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按照过来人的说法,月子坐不好,问题可大了,从腰酸腿疼再到无法生育都和这个有关系。暮婵不敢怠慢,老实缩在屋内坐月子。她因为没有奶水,换着法的吃催奶的食物,从花生莲藕黄豆炖猪蹄、通草猪蹄汤到酒酿猪蹄都吃了,还有各种鸡蛋糖水,明明之前十分愿意吃甜的,结果变成了一看到阿胶红枣鸡蛋糖水,就想吐酸水,彻底治好了爱吃甜食的毛病。
嵘王妃过来探望,推荐了几个靠谱的奶娘,并未安慰她:「我生你哥的时候没奶水,到你的时候就有了,想自己喂,总有机会的。」
暮婵虽然没奶水,可也不耽误什么,毕竟有奶娘帮着喂,再加上丫鬟嬷嬷们整日伺候着,暮婵生了孩子,反倒清闲了,只在得空的时候去瞧瞧孩子,抱上一抱。她发现自己生的这个小不点,简直太可爱了,比养过的什么东西都有趣,经常莫名其妙哭哭笑笑,现在还不到百天,不会出声的笑,每次都是咧嘴无声的笑,好像真有什么开心的事似的,配合葡萄般黑亮的大眼珠,要多可爱都有可爱。
沈琤第一次当爹,跟暮婵一样不得要领,见孩子讨人喜欢就抱起来猛贴小脸,然后把孩子惹哭再还给妻子或者奶娘,只负责享受天伦之乐,不负责哄孩子。
而晚上怕睡觉压到孩子,不让孩子和大人睡,由奶娘在旁边的屋子照顾着。
晚上的时候,她和沈琤还和以前一样,还是二个人的小世界。。
她坐完月子的时候,给孩子举办了满月酒,但这次筵席只请了亲人和亲近的将领参加,简单的聚了聚。夫妻俩真正要大操大办的是百岁酒,到时候暮婵的身体真正恢复了,好好庆祝一番。
如今生完孩子快三个月了,她恢复的很好,试着和沈琤同了房,不仅没大碍,还因为压抑了许久,一朝释放,畅快无比。
第二天晚上,两人看完孩子回来洗了澡。暮婵从浴桶中出来,沈琤亲力亲为的给她擦头发,她发丝黝黑浓密,费了好几块手巾才给她擦的差不多干爽了。
擦头发的过程中,他发现她也没闲着,双手叠起来在灯影下做各种各样的影子。一会是鸽子,一会是兔子,不停的变换,她还和生孩子前一样,是个爱玩的小娘子。沈琤心又开始痒了,决定好好逗逗她。
她将半湿不干的头发撩到枕头上面,平躺在床上,双腿抬起来,在空中像踩水车一般的踏着。
沈琤纳闷:「这是干什么?」
「瘦肚子和腿,人家都说这样做有效果。」
「可你现在不都瘦下来了么,就别费这劲儿了。」
她咯咯笑道:「琤郎,你真会说话。」等做完了,她又撩了下头发,侧身朝他勾手:「琤郎,你来呀。」
沈琤心想一定是昨晚上她尽兴了,否则也不会这么主动,但既然打定主意戏弄她,就不能轻易上钩,他稳坐如山:「干什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暮婵撒娇道:「你说呢。」
他不让自己乐出来:「我昨晚上求你的时候,你说这一旬只能有一次,我跟你保证了。你干什么,想让我违背诺言?」
暮婵记起自己昨晚上的话了,那是因为她当时确实不想,被他烦的没办法才答应的。谁知道被他一折腾,勾起了火,今晚上挺想继续的。
「哼!」暮婵眯眼瞪他,你就跟我装吧你,看谁先缴械投降。她挑挑眉:「那就算了,睡吧。」
沈琤心里一抖,有点后悔,但一想到她八成也不能这么快就放弃,估计还有后招,静观其变:「嗯,睡吧,今天可累我了,有了泉南藩镇,还得派过去不少官来管,名单看的眼睛都花了,睡吧睡吧。」
暮婵的脸侧向里面,不让沈琤看她,没一会她就待不住了,想翻过身看看他的情况,不成想却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
她在黑暗中哭笑不得,总觉得他其实没睡,很想推他一把叫他别装了。但转念一想,若是出声叫他,自己反倒输了,于是干脆心一横,真的闭眼睡了。
沈琤以为自己装睡装的那么假,一定引起她的注意,她会说忍不住笑着来推他。结果倒好,她竟然忍住了。
沈琤不能忍了,没脸没皮的抱住她,亲她的小耳朵:「娘子,我知道你没睡,你刚才想要我干什么来着?」
她笑着挣扎:「没什么,快睡觉吧。」
「真没什么?」他不管那么多,继续亲她的小嘴巴,然后听她含糊不清的骂他小色胚,于是亲的更凶了。
沈琤不服气的想,你明明也想的,凭什么说我小色胚。
暮婵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你说你是不是?是就有,不是就没有。」
沈琤硬气的道:「不是!」
她往他耳朵里轻轻吹了一口气,娇滴滴的问:「真的?」
然后他就听自己特没骨气的说了声:「我是,还不行么。」之后,翻身上去压住她,心想,今晚非得好好治治你。
第二天,他睡眼惺忪,手下都劝他保重身体,不要太为泉南的安置操心。
沈琤却想,你们懂什么,小妖精不收拾能行么。
沈琤最近幸福的有点不真实,就怕一睁眼睛,自己又重生,得到的一切全部失去还得重新来过。
有一次,他先暮婵醒来,看着怀里眼角带泪的妻子,他有一瞬间的迷茫,自己是不是又回到过去了?否则她怎么哭了?等暮婵醒过来,娇气的嗔怪他:「昨晚上都说够了,你还不停,讨厌。」
他才想起她为什么眼角有泪痕了,长舒一口气,心想,想起来了,原来是因为这个,真是虚惊一场。
但比起妻子来,他最近更没真实感的是自己的儿子,这个小家伙是第一次闯进他的生命中,上一世,他奋斗了五年都没迎来的小生命,这一次轻轻松松的就驾临了。
沈琤抱着他,左看看右瞧瞧:「老实交代,你以前那么久到哪里闲逛去了?」
嵩儿咬着手指,大眼睛眨了眨,显然不知道上一世自己未出生竟然也有罪过。
「不交代是吧,打屁股。」沈琤抬手作势要打,结果嵩儿竟然吃着手指笑了起来。
「呦呵,要打你,你还笑,跟你爹挺像的。」沈琤忽然想起了他自己来,自打他唯一的兄弟坠马后,他就知道自己是唯一的继承人,每每犯错都被轻轻揭过,没一次受到过惩罚,所以父亲对他是真的溺爱,他也是真的胆大,没什么不敢干的。
沈琤忽然想起的自己的父亲来,对儿子叹道:「如果你祖父还活着就好了。」但转念一想,若是他爹活着,肯定会将孙子抱去自己身边养着,与他骨肉分离:「嗯……生老病死,顺其自然吧,不过,不管怎么说,他知道自己有了孙子,九泉下也会很开心的。」
这时候嵩儿又笑了来了,嘴巴咧着,能看到没长牙的粉嫩牙床,沈琤忍不住蹭他光滑的小脸蛋:「笑什么,像个没牙的瘪嘴老太太。快交代,上一世,你去哪里闲逛了?叫你爹等了五年,也不来家。」
嵩儿大概被质问了两次,脸挂不住了,忽然间吸了吸鼻水,眼眶里浮出眼泪,似乎要哭了。吓的沈琤赶紧哄道:「别哭别哭,说你两句怎么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