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回京
在骆州的事情过了一段时间后,我们一行人才启程回京。
丫头在出发前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地问:“大人,我们这样真的没关系吗?你是……”说完还看了洛晓珀一眼说:“女子的身份如果让皇上知道该怎么办呀,这可是欺君之罪呀。”
我无奈地叹口气:“欺君之罪是以后的事,可是眼前这情况我如果不跟他走,那就是违背皇命,你说,哪个更要紧?”
小丫想了想说:“好像眼前这情况更重要。”
我无奈地说:“不就是,所以,还说什么呢,走吧。”
小丫一张小脸塌下来,乖乖跟我走了。
于是咱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启程了。
小丫和阿寂在外面赶车,而我们三人则坐在马车里,一路上,洛晓珀和宋承秋跟我聊了很多关于朝廷的事情。从中我了解到了,原来洛晓珀是一个傀儡皇帝,他六岁登基,他手下的大臣以他年幼为名架空他的权力。如今,他是步步为艰。所以他想要我回去帮他的忙。
我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呀,哇哇哇,这种事一不小心就是要赔上性命的呀,我真心不愿意呀。
我叹口气,刚想拒绝,哪知洛晓珀一把抓住我的手,两眼泪汪汪地说:“南瑜弟,你是朕的好臣子,一定会效忠于朕的对吧。”
这话我没法接呀,说不是,那就是大逆不道,说是,咱就必须要效忠于他,思来想去,我决定沉默以对。
宋承秋笑着对洛晓珀说:“皇上,你就别为难南瑜了。”
我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嗯嗯,就你最懂我。
洛晓珀失落的缩回去,那可怜的小模样,好像我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
宋承秋就是一个笑面虎,他微笑着说:“我看咱们仨挺聊的来,要不咱们仨结拜吧。”
我去,这么阴毒。
洛晓珀眼一亮:“好耶。”
我连忙跪起说:“臣惶恐,不敢高攀陛下。”
洛晓珀说:“怎么会是高攀呢,南瑜弟太客气了,咱们现在就结拜吧。”
我内心哀嚎,oh.no~
马车停下,不知宋承秋那家伙是不是早有预谋的,这荒郊野岭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居然变出了一个香炉和一束香来。
我生无可恋地看着天空,这是天要断我后路呀。
梵香袅袅,我,洛晓珀,宋承秋,一人执三支香,宋承秋朗声道:“苍天在上,今日我三人结拜为异性兄弟,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祸福相依,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如违此誓,天打雷劈。”我听的一身冷汗,我去,要不要这么毒呀。
三个响头叩的我真的是心不甘,情不愿呀。
完事后,我想,不行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便“甜甜”地对他俩说:“两位给,弟弟有一事相求。”
洛晓珀心情甚好,他搂过我拍着我的肩膀说:“别说求呀,我的贤弟。”
我呵呵,不动声色地挣脱他的怀抱,跪下,说:“正如两位哥哥所见,小弟年少无知,如若以后有什么事做不对,也请哥哥们原谅。”
洛晓珀说:“那时自然。”
我又说:“但是人言可畏,如果两位兄长太偏袒于我的话,朝廷必会有人不满,所以,小弟想要向哥哥讨一枚免死金牌。以免在弟弟犯下无知的错误时,能保住性命。”
宋承秋笑,小丫头片子挺聪明的嘛,有了一枚免死金牌,如果以后被发现她是女子的身份的时候,可以亮出来保住她的性命。
洛晓珀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我松了口气。现在这算是骑虎难下了。
坐了好几天的马车,我们终于回到了京城。
我挑开车上的窗幔看着外面的繁华的街道,说:“这就是天子的脚下呀。”
洛晓珀有点骄傲地说:“没错。”
我看着他这个模样,忍不住打击他:“我的陛下,你到底在骄傲些什么呀,您难道没看到隐藏在这繁华之下的肮脏吗?”
