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钦天监荡魔
有者云:
力拔山河,嘶啸时,阵阵马远。越天山,风雨飘荡,剑怀岭长。天命锋斩血和山,古稀器断锄与田。踏雪痕,无意长相思,孤钓寒。
轻狂志,岁易短,相遇期,酒酌宴。益志鹜,常亭沃血迎缘见。万般丛林意不动,千帆沉埋月犹静。还罢了,卸甲归田饮,良春风。
且道天蓬元帅回归云栈洞,姻缘会聚集万千妖魔,这是玉帝在量劫前最大胆的一步棋,三百年前遣派天蓬元帅下界投妖身,摸清各方门路逐一歼灭,再好安插天庭司职人员,如此一来量劫因果就不止和西方佛门有关,且天庭在正面名义上没有干预量劫,一举两得。
话回云栈洞,妖魔界的第一栈现在如炙热之炉一般,仅需一点火星便可势成燎原。
天蓬元帅回归,卵二姐佳人倾心本无可厚非,但卵二姐假作招亲之名诓骗众妖行千里来此地,且让妖族互相厮杀,让人好不搓火!
“卵魅!我老鹏自问一声平日里待你不薄,为何如此下贱引我等自相残杀。即然你已经配了他妖,还搔首弄姿寻什么家长。气煞我也!”
鹏丈平素里最恨招摇撞骗之人,本来想摘得牡丹花,娶上万贯财,谁知化作水中月,一切成幻影。鹏丈自然怒气填胸,雷霆发指。
“老妖鹏,你还敢出言不逊!认得你家猪爷爷吗?”
天蓬宝钯一横,护美妻于胸前,就地反击鹏丈的污言秽语,眼神中对卵二姐疼爱的紧,容不得他人诋毁。
卵二姐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天蓬,此举无异于将经营数百年的云栈洞推下落败的深渊,日后妖魔提起云栈二字定会咬牙切齿,但二姐不在乎!
有了天蓬,天下何处不是云栈。
失了夫君,纵使万贯家财红颜难一笑。
今日妾身不悔,不逃!
天蓬语气霸道,鹏魔王细细一观,愣神片刻回忆各个人物,虽说眼前妖换了人类面孔,但妖气极为熟悉,错不了就是他!
“妖界钦天监首,猪刚鬣!”
此名一出全场云动,凶怪惊倒一片,恶妖吓破苦胆,竟然形成四散而逃之势。一妖威名,可见之强。
若是说五百年前妖魔界何人最盛,毫无疑问自然是闹天宫的齐天大圣爷。但如果要说现世三百年中何人最威,便是眼前这位罚恶扬善的妖界钦天监首。
天蓬三百年前破世而出,行人间正道,斩罪恶之灵,凡祸害过百姓的妖魔,皆难逃天蓬之手。宝钯下丧命的精怪少说过千,自号钦天监首。
“既然认得猪爷爷,还不速领死!”
天蓬身负皇命,为量劫开道,诛妖杀魔又不能提天庭名声,只得安个妖界名头方便行事。
“你这猪瘟,嚣张作何?昔日残杀同道暂且不提,今日万妖聚会,有我老鹏在,定当合力灭杀你个猪遭。”
鹏魔王之言犹如给众族吃了一颗定心丸,天蓬孤身一人如何对抗众多妖魔,而且有混天大圣坐阵,自然涨了几分妖魔气势,众家凝聚成绳准备合力将天蓬诛杀以绝后患。
一方,声势浩大,皆是茹毛饮血之辈,混天大王掌印,万千妖众成列,踏破云栈洞,只需一息而已!
另一方,一身孑然,天蓬含情脉脉望着娇妻,千军万马孤胆相随,又有何妨?
“二姐,为夫应该怕吗?”
天蓬轻嗅美人儿的青丝,一脸气定神闲。这个中人物只有那老鹏妖还算有些名头,更何况这老厮已经进入垂暮,功法不堪入目,何人给他们借的狗胆!
“夫君,妾生死相随!”
