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百零一)

色(一百零一)

吴桐病了一场,是重感冒。病状三步曲:头一天发烧,迷迷糊糊,第二天烧退,仍昏昏沉沉,第三天从床上爬起,浑身乏力,思维却异常的活跃,八辈子的事情都在头脑里翻腾。当然最后就落在眼前。眼前的事让他一筹莫展。首要的事情是何去何从。王梅决心已定,“开”他只是个时间问题,快呢在春节前,慢呢在春节后。无论快慢终逃不过这一劫。事已如此,他不得不面对现实,可离开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回学校尚待“运作”,前途未卜,别的去处还没开始张罗,这般一旦让他“滚”,只能“滚”到下岗一族中,到时候再把房子移交给双樱,自己真的要流落街头了。面对着这样一幅实实在在的未来景象,他有些不寒而栗,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如此境地。想想也心有不甘。觉得自己并没做错什么,相反倒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不说与王梅的恩恩怨怨,只说与地产机械队的瓜葛,原本与自己没一点关系,工人一闹就把自己送过去当黄继光,过后所有的人又不认账,让他一个人坐蜡头。他愤愤想,当初真不该劝阻工人,立什么协议,听任工人去闹一闹,没准会有另一种结果。这时他不由想起王前进说的“你不操她娘,她不叫你爹”的话,当时只当着怪话听,现在似乎体会到话中包含的真谛。又因为当时王前进是针对王梅说这番话,他自然而然把这话回归到王梅身上。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听凭王梅的宰割,要和她摊牌。恶劣的说法是“操她娘”,叫她“叫爹”。上来的这股狠劲令吴桐自己都感到吃惊。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心平气和地对这一切加以斟酌权衡,最后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属无奈,是不得已而为之,正像文化人津津乐道的那句哈姆雷特名言:是生?还是死?自己被逼在死胡同里。不能坐以待毙。他抓起电话,找王前进,可耳机里是无边的寂静。他想起生病后拔下了电话插头,将自己与外界隔离。他没马上让电话恢复功能,思忖这几天里谁会给他打电话?谁会因为找不见他而心急如焚?毕可超?双桃?陶楚?王前进?许点点?小汪?双樱?乔?他甚至还想到已身陷囹圄的星小姐。然而当这些亲朋好友的面庞一张一张从眼前闪过,他一一地否定了:毕可超出差在外,在回来前不会打电话;王前进自向他开口借钱之后便没有联系;双桃正和马尼谈判顾不上他;陶楚复了婚连他的电话都不敢讲,更不会主动打电话;其他如双樱、许点点、乔出于各自的情况打电话的可能都几乎等于0。这么想,心中便充满了无限的落寞与悲凉,曾几何时自己这个抢手货(双桃语)被大家敬着哄着追着惦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记得毕可超曾对他调侃,说他已打破老婆终身制,实行小姨子顶岗制,引入小姐合同制,推广同学AA制。而在他身陷窘境内外交困时,所有人都离他而去并将他忽略,如那日乔说他是个“清静人”,事实上他不仅清静而且是个孤家寡人。深深的孤独使他急于与外界联系,他插上电话接头,先找王前进,与他说“拷贝”材料的事,可电话关机。他静默了一会儿,又打,这回是乔。与乔关系的速燃又速灭使他总不能释怀。然而电话铃响着,乔终是不肯接。怔着,诡秘的乔使他想到自己的生活彻头彻尾是一场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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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与情欲的诱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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