这会儿成了什麽?

周绎只觉无地自容,可这样走,他又不甘心,目光遂从徐涵身上又落到裴玉英脸上,见她与徐涵看起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挑眉,问她,「你原是要与他私会吗,与我当初一样?那我可打搅你们了!」他满腔怨意,说话越发刻薄。

当着徐涵的面把脏水往她身上泼,饶是裴玉英再冷静,这会儿也气得浑身发抖。

徐涵当真见识到周绎的本事了,他冷冷地道:「玉英并不知我来,倒是你这背信弃义之人,有何脸面在此开口?」

「谁背信弃义?」周绎冷笑道,「明明是她,我与她一早说好要白头偕老的,如今只是碰到些许磨难,她就急着勾搭上你。你以为她是真的喜欢你吗?她是为了逼我劝服父母。况且你徐涵算什麽,我听人说,你们母子俩实则是被徐家赶出来的,不过是丧家之犬!」

裴玉英再难忍耐,「周绎,你别血口喷人!」

「是真是假,你自己知道。」周绎把心一横,裴玉英叫他不好过,那她也一样,别想过上安生日子!

男儿家竟如此为难一个姑娘,徐涵此刻再难相信周绎是真的喜欢裴玉英。若真心喜欢,岂会叫她如此难堪!这些话也绝不该说出口。

徐涵冷冷道:「不管你如何说,我都相信玉英,反倒是你这等无耻小人,着实令人厌恶,我原不知曹国公是这样教导儿子的。

「若我没记错,当年皇上曾赐下金莲,称赞你周家乃国之栋梁,然而你竟连礼义廉耻都不知,将来何以堪大任。凡治军,必先教之以礼,励之以义,使有耻也。你一个副指挥使却寡廉鲜耻,有何资格统领大军!」

这一番话说得周绎脸色大变,徐涵口吻宛若长辈,甚至将他整个周家都牵连进来,他哪里能忍,怒喝一声,抡起拳头就朝他冲过去。

徐涵闪身一让,「我并不愿与疯狗计较,在此相斗,斯文扫地。」他高喝道:「来人!」并看了裴玉英一眼。

裴玉英会意,也高声道:「有疯狗,快些将他抓了!」

她带来的随从得令,一下就从後方拥了过来,足足有二十来人,将周绎团团包围住。

周绎一怔,心知自己不好应付,若真打起来,还有裴应鸿、裴应麟呢,他怎麽也不可能取胜,最後传到父母耳朵里,更是不好收场,他狠狠瞪了两人一眼,疾步走了。

夜色里,背影迅速消失於暗处,有如丧家之犬。

他走了,裴玉英一下好像没了力气,摆摆手让随从们退下去,独自坐在草屋前的石阶上。

片刻的沉默後,徐涵才道:「我原想与你说话,谁料你一路往前走,我怕你有危险。」他是在解释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裴玉英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仍然沉浸在周绎的事情中,她没有想到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男人竟是那样不堪,她怎麽一早没瞧出来呢?真是可笑,向来自诩聪明的她,原来也傻得可以,如今只庆幸自己不曾嫁给他。

见她面色沉痛,徐涵一撩衣袍坐在她旁边。

两个人一直没再说话,万籁俱静,只有星光照耀。

裴玉娇跟司徒修也不能说话,两个人躲在树丛中,只怕随意踏一步惊扰到他们,身子渐渐都僵住了。

裴玉娇有些站不稳,司徒修伸手搂住她,将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让她把他当做支柱,这样才能勉强撑一会儿。

所幸裴玉英开口了,把袖中的信递予徐涵看,「我不是故意要与他见面的。」事情闹到这个分上,她总要给他一个解释。

徐涵接过信瞧一眼,总算明白她为何要来见周绎,他心底最後一丝疑虑也消失殆尽。

裴玉英叹口气,「假使你介意——」

「不。」徐涵打断道,「我不介意,你已经拒绝他了,我没有什麽好介意的。」

早前他便见周绎纠缠裴玉英,这回见面,裴玉英甚至带了那麽多随从来,可见她这人果断,绝不会拖泥带水,而今又看到周绎的真面目,他有什麽好介意的?他打算娶她时,便已知她跟周绎的事情,如今一清二楚,反而更放心。

「走吧。」徐涵扶起她,「出来那麽久,恐怕一会儿裴大公子会来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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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娇儿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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