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是说好了要一辈子吗(2)
陈苔藓笑道:“可能是她根本不在乎吧,自然不会像我们一样了。”她说得如此简单自然的一句话,让刘莲不,不对,江淮明明是在意的,不仅问过她是否喜欢诗歌,还专门发了信问她呢。但是他内心里是不是也和林蓼蓝一样,毫不在乎,因此搁置一旁?刘莲患得患失起来,想着诗歌的名字,《致LL》,突然笑起来了:“哈哈,苔藓,我怀疑你猜错了。”陈苔藓正往嘴里塞一大口四季豆,含糊不清地问:“什么?”刘莲得意洋洋:“你心里完全没有我嘛,单单知道蓼蓝的简写是LL,你想想我的名字看看?”陈苔藓一想,差点喷饭:“说你花痴,你还真是当仁不让。”“为什么不能是写给我的?你看,人家长得这么美……”刘莲继续开着玩笑。陈苔藓就拿筷子敲她的头:“吃饭吃饭!以前是谁嫌弃自己不美,害怕梦中人瞧不上的?”说到江淮,刘莲的声音就低下来了:“我到现在还害怕他看不上我呢。”陈苔藓无话可说,只好叹一口气。她们到底忍不住,回去问林蓼蓝,她只笑笑,闲闲地拈一粒瓜子:“这么八卦?”可又怎么能不去猜度?人都是有好奇心的,用一句不知打哪儿看到的话来说,就是“好奇心能呛死猫”。陈苔藓和刘莲急得直跺脚:“到底是不是写给你的嘛!是谁啊?”林蓼蓝始终没有回答。还能说什么呢,她自知对不住王,眼下更不想将他痴心不改的事实告诉世人。有时候,太过痴情,会沦落成笑柄。春节时,何漫山和韩九月相约去外地旅行,25个小时的硬座,在街边吃大排挡,合喝一小份汤。在寒冷的冬天,两人去灯火通明的商场乱转,什么也不买,也买不起,只贪图那里的暖气。那是千禧年。商场里,到处都是一条条的横幅,渲染着这个幸福的甜蜜的日子。何漫山笑着说:“阿九,今天是情人节呢,我们在商场转悠了半天,买点什么送给对方,好不好?”“好。”手拉手地流连于巧克力专柜。德芙、好时、金帝……一个个地看过去,何漫山用手一指:“阿九,我要那种。”“哪种?”“金帝。”“为什么?”“傻,你看,它的广告词啊。”他一边叫小姐拿给她看,一边说,“‘金帝巧克力,只给最爱的人’。多好的一句话。”韩九月买了两盒,送给他。漂亮的包装,精巧的样子。何漫山捧在手上,笑得眉眼都弯弯的,说:“阿九,我去买玫瑰给你。”三朵,最好的三朵。他们捧着给彼此的礼物,笑声一路荡漾,在清冷的街道上,缓缓散开。在异乡廉价的招待所里,何漫山将巧克力递给韩九月,说:“毛毛,你先吃。”韩九月拆开,拿出一块,剥开包装纸:“漫山,你吃。”他笑:“阿九,你没洗手。”韩九月气鼓鼓地,讪讪着,往自己嘴里一丢。何漫山又叫:“喂,说了给我的。”一块巧克力,半边在她的嘴里,半边嘴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他突然倾过身来,嘴对上嘴。巧克力一点点地化了,流入彼此芳香的心里。激情,就在那瞬间迸发了。他们在刚被服务员换过的看起来还算洁净的白色床单上**,衣物堆在地上,互相纠缠,初尝身体的愉悦和些微的慌乱。当他进入的时候,感觉到尖锐的疼痛和柔情混杂。在她21岁的时候,做了他的女人。抚着他的肌肤,听着他的喘息,感受着一次次的冲击,望着他的眼睛,微笑。他也笑,喃喃地说:“阿九,阿九,你的身体真好看,香。”也许用身体得来的爱比任何方式都可靠。半夜醒来,月华如练,他的表情像个很小很小的孩子。他的容颜。寒假后开学,韩九月拿出一件银色的裙子,把标签拿出来后面都好几个零呢,看得陈苔藓血压乱升。一问她,她得意洋洋,连称只用一百块就搞定了。刘莲和陈苔藓都崇拜地看着她。陈苔藓说:“我更好搞定,身上穿的衣服加起来也不超过一百块钱。”“你也不适合穿这样的衣服呀。”陈苔藓把眼一瞪:“其实我穿起套装来还是很像那么回事的,但就是只能站着不能走,一走就像杀手。”刘莲大笑。陈苔藓又说:“其实高中时我也尝着穿过高跟鞋,那一拽一拽的像媒婆,祸国秧民。不过,改天有钱了,去买一双给你们展示展示我的风姿。我现在穷死了,不如阿九有钱。”韩九月就笑:“这是何漫山送给我的礼物,我自己可没有什么钱买。”刘莲说:“呀呀呀,原来谈恋爱这么幸福。”“那我给你介绍一个吧。对了,上次不是有个谁在追你吗?”陈苔藓说:“算了,阿九,连城一心就只记得梦中人呢。”“连城,你这样……”“我知道。”自从江淮离去,陈苔藓再也没有在寝室里开刘莲的玩笑,说她是个花痴了。倒是她自己,觉得最近好像走了桃花运,老是看到漂亮的男孩子,他转过来看她,她想自己一定笑得很丑。回去很开心地说有个男生好好看,兴奋得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