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逝(5)

烟逝(5)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座城市开始迷恋流星雨。33年一次的狮子座流星雨。在宽的逼迫下我开始翻不同的报纸寻求招聘广告,他对于失业的我恍恍惚惚惴惴不安,在我把他的肩膀咬得红红绿绿后,终于还是乖乖地坐在地板上开始翻看形形色色的报纸的形形色色招聘广告。可我轻易地走神看到了通篇的关于流星雨的介绍,……今年11月18日凌晨2时前后(北京时间),地球将穿越狮子座流星群的中心地带。在这前后30个小时内,流星雨将出现多个峰值。其中11月19日凌晨1时31分前后,地球与狮子座流星群母体彗星(坦普尔-塔特尔彗星)在1699年回归时喷发的微粒团相遇,每小时将出现9000颗左右的流星暴雨。19日凌晨2时19分前后,地球又与狮子座流星雨母体彗星在1866年回归时喷发的微粒团相遇,每小时将出现15000颗左右的流星暴雨。据分析,11月19日凌晨的流星暴雨,日本、朝鲜和中国处于最佳观测位置,加上正处于新月期间,凌晨观测没有月光影响,其机遇是千载难逢。……我把报纸摊在宽的面前,我要你陪我去看。他摇摇头,那天我要在Y2K还有几个零星的酒吧走场。清脆的一声,我把报纸撕成两半。后来,恺就似乎充当着救世主的角色,在我寂寞难耐的时刻出现,我猥琐地答应了他的邀请。在宽出去赶场前兴奋异常地打扮漂亮,坐在他的面前,不出声响。他整理着贝斯,在矿泉水瓶子里灌满乌梅汁。冲我爱理不理的样子,他是知道我要出去看流星雨的,虽然他万分恶毒地说如果流星雨冲着飞过来的话我会被烧死的,我依然把眉毛画得轻佻无比,嘲笑他对于天文常识的缺乏。他就怒气冲冲地背上贝斯,关门前说了一句:看的时候自己注意点,别真被扫帚星烫到。然后留下一声温火的关门声还有无止境的寂静走了。我站起来,裹上羽绒外套,戴上帽子、手套、围巾,留下一屋子的寂寞关掉大门。滨江大道上立满了人,我用手机找到了恺。他穿着VERSACE的大衣,烟灰色。头发一丝不苟地长在脑袋上,神情不可思议地一如前几次时那样,包括嘴角的弧度,眉眼的姿势。我们站在江堤边,等待着有东西划破天空。所有的人都保持一个姿势,仰着头,仿佛古老部落人群祈福的神情。恋人们靠在一起,充满希冀耐心而又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恺牵着我的手,隔着手套,我能感到他手心的寒冷,不知为什么,他就好像通过这只手掌汲取我的热量,慢慢地抽干,我越来越冷,我们靠得越来越近。就在我们肉眼看到的第一颗流星坠落下来的时候,人群开始沸腾,随后越来越多的流星似乎从四面八方落下来,黑幕色的天空变得亮堂起来。身边越来越多的恋人开始接吻,我靠着恺,双手插在他大衣的口袋里。它们集体自杀了。我抬头看着恺,心里面空荡得不知道应该拿什么去塞满,那一刻我没有思想了,迟钝。恺把脸低下来,我觉得四周越来越亮,不停地有银光闪烁,一颗接一颗的流星毫无规则地滑落下来。我感到他舌头的温度,依然是冰凉的,汲取我所有的热量。我更加的寒冷,我想起宽,想起他此刻应该在某个酒吧,Y2K或是别的里不停地弹着唱着,我愚昧地突然希望真的如他所说那样有流星冲着我飞来给我烧死。可是醒来的时候,我身边睡着的已经是恺。回到家后,我发现宽安静地睡在床上。贝斯在皮套子里倚着沙发,装着乌梅汁的矿泉水瓶子顶着盖子躺在地板上。我洗澡后,光着身体躺在宽的边上,我伸手碰到了他的皮肤,褐色的,他的身体依然散发着檀香皂的气味。我开始亲吻他的脖子,突然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姿势睡进他怀里。宽醒了过来,开始回应我的亲吻,他的舌头是温热的,我们开始**,他的身体滚烫的,我发梢上的水珠散发着CLAIROL的香气。他对一切一无所知。我和恺保持着暧昧关系,也许我天生无法抗拒优雅的男人,挣脱不了束缚男人的**。我可以和恺说一些书,一起看一些书,在白天的时候偶尔**。恺友好地表示不会破坏我和宽的同居关系,我仍然在歇斯底里地寻找着宽偶尔写下的曲段然后把它们撕得粉碎。我始终愚蠢地以为那些会是我们之间真正的障碍,等它们积累到一定程度,宽就会离我而去。我始终没有找到工作,我对着人事部招工的主管脸红脖子粗地说脏话,让等在外面地宽失望透顶。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个本科毕业生会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我就这样寄生在他的世界里,蚕食着属于他的一切。我只想留住他。我要恺替我查关于宽老家的情况,我甚至于嫉妒起那个因难产而死的女人。这样的嫉妒几乎是源于我对他的不贞,这样的情况很好笑,我在宽努力养活我们的时候,跟另一个男人偷偷地幽会。末了还怀疑起宽是否会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常常,我自以为是。我把长发剪掉后,和过去一样坐在Y2K的吧台上。宽还没上场,只是一些漂亮的女孩子卖弄风骚地跳着健康舞。调酒师说宽很早就来了,在经理室里和经理说事情。我点点头,眼角再也看不到我的头发随着我点头的姿势上下浮动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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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女作家苏德转型之作: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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