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百)

色(一百)

早晨出门大雪纷飞,吴桐正愁大巴不好坐,却见小汪从一辆覆雪的轿车里下来,向他招手,他心中顿时一喜,不再顾及曾下达的不要接送的(自虐性)指令,奔过去上了车。车刚上路,小汪就迫不及待地发布信息,告诉吴桐宫汉臣已被公安机关缉拿。吴桐惊讶异常,问确实么?小汪说确实。吴桐又问:是从美国引渡回来的么?小汪说不是,宫根本没出得成国,为了遮人耳目才放风已到国外,但这套把戏瞒不过公安。吴桐不吱声了,心想宫是活该,他的所作所为不受到惩罚天理难容。在所谓“第一反应”过后,他不由想宫的事会不会牵扯到自己,他知道干系难脱,宫拉自己参与“暴动”,并通过操控评估对地产资产进行了“缩水”,尽管这一切由于宫的逃跑半途而废,但这件事是抹不掉的。望着车窗外面的茫茫雪幕头脑里也变成一片白。进到办公室,吴桐先给毕可超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宫遭逮的事,毕可超说他没听说,又说他可以打探一下。放下电话,吴桐十分茫然。从宫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干系,又联想到昨天焦亮说的要自己“滚”的话,心里生出实实在在的惶恐和危机感。他想在泰达的时日不多,与其让人赶走,不如自己先行一步。至于离开泰达的去处,他也想过,就是回学校,继续教书,在走下讲台半年之久的今天,他仍然觉得最适合自己的还是教书。他记得有一次和杨老师通电话,试探性地谈到回学校的事,不料遭到杨老师激烈反对,说他是“烧包”,说这念头有都不该有。他说自己还没有回学校的打算,只是随便问问。杨老师说教师缺岗,要回是没问题的。吴桐意识到是认真考虑退路的时候了。他抓起电话要给杨老师打电话,又觉不妥,一是杨老师肯定还会对他批评加告诫,二是一名普通教师起不到什么作用。他思忖了片刻,便直接给校长打电话。也是顺畅,电话通了。开始校长热情洋溢,可听到回学校的事就变了腔调,说这事有些难度,需要研究研究。他一下子想到这个电话打得太唐突,太没水平,真要办这件事,不是打打电话能解决得了的。他赶紧对校长说改日登门拜访。挂上电话他愤愤地想:当初要走坚决不放,说是教学骨干,现在又是这样一通话。他记得调动成功后王梅曾暗示对校方有付出(付出了什么她不说),看来现在想回去不付出是不成的。毕可超回了电话,说宫落网确实,是从南方捕回来的,说这一来会牵扯到一些人。吴桐脱口问会牵扯到谁呢?毕可超说自然是相关人了。吴桐问怎样算是相关人?毕可超听出他的担心说放心,你我都不在内。吴桐“嗯”了声。毕可超说:“最近有点烦,明天是春节前最后一个休息日,一块找地方放松放松怎么样?”吴桐问句:“是去‘水世界’吗?”毕可超笑了一声,说:“你就知道个‘水世界’是不是?这遭咱去雪世界,去山上的山庄去赏雪。”吴桐问:“是幽居山庄吗?”毕可超说:“你老可爱,山庄也不止幽居山庄一座呀。”毕可超告诉吴桐,这座山庄叫静谧园,不对外,只对关系单位和朋友开放。但有一条规则,去的人必须带一位异性。吴桐说他没异性可带。毕可超说带上你小姨子嘛。经毕可超一说,吴桐倒觉可以,说我动员动员看。他接着给双桃打电话,说了情由,不等他“动员”,双桃便爽快应允。可是双桃在下午打来电话,说她去不成了。他问有什么事吗?双桃打了个艮说刚接到马尼的电话,他说明天要来。吴桐很带情绪说不要理那个洋骗子,没必要见他。双桃说他说要和我办手续。吴桐问什么手续。双桃说结婚加移民。吴桐说双桃你别天真,他还是在骗你。双桃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管怎么得见见,当面把事情砸实了。吴桐仍然不能释怀,继续给双桃泼冷水,说跟着一个好人出国还行,要是碰上个坏人就惨了。双桃的声调也变得沉郁,说这个我知道,心里明镜似的,摆在前面的两个选择:为自己——留下,为好好——出去。听双桃这么说吴桐就不再争辩了。一个下午吴桐心里都怅怅地。到快下班的时候,他又想起毕可超之约,双桃不去了,得另找个人,谁呢?他想到陶楚,一想便觉得可以,自己已是自由身,陶楚更不用说,都没什么可顾忌的。他就给陶楚家里挂电话。陶楚接了,可不等吴桐把话说下去便打断说: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接着扣了电话。吴桐一头雾水,为证实是不是拨错了号码,他仔细再拨一遍,还是陶楚,接起来仍然说打错了。吴桐放下电话,心想陶楚何以这样?过了不久陶楚打来电话,先道歉,后解释她是在家附近打公话。吴桐问家里有人?陶楚吞吞吐吐说李赛他爸在。吴桐不理解,说他在有什么关系?陶楚嗫嚅说他缠着要复婚。吴桐说甭理他。陶楚说他串通李赛闹我。吴桐问怎么闹?陶楚哭咧咧地说李赛向我施压,说要他继续上学,不闹事,条件是我必须和他爸爸复婚。吴桐说这是什么条件呵。陶楚说我不答应,李赛就彻底毁了。吴桐的心疼了一下,他知道陶楚已陷入不能自拔的境地,当初好不容易离开那个人,现在又再入魔掌,陶楚真倒霉。他一下子想到刚才双桃讲她和马尼一事的选择,事实上陶楚亦同样,面对孩子,女人总是软弱的,总是选择自我牺牲,可牺牲就一定会换来好结果么?他觉得应该和陶楚深入谈谈(只在电话里讲不清楚),他等陶楚停止哭,问:陶楚你告诉我,你决定复婚了吗?陶楚“叹”了声,说:吴桐你说我还能怎样呢?吴桐跟着长叹一声。事已如此,再说什么也枉然,赏雪的事更不能再提。接着给毕可超打电话,通知他山庄不去了。毕可超问是不是女伴成问题,说不要紧,这事包在他身上了。吴桐说不是女伴的事,是自己不想去。毕可超问为什么?吴桐说句没心情。挂了电话。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权力与情欲的诱惑:色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网游竞技 权力与情欲的诱惑:色
上一章下一章

色(一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