洛晓珀不由有点生气说:“贤弟,你哪里看出了这个城市肮脏。”
我挑眉道:“敢不敢试试看。”
洛晓珀不服:“试就试,谁怕你。”
于是我们一行人进了一家金店。
洛晓珀与我咬耳朵:“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笑的眉眼弯弯地说:“您无需多言,看着便是。”
金店的掌柜谄媚地笑着迎上来:“哎呀哎呀,几位贵客光临小店,真是让小店蓬毕生辉呀。”
我笑:“掌柜,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呢是外省人,来到京城想买一些金饰回去,钱不在话下,只要货好就行。”
掌柜领意,唤来小二:“带几位贵客去雅间坐着。”说完向我们行一礼:“小的先下去准备。”
我笑着颔首。
宋承秋忍不住问我:“贤弟,你的葫芦里到底在买什么药呀。”
我依旧笑着说:“哥哥看着便是。”
不一会儿,那个掌柜就捧着一些金饰品进入雅间。
我拿起一看,顿时觉得不对劲。我又递给洛晓珀,洛晓珀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端倪,倒是宋承秋大吃一惊。
我问掌柜:“掌柜,这饰品款式如此精致,做工这么精美。看来来头不小吗?”
掌柜笑着阴测测地说:“不瞒客官,此物乃是宫廷之物。”
我挑眉。洛晓珀整张脸都黑了。宋承秋一脸阴沉。
我把玩着一个金镯子说:“哦,这宫廷之物不是不能带出,又怎么会在你这家小店里有呢,掌柜,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掌柜紧张的看了一下周围,放低声音说:“实不相瞒,我们这家店的东家,可是那皇帝小儿身边的大太监,这些金饰都是他带出来的。”
洛晓珀气的脸色发青。
我眉目轻移,悄声道:“掌柜,在天子脚下称当今皇上为皇帝小儿,这于礼不合吧。”
这个掌柜真是猖狂呀:“怕什么,那皇帝小儿,年少无知,对宫内的事情都一无所知,更何况这宫外。”
我眼看洛晓珀就要发作了。便立马说:“这些金饰我很很满意,不过,今天我们带出来的钱不多,您先给我们留着,咱们取了钱,便来带走。”
掌柜:“哎哎。”
洛晓珀回到车上,气的浑身发抖。我和宋承秋对视一眼,看出他眼中的责怪,他应该在责怪我,不该把事情捅的这么清楚,这也把洛晓珀的自尊心捅的血淋淋了。
我内心在嘀咕,又是你们让我来辅助你的,现在好了,又怪起我来,人人都说伴君如伴虎,洛晓珀哪是什么老虎呀,他就是一个小猫咪,一个不爽,就不理你。
偏偏我不是一个爱猫人士,我懒懒地道:“陛下也有二十一了吧,该独立,身边的太监呀,嬷嬷呀,都应该减少一点,他们和您这么接近,很有可能就是某些人派来监视您的。希望您早些察觉,免得呀,您那宫殿都被人搬空了,才发现这些情况呀。”
洛晓珀气的眼眶都红了。他低下头,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承秋,南瑜,朕是不是很愚蠢?”
宋承秋说:“没有这样的事陛下。您只是太年轻了。”
洛晓珀说:“南瑜比朕还小一岁呢,他为何如此聪慧呢。”
这话让宋承秋没法接。我也没法接,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现代人,咱们现代的套路太深,我习惯了吧”这种话吧,
我清清嗓子说:“这是关于经验。臣出身民间,对这些事都是略懂一些,正所谓,‘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这样,而陛下出身皇室,恐怕是‘吃过了猪肉,但不知猪长啥模样。’这既可以说不怪你,又可以说你有错。”
宋承秋不由为洛晓珀打抱不平:“这怎么能怪陛下,出身皇室,也不是他能选择的。”
我说:“是,出身皇室确实不是他能选择的,可是,他作为一个皇帝整天躲在宫里,对宫里宫外所知,这就是他的错。”
洛晓珀说:“大臣们都不让我去操心。”
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这是你的江山,你不去操心,谁操心呀,你就是这样才会被他们耍的团团转。”
洛晓珀不语,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后说:“南瑜,我想摆脱他们的控制,你帮我好吗?”
