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中国第一丞相(1)

七 中国第一丞相(1)

要说中国历史上第一丞相那个最好,恐怕不那么容易,而要说那一个最不好,似乎也不那么轻松,实在有许多丞相好坏得各有千秋,难分伯仲。但是要说为人、行事、德才不称得最出格或者最不可思议的,那非当推北齐的祖珽莫属。何以称他为第一呢,盖因其在历代丞相中,是唯一一个有盗窃癖的丞相,又其人品行之恶劣以及才华之高并存于一人身上,为时所仅见,而且他的为人行事的自相矛盾之处,也可以称得上罕见之至。祖珽,字孝征,范阳狄道人,一说猷县(今河北定县)人,父祖莹,魏护军将军。祖珽自幼天资过人,事无难学,凡诸才艺,莫不关心,好读书,工文章,词藻刚健飘逸,于文章之外,又工音律,善弹琵琶,能作新曲,并识懂四夷之语,擅阴阳占侯之术,而医术尤为所长,为当时名医。其人之博学多才冠绝当时,为南北朝时的一大奇才,人又神情机警能断事,故少有美名,为时人所推崇。祖珽初为秘书郎,后迁尚书仪曹郎中。北齐真正的创始人东魏大丞相高欢(字贺六浑)见其所作的《清德颂》,喜之,遂召见口授三十六事,祖珽出而书之,一无所失,大为所赞。兰陵公主(魏孝文帝女)出嫁蠕蠕(柔然),著作郎魏收(《魏书》作者)作《出塞》、《公主远嫁》诗两首,祖珽皆和之,时人均广为传抄吟咏。并州定国寺新建成,高欢欲请人作词,问相府功曹参军陈元康,元康荐珽才学并说其能解鲜卑语,珽二日成之,其文甚丽,高欢悦之。然祖珽生活放纵**,与陈元康时常作声色游。一日邀友至家,出山东大文绫与连珠孔雀罗令诸妇为赌博戏,又迎参军元景献之妻赴席与众人递寝。还长期与寡妇王氏公开往来,并言:“丈夫一生不负身。”珽又有盗窃癖。胶州刺史司马云宴客,珽盗铜碟两面,厨人请搜座上客,最后于珽怀中得之,见者深以为耻。高欢请诸僚,于席上失金叵罗(酒器),御史中尉窦泰请令在座者去冠,又于珽发结上得之,高欢重其才而不问。为尚药丞时,又盗胡桃油,觉之被免官。因此文宣帝见之每常呼其为“贼”。东魏武定七年(公元549年),陈元康与高澄(高欢子)同时遇害,元康重伤时请祖珽代作家书,内有:“祖喜边有少许物,宜早索取。”一句,珽遂匿其书,召祖喜问,得金二十五锭,与喜两锭,余皆归己,又盗元康藏书数千卷,祖喜遂告元康二弟叔谌、季璩等,叔谌又白吏部尚书杨愔,愔以“恐不益亡者”,因此得平息事态。及高洋为相,祖珽又盗官书一部,夜捕之,按律当绞,高洋以其前事高欢而免其死。后有外地客至,欲卖《华林遍略》与高澄,高澄便多集书人,一日一夜抄写完毕,退还其书曰:“不须也。”而珽竟然又盗《遍略》数页拿来当钱赌博,高澄因此杖之四十。凡此事迹不可胜数,按现在的话说,就是个屡教不改的惯犯,可称劣迹斑斑。祖珽除有盗窃癖外,还贪污不断。先,珽为并州仓曹参军,胁诱典签陆子先在请粮之际,令子先宣教出仓粟十车,送僚官,高欢问之,祖珽自言不署,归罪子先,高欢信而释之。珽出而竟然言曰:“此丞相天缘明鉴,然实孝征所为”,小人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又与令史李双、仓督成祖等作晋州启事,请粟三千石,代功曹参军赵彦深告高欢,给城局参军。事过典签高景略,景略疑其不实,密以问彦深,彦深等答曰并无此事,遂被推检,高欢大怒,决鞭二百,配甲坊,加钳刓。