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二十)

色(二十)

午休时间,双樱被同事杨华娟拉着去逛商场,商场离她们的食品厂很近,正可满足女人爱逛商场的天性。通常没明确的购物目标,“逛”字当头,乘自动扶梯上蹿下跳,出来的时候即使一分钱没花,同样心满意足,用她们的话说赚滑溜眼珠子了。但这次有既定目标,杨华娟说发现一件当下可穿的薄呢套裙,式样颜色都不错,她们就直奔而去。见到了那件穿在塑料人身上的衣裳,双樱久久端详,后摇摇头,说:“太洋,华娟你年轻能穿出去,我怕不行。”杨华娟说:“行,一点问题没有。”双樱说:“我穿这个就成老妖婆了。”说得杨华娟笑起来,笑过说:“双樱你得变变了。”双樱问:“变啥?”杨华娟说:“形象啊。”双樱笑说:“怎么变?去垫鼻梁、开眼(把小眼割大)、装假**?”杨华娟被逗笑了,说:“这些你都不用,你爹妈给的东西都达标,我说的是外包装。”双樱故意说:“包装了放到货架子上去卖?”杨华娟瞄她一眼说:“我不知你是真不懂啊还是假不懂。”她回句:“不懂怎么着!”两人所说是电影《卧虎藏龙》里两个江湖汉子与玉娇龙的对话台词。可能是觉得有趣,近来女工们说来说去逗乐。杨华娟说:“你要真不懂呵我就告诉你,你老公如今不是一般人物,你要跟不上趟,追的会有一大群,你就真是玉娇龙怕到时哭也来不及啊。”杨华娟的话正捅在双樱的软肋上,情绪立刻低落下来,没了斗嘴的心情。她知道杨华娟真心对她好,是贴心贴肺姊妹,替她想,让吴桐多交“公粮”的招数就是杨华娟传授给她。她再看看衣裳,又觉得可以了,想以后和吴桐一块出席活动可以穿。她说:“可以是可以,就是太贵了。”杨华娟说:“一分钱一分货,地摊上有便宜的,十块八块一件,那能穿得出去?再说你现在还用得着在钱上打转转?”双樱也觉得是,但心中另有隐情,单买一件,几百块钱心理上能承受,可要再加上双桃一件,就过千了,总觉得有些重。吴桐说能挣多少多少钱,毕竟现在还没拿回家呀,寅吃卯粮行吗?正犹豫着另一个同事周囡也逛到这儿,周囡看见她便嚷:“双樱我正要找你呐。”双樱问:“有事吗?”周囡一副神秘的样子,拿眼去看杨华娟,杨华娟心里明镜似的,可她偏不回避,依旧和双樱说衣裳的事,并喊来售货小姐,说要试衣。周囡扫了一眼衣裳说:“吊吊着有什么好啊,”接着对双樱说:“我先上八楼,在那儿等你。”说完扬长而去。双樱原本便拿不定主意,经周囡一“砸锅”,就决定放弃,只在身上胡乱一比量便把衣裳还给售货小姐,杨华娟不再勉强,说:“算了算了,周囡在等着宰你呐,快去吧。”双樱明白杨华娟的意思,周囡说的“在八楼等”的八楼是商场快餐部,杨华娟认为周囡到那儿就是为了叫双樱请客。双樱说:“华娟你也一块。”杨华娟不应。下楼了。双樱就去找周囡。果不出杨华娟所料,上到八楼双樱便看见周囡“周武郑王”地坐在一张两人餐桌边,一副等着吃请的样子。双樱觉得好笑却并不反感,近些日子丈夫“高就”的事传出,车间的姊妹个个嚷着让请客,一块逛商场时就到八楼撮一顿,也不贵。不过像周囡这般一本正经地坐在那儿等请倒是头一个。“小周,你请客?”双樱坐下故意逗她。“行啊,我请客你埋单。”“我埋单还算你请客?”说起来真是一种怪现象,两人你一句“埋单”,我一句“埋单”,事实上谁也不晓得为啥付账不叫付账却要叫“埋单”。如果说成“买单”还好理解,敢说十个食客有九个不知“埋单”两字的出处,可全都这么叫,似乎一声“埋单”就如同将丈夫叫成老公,提升了自己的档次。倒是“快餐”两字实实在在“快快”便上来了,十五元一份的套餐,饭、菜、汤一应俱全,而且埋起单来(不知这么说在语法上通不通)也感轻松。不过双樱很快便不轻松了,不轻松缘于周囡报告她一个关于“吴老师”的桃色新闻:她老公那晚去上岛咖啡厅应酬,看见“吴老师”和一个风骚女孩在一起,很亲热。双樱像当头挨了一棒,却也心有疑惑,她搁下筷子问道:“你老公是不是认错人啦?”周囡说:“肯定不会,我老公见过你老公好多回,怎么会认错了。”双樱想想,说:“他那晚公司里有应酬。”周囡说:“应酬应酬,男人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都拿‘应酬’来糊弄老婆,你也信?”双樱说:“自去新单位,他应酬确实很多,前几天还和外国人谈判。”周囡说:“应酬有真有假,真假难辨哩,你跟在他屁股后面?”双樱不吭声了,懊丧地想:担心的事真的说来就来了?他才去泰达几天啊,男人就这么他妈不是东西?周囡说:“我有个办法,我回去再问问老公,然后把详细情况提供给你,抓住他的小尾巴,和他对质,这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双樱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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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与情欲的诱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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