那一年,他嫉恶如仇,发誓要荡尽天下妖魔,让天庭之上的玉帝高看一眼。
那一年,他遍体鳞伤,躺在云栈洞前,昏迷之际口中也不忘除妖二字。
但凡绝世英豪,必有崇拜者。
望夫石下,撒下弥天大谎,只为他回家之路。
卵二姐便是那真情痴心的人儿,既然妾身身边留不住夫君,那么妾身就引万千妖魔相聚,只盼夫君归来!
天蓬黑煞披风一展,迎风而立于高台之上,那英姿的确可以倾倒世间美人儿!
今生为帝王活了三百年,足够了!老猪问心无愧。
今日过后,管他天蓬元帅,管他万世富贵。
潇湘琴,听一人音笑嗔怒。
杜康酒,伴一人天涯相随。
“二姐,老猪累了,这一次回家便再就不走了!”
“嗯!”
卵二姐红唇娇艳欲滴,眼神中泛起泪渍,这一句话等好多年,如今这么突然的说出,妾身还有一些不习惯呢!都怪你,呆子!
楼宇树遮百叶愁,
独夫焦固心然忧。
浮屠刀落南山外,
娇妻美眷一壶酒。
天庭啊!这是老猪最后一次为前世因果效力,这千百妖魔的富贵功劳还是让予他人。自此之后各路天堂,娇妻相伴隐于山林。
“尔等宵小,尽管上吧!”
虎躯群狼战之伊始,漫漫斩妖之路,三百年的妖界客,任谁也不可能无怨无悔。
龙腾天,虎跃川,快意恩仇破妖原。
凤栖桐,鸾鸣渊,可怜天蓬纷绕恋。
苦行剑,誉名刀,独世逍遥孤影雁。
怨愁水,横流江,百年征途路漫漫。
九曲肠,声声慢,达豁淡泊无功颜。
风萧动,月光寒,沧海飘粟秋水边。
天蓬元帅,天庭正位天神,早年间在天河水府修练时已达到太乙金仙境界,如今虽说投了妖胎,但实力也稳压鹏魔王一筹,双方斗法天蓬游刃有余。
“喝!”
鹏魔王知道对手强大,自然要全力以赴。鹏展翼,混天大圣显真身,巨大的鹏乌躯体竟可以与红缨招亲台比肩,数丈长的翅膀聚积两股大旋风,风中暗藏金羽刀刃,一旦触及非死即伤。
“小小把戏!”
天蓬跃起半空将手中宝钯砸向地面,只见飞沙走石,地面裂开一道数十丈的鸿沟,直接将聚力的鹏魔王真身震飞数百米。
由此可见功法差异,鹏魔王凭着年岁熬上玄仙,但终身不可能进阶太乙仙境。至于他所修炼的进攻法门也抬不上门面。
“咳!这贼厮!各位兄弟今日怕是一场苦战,如果大家想活命离开,切莫珍惜自身法宝,一并使出力压猪妖!”
鹏魔王口中虽然还在鼓动众妖抗敌,但双手已经微微颤抖,暗叹这猪妖的实力惊人!
“拼了!”
各大妖魔洞主纷纷取出法宝与天蓬战作一团,心中仍然从有侥幸心理,这么多的妖魔洞主死伤的不一定是自己,只要活下来定可以一举成名!
俗话说:好汉架不住乱球搓,猛虎敌不过群狼。天蓬虽然实力高超,但这么多的法宝法器同时攻击也让他疲于应对。
再表战场外,陈玄屠与弘业禅师二人观战之景。
“玄屠施生是否感觉一种无奈,一股莫名,一丝伤感!”
弘业禅师明知玄屠生向往热血杀戮,却不点破个中缘由,凭着几句佛谛,让他参悟这无从下手的仙缘。
“鹏丈他们不算英雄好汉,有本事单打独斗,群起攻之甚是可恶!”