后珽又被高洋之命拟补令史十余人,居中大肆受贿,卖官鬻爵。祖珽为人极其善于钻营,他长于以胡桃油做画(不知道此胡桃油是否前次盗得之物?可发一笑),又擅阴阳占卜,因此以画进长广王高湛言曰:“殿下有非常骨法,孝征梦殿下乘龙上天。”湛谓曰:“若然,当使兄大富贵。”及皇建二年(公元561年)高湛即位,是为武成皇帝,遂拜祖珽中书侍郎。帝于后园使珽弹琵琶,和士开(太子高纬养母陆令萱养子)胡舞,各赏物百段。和士开深忌之,乃使出祖珽为安德太守。祖珽知道和士开为宠臣,乃于入为太常少卿的时候,大肆结纳陆令萱母子(令萱子穆提婆先后为尚书左右仆射、领军大将军、录尚书事)及和士开。时皇后爱少子东平王高俨,珽私于士开曰:“君之宠幸,振古无二。宫车一日晚驾,欲何以克终?”士开因求策于祖珽,珽曰:“宜命皇太子早践大位,以定君臣。若事成,中宫少主皆德君,此万全计也。君且微说,令主上相解,珽当自外表论之。”当时有慧星出,太史奏有易主之象,珽于是上书,言:“陛下虽为天子,未是极贵。案《春秋元命苞》云:‘乙酉之岁,除旧革政。’今年太岁乙酉,宜传位东宫,令君臣之分早定。且以上应天道。”并上魏献文禅子故事,高湛从之,为太上皇,后主高纬即位,由是拜祖珽秘书监,加仪同三司,大被亲宠。祖珽受宠,因此有志于宰相之位。祖珽与黄门侍郎刘逖友善,乃上疏言侍中尚书令赵彦深、侍中左仆射元文遥、侍中和士开罪状,令逖奏之。逖惧,不敢通,其事颇泄。彦深等先诣高湛陈说。高湛大怒,执珽诘曰:“何故毁我士开?”珽厉声答曰:“臣由士开得进,本无心毁之。陛下今既问臣,臣不敢不以实对。士开、文遥、彦深等专弄威权,控制朝廷,与吏部尚书尉瑾内外交通,共为表里,卖官鬻狱,政以贿成,天下歌谣。若为有识所知,安可闻于四裔?陛下不以为意,臣恐大齐之业堕矣!”上曰:“尔乃诽谤我。”珽曰:“不敢诽谤陛下取人女。”上曰:“我以其饥饿,故收养之。”珽曰:“何不开仓赈给,乃买取将入后宫乎?”上怒,以刀环捣祖珽口,又鞭杖乱下,欲扑杀祖珽,祖珽遂大呼曰:“不杀臣,陛下得名;杀臣,臣得名。若欲得名,莫杀臣,为陛下合金丹。”上闻言而稍稍宽放,那知道祖珽又曰:“陛下有一范增不能用,知如何!”上又怒曰:“尔自作范增,以我为项羽邪?”珽曰:“项羽人身亦何由可及,但天命不至耳。项羽布衣,率乌合众,五年而成霸王业。陛下藉父兄资财得至此,臣以谓项羽未易可轻。臣何止方于范增?纵拟张良,亦不能及。张良身傅太子,犹因四皓,方定汉嗣。臣位非辅弼,疏外之人,竭力尽忠,劝陛下禅位,使陛下尊为太上,子居宸扆,于己及子,俱保休祚。蕞尔张良,何足可数!”因此高湛盛怒,令以土塞其口,珽且吐且言,无所屈挠。高湛乃鞭祖珽二百,配甲坊,为深坑,置祖珽于内,严加防禁,脚镣手铐不离其身,家人亲戚不得临视,夜中以芜菁子烛熏眼,因此失明。  [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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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传统:史说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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