我在马车里跪起,给他行一个官礼:“臣遵旨。”
洛晓珀刚回宫就火急火燎地召开会议。
我穿着大红官袍顶着一众官员探索的眼神站在宋承秋的身边。
宋承秋微笑道:“南瑜贤弟,别紧张。”
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才没有紧张好不好。
到了京城我才知道,原来宋承秋他是刑部尚书,和洛晓珀比较信任的一个年轻官员。
现在,咱们仨结拜成兄弟了,唉这关系真是一个巨大的坑呀。
等了一会儿,换上明黄龙袍的洛晓珀在一众宫女太监的跟随下坐上龙椅。
一名老气横秋的官员行礼道:“陛下,您突然召开会议,是否有什么急事。”
洛晓珀在我这儿吃了亏,一肚子的火气没地发,这个官员真是倒霉,正好成了他的出气筒:“怎么,朕想召开会议,还有问过爱卿你吗?”
那名官员不知自己是触了洛晓珀的霉头便立马跪下:“臣惶恐,只是,陛下,臣等也有公事要办。”
我默默地摇头,唉,这个官员真是倒霉。
“公事!?作为一个臣子,你居然敢这样与朕说话,你意思是,朕召开的会议还比不上你所谓的公事重要吗?来人,把这个人拖下去,重罚五十大板。”
那名官员气的发抖:“陛下,老臣可是先皇陛下信任的大臣,于情于礼,您不能这样对老臣。”
洛晓珀说:“好一句先皇陛下,可你先看清,如今这天下的陛下是朕,你是朕的臣子,朕为何不能这样对你呢?来人拖下去,重罚一百大板。”
眼看那个官员就要被拖下去了,我突然从列队中走出来,行礼道:“陛下息怒。”
宋承秋对我摇摇头。洛晓珀也用眼神询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跪下道:“陛下,陈尚书他已年老,恐怕是挨不住这一百大板的,他是先皇陛下信任的臣子,如果被陛下打死了,恐怕天下的人会对陛下有所非议。”
洛晓珀见我为他求情,便耐下性子说:“那爱卿觉得该如何处置。”
我说:“我看陈尚书也以年老,看在他为大繁尽忠了一辈子,不如,让他回乡养老吧。”
洛晓珀说:“好,朕准了,户部尚书陈子华,朕今日免去你尚书一职,由江南瑜担任户部尚书一职。”
我叩头:“谢主隆恩。”
那个陈尚书愣了一会儿后,疯了般大笑:“哈哈哈,就这么一个黄毛小儿的一句话,陛下你就把我免去,哈哈哈,各位同僚大伙看看,此人不除,你们迟早会我有同一个下场的。哈哈哈。”
洛晓珀怒:“拖下去。”
陈尚书被拖下去的时候一直在喊“此人不除,大繁必毁!!!”
洛晓珀又说:“明日开始,朕要清整朝纲由户部尚书江南瑜和刑部尚书宋承秋一起执掌,如有违反朝纲者,重罚不留情。”
此话一出,整个朝廷都像炸了锅似的。
站在洛晓珀的身边一个老太监说:“万万不可呀陛下。”
洛晓珀正气在头上说:“大总管,什么你可以插手朝政了?”
大总管连忙跪下:“老奴不敢。”
洛晓珀冷笑道:“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都能把宫里的东西带出去卖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大总管不可置信地道:“您您,都知道了!!!”
洛晓珀:“如果不是朕亲耳听到,朕还不敢相信。来人,把他打入天牢,抄家充公。”
就这样失魂落魄的大总管被拖了下去。
看到这两个人的下场后,场上的官员都聪明的闭上了嘴。
洛晓珀看着我,那个眼神就像是讨赏的小孩一样,我赞赏地点点头,不错,这下马威下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