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宫砂》七十二
有什么也别有病,没什么也别没钱。这话我算是深刻体会到了,我美容中心一个美容师叫小玉的,不知怎么跟当地一个穷鬼给搭上了,那人三天两头的跑来找她,不为别的,就问她讨个十块二十块的买烟抽买盒饭,想想,一个大男人啊,为了十块钱跑那么大老远,还让人讨厌,唉,我要是这男人早就跳深圳臭水河了。开始我还没怎么在意,来多了我就奇怪,问小玉是怎么回事,小玉说她也没办法,她当初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时他挺不错的,后来越来越懒了,家