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小狗康德(四)
老太太好象不会小声说话一样,和我面对面时仍然扯着脖子喊,那个谁谁谁呀,你们家这个月水费三十四块二,准备好零钱啊,我没的找。
我给了她四十块钱,说不用找了。她说那哪行啊,要找要找——眼睛一转却说起了周莉的事。
我说那个谁谁谁啊,你们家周莉又没回家不是?我劝你对她看得牢点。我们呢是年纪大了些,大有大的好处,看得多也经历得多不是?这个婚是要结的,老同居也不符合法律不是?另外也不能眼看着她在外面有人也不管啊?按理我们是不该过问这些事的,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不是?可我觉得你还是个好同志嘛,不抽烟不喝酒,不打麻将不赌钱,也没见你有什么乱搞的事情。对周莉还是很一心一意的嘛。哎,说起这个周莉啊,前几天我媳妇还看见她跟一个男的手挽手逛大街呢。我媳妇叫我不要跟你讲,我也就私下里跟你说说,你心里有数也就得了。你是个好同志嘛,理应知道这些。总之呢我劝你的话是为你好,你要是觉得我老太婆还……
老太太的嘴唇上下翻滚,无数唾沫星子喷薄而出。我快被她的口臭熏晕了,陪了若干笑脸后终于送走了她。我擦了擦头上汗珠。早知道她那么烦就不要听她说话了,直接引进屋里一起做了她。
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处理周莉的尸体。显然在这样一个受老头老太严密监视的小区想拖走一具尸体是不可想象的。即使在晚上这样做也有被发现的危险。因为据我观察这个院子里至少住着四个以上的偷窥狂,专门在深夜用前苏联制造的军用红外望远镜观察情况。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将让莉的尸体在这个房间里消失,就好象她从来不曾存在一样。
一切将按照计划进行,只是比原定计划多了一具尸体而已。
这是一个忙碌的夜晚。我满头大汗的干活的时候,另一个意外出现了——又有人敲门。
我被这敲门声弄得心烦意乱,口中恨恨的骂了一句SHIT。该死的康德,死后还让我惹上这么多麻烦。去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男人。他的态度有点倨傲,不过还算客气,探头探脑的问我周莉在不在。
我说周莉不在,她在单位加班一直没回来。
那男人盯了我一会,忽然轻蔑的说,说谎!我亲眼看见她上楼的,我一直在楼下等她下来,怎么她会不在家呢?
我说,你是谁?
那男人说你管我是谁?周莉是回来接康德出门的,你叫她出来。
我说,哦,原来你是营业主任对不对?你进来,周莉在里面。
营业主任狐疑的走了进来。我给他倒了杯茶说,周莉是你的情妇吧?
营业主任站起来严肃的说,这种事情可不能乱开玩笑的。今晚银行要加班,周莉说她想康德了,我正好顺路陪她过来接小狗。
又是那只恬不知耻的狗。它甚至连银行的营业主任都认识,社交圈子还不小。我的怒火开始燃烧。如果将此情景演变成日本侍魂游戏,那么屏幕的右下角该出现一行红色小火焰并出现”怒”字,接着主角就可以发绝招搞定敌人了。我想都没有想就把茶几上的花瓶直接砸向营业主任。他应声而倒,闷声死去。
这个营业主任死的太容易了。按照侍魂的规则他应该还有若干点生命力,奋力挣扎几招后再死在我的强大武功之下。可是他确实死了,不知为什么还流了点口水出来。屏幕上出现了””的字样,我鲜活的摆了一个造型谢幕。可是尸体怎么办?
这个死人身高约177公分,体重70KG左右,实在是好大一块肉。尸体怎么办?怎么办?我在房间里来回转圈。两个小时以前我还是个快乐的无名作家,而现在则和三具尸体共处一室,前途未卜。
我还是要按原计划进行,只不过多了两具尸体。
天啊,我的锅买小了。
两天以后银行有人打电话问我周莉怎么没去上班。我坚持说这两天一直没有见到她。令人奇怪的是她两天没上班怎么现在才有人想起来问。后来才知道她请了一天假,还有一天是该她轮休。真是天助我也。
为了不让邻居产生怀疑,我不在下午的时候出门。偶尔还在窗前学几声狗叫。学得如此逼真以至于经常引起对面楼上的狗兴致勃发,狂吠一通以不示弱。邻居们问起康德的事情的时候我就说,哎呀它纵欲过度生病了。邻居们啧啧表示同情,又觉得这种事情似乎不便上门探望。康德终于得以在冰箱里安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