陈玄屠第一次看到如此震撼的场面,一人斗群魔乱舞,这莽汉的实力只怕比萧哥还要强上几分。而玄屠生本来对妖魔有几分改观印象,不过今日一见依旧是那么卑鄙低俗。
“玄屠施主,这般就着相了!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今日之因,皆有来日之果。佛门又多一可渡之人!”
弘业禅师微微一笑,禅师在天蓬眼中看出了寂寞无奈的表情,这说明天蓬已经对天庭失望,如此一来佛门可渡。
“不行!玄屠看不下去了!师父知道玄屠不懂佛,向来看不惯就要出手,哪有那么多的缘由!玄屠错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一次!那个偷袭小贼,且吃我一刀!”
陈玄屠没有听禅师的规劝,径直冲入战场。
弘业禅师手臂微抬欲要开口,但又轻轻放下,猪施主说的不错,玄屠施主有选择的权利,改了便就不是他了!阿弥陀佛!贫僧又错了吗?
“莽汉,玄屠助你一臂之力!”
陈玄屠真言木刀倒提,口施定身之法,穿梭于小妖之间,只要寻到那煞气重的妖怪便一刀结果,可以这么说陈玄屠的杀瘾犯了。
“哼!洞主归我,杂碎归你!切莫被人宰了,老猪没有那功夫去阎王殿讨要魂魄!”
天蓬孤身一人许久,此时感觉身旁有个背影还不错,如果天庭有人能陪伴老猪走过这三百年,老猪也不会如此对天庭失望。
一时间,沁金宝钯与真言木刀相交成辉。二人强在功法高明,妖族胜在人数众多,战斗如火如荼。
从艳阳高照至明月当空,万千妖魔死伤过半,陈玄屠力竭气弱,左腿也负重伤。若不是要避开鹏魔洞的友人,玄屠生还能斩杀更多。
弘业禅师所言不差,玄屠生杀业成瘾,唯有在这血光中的淋漓尽致,才能使本心舒畅。
望着那小妖畏惧的眼神,玄屠生手中带血的木刀似乎又在低鸣。
当然陈玄屠不敢回头看闭目念佛经的弘业禅师,因为他心虚,这全身的鲜血让弘业禅师一年有余的规劝化作泡影,玄屠生暗骂自己为什么止不住杀业,真是无可救药。
此时回头,不!还想杀!
彼岸在前,不!玄屠生愿游回原点!
对不起,师父!玄屠已经着相,这辈子也走不出这片苦海,当然也不愿走出这苦海。
“此时不破,更待何时!”
禅师一言惊醒梦中人,走自己的路吧!玄屠施主!
一股玄青色,飞升朗太清。
陈玄屠半年禁锢的炼气化神境界一举踏破,周遭恶业缠身,又离佛门远了一步。
羽化登仙境,飞升上天轮。
焦天地,乌云蔽明月,大事不妙!
陈玄屠根本不是堪破羽化境,而是要一步登仙,天地雷劫已降,万千杀业今日偿还!
“真是怪哉!两境连破!老猪我前世今生万载千年从未听说,真乃奇景!”天蓬修道这么多年,从未听闻何人能同时踏破两个境界。
天地雷劫聚云,但陈玄屠已经力竭身弱哪里还有一战之力,眼看就要被天降的雷罚劈中。
“阿弥陀佛!玄屠施主,贫僧今日舍去这地仙修为也要保施主一步散仙!”
枯木禅杖轻点宝莲印,护住玄屠躯干,弘业禅师端坐莲心之中,祥光五彩瑞霭千重,万千雷劫贫僧为施……玄屠一肩扛之!
天外天,十万神兵已经到达云栈上空。谁知忽逢仙人雷劫,紫云翻滚雷霆法怒。这区区地仙雷劫竟然使十万天兵无法前进一步。
“轰隆隆!”
一道惊天雷突下!
百年树干粗的闪电直接将云栈洞招亲台瞬间劈个粉碎。
处于中央的弘业禅师双臂焦黑继而脱落,肩膀之处又生新肢,甚是神奇!
雷云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