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凭着男人的直觉,他感到费季伦是刻意接近舒妙璇。
聂怀风很快舒缓了眉宇,露出他在商场上无懈可击的笑容,「你是费先生吗?很感谢你救了妙妙。」他精心的表演仿佛两人未曾谋面。
费季伦当下就认出聂怀风的脸来,忆起仅有的一面,他和舒妙璇不自然的相处,立刻从床上起身,打量着聂怀风,「请问你是……」他也配合着聂怀风的表演,假装不认识彼此。
「我是聂怀风。」即使猜出这人对舒妙璇有妄想,笑意也并未在聂怀风脸上变淡,「我听妙妙说,那天晚上刚好你出现才帮她摆脱坏人,这份恩情,我来向你道谢。」他不解释和舒妙璇的关系,可是正因为他模糊两人关系,更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这没什么,我们是同学认识很久了,她遇到危险,我出手帮忙是应该的。」费季伦如果看不出他和舒妙璇的亲昵就是傻子,不过,装傻没什么不好。
哦,有比我久吗?聂怀风心里嗤道。
这下他更确定费季伦是故意接近舒妙璇,只是……为何给了他捡到机会?一抹精光从他眼中闪过。
「你住附近吗?怎么刚巧遇上?」聂怀风很随意地问。
「刚好同学住附近,我从他家离开没多久。」费季伦和他闲聊了起来。
舒妙璇在一旁插嘴,「咦,是谁,我和安安认识吗?」她知道有些大学生会在承租处呼朋引伴一起喝酒、打麻将及玩线上游戏,舒妙璇是乖乖女,这些事都没做过,不免有些好奇。
费季伦回答她的问题:「你们大概不认识他吧,他是我班上同学……」
「喔。」舒妙璇有点奇怪,还以为蒋安卉认识他们全班,但这并不重要,她没有继续追究。
但聂怀风可不,他佯装对他们的事有兴致,「原来你和妙妙不同班,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没等到费季伦的回答,舒妙璇在一旁急忙抢话,「当然是在学校认识,不然你以为哪里?」她着急的原因是她想起了和费季伦认识的经过,千万不能让聂怀风知道,毕竟哭倒街头这黑历史太丢人了。
舒妙璇回答得又急又快,聂怀风目光飘向她,她心头一凛,低头假装整理衣服。
聂怀风知道她心里有鬼,可是不急着逼问她,反而转头看向费季伦,寻求他的回答,「是这样吗?」
费季伦笑而不语,看舒妙璇和聂怀风两人的相处,他心里确认了某件事,只是他不会因此改变计划。
舒妙璇尴尬的抬头看向费季伦,见他什么话也没说,松了一口气,但一察觉聂怀风的目光又射过来,头垂得低低的,几乎快要埋在胸前。
倏地,她想到什么地抬头,在聂怀风耳边小声说:「聂大哥,你才刚回来,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不等聂怀风回答,她又看向费季伦,提高了音量,「刚刚我爸爸妈妈也来医院探望,聂大哥你先回去吧,让费季伦好好休息。」不是她急着赶聂怀风走,只是发现他眉宇间的倦色,让她心生不舍。
聂怀风其实很想留下来和她一起,可是这里毕竟是医院,两人想要亲热是不可能,他随口说了几句要费季伦保重之类的话才离开。
离去前,他把舒妙璇带到病房外,握着她的手不放,「你遇到那几个小混混的事,我会找朋友关切这个案子,应该没多久就会捉到人,你不用担心。」任何敢欺负他女人的家伙,他绝不会轻饶,布下天罗地网也要把人抓到。
舒妙璇想到那晚遇险就怒不可遏,「聂大哥,一定要捉到那些人,我要看他们进监牢。」聂怀风在她才不怕金毛那几个家伙来找她麻烦,可是从小到大没被人暴力威胁过,这让她觉得委屈,一定要将人绳之以法讨回公道。
「没问题。」聂怀风笑着答应,抚了抚她气呼呼的小脸,「可是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以后不可以这么晚仍在外面逗留。」见舒妙璇没异议地点头,聂怀风继续说下去,「再来,就是你不需要留在医院照顾费季伦。」
「咦,为什么?」舒妙璇眨了眨眼睛,露出疑问的神色。
聂怀风两手圈住她,低下头来耳语,「我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去照顾其他男人,我会吃醋。」
舒妙璇答应了聂怀风的要求,并且回到病房立刻跟费季伦说。
只不过,她不好意思说是怕某人醋劲大发,而是借口因为打工的餐厅人手不足,不好找人继续代她的班,所以明天起不能来医院照顾他,但是只要她没事便会和妈妈一起来探望他。
一回忆起聂怀风吃醋的样子,她心里甜丝丝的。
费季伦猜出她为什么不再照顾他,尽量不让心里的怒气表现出来,笑笑地接受她的说词,并且要她放心,他腹部的伤逐渐转好,过一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舒妙璇很高兴费季伦一点都不介意,毕竟是她打包票要把他照护到痊愈,觉得他人真不错,开开心心地吩咐看护一些事情,一点也没发现在她转身后,费季伦阳光般的俊脸忽然变得阴沉。
然而,事出不意,到了半夜两三点,舒妙璇在睡梦中被蒋安卉给摇醒,夜间看护从医院打电话过来,通知费季伦半夜莫名其妙的发高烧,于是她和蒋安卉连忙搭计程车赶到医院。
幸好,费季伦到了早上就退烧了,可能是因为抵抗力变弱,再加上他人缘好,应付不时来探病的朋友和同学,才会累得发烧。
但这么一来,要延几天才能出院,舒妙璇这下也不好把他丢给看护照料,想到对聂怀风的承诺,十分为难。
聂怀风知道舒妙璇并未如她对自己的承诺,还留在医院,脸色不怎么好,下班后立刻飞奔到医院。
「为什么还留在医院?」想到某人居心不良,聂怀风无法像往常一样看到舒妙璇就好声好气。
舒妙璇大概被他的坏脸色吓到了,支支吾吾地问:「聂大哥,你生气了吗?」
聂怀风不回答,明知故问。他不只怒火中烧,还想带她离开这里,他无法忍受他的女人去照顾另一个男人。
「聂大哥,你不要生气好吗?」舒妙璇柔声安抚他的情绪,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生气也是因为吃醋,有些好笑,也不再害怕他的怒火。
「我没有办法不生气,妙妙,你昨天答应我不再照顾费季伦。」聂怀风听见她柔柔软软的声音,心绪稍微平静一些。
「我知道,我没忘记,只是费季伦半夜发高烧,我必须留下来。」舒妙璇跟他解释,希望他能接受及谅解,「不过,你放心,安安答应我,会跟我轮流照顾他,我不会一直待在医院。」她也觉得苦恼,可是人家因为她受伤,让她不能太无情说不理就不理。
然而她太高估聂怀风的容忍力,他驳斥道:「他没家人吗?不是有看护?」
「他家人都住在南部,而且他不希望让他们知道,怕他们担心所以不敢通知……」舒妙璇颇能理解费季伦的想法,「至于看护,他不喜欢看护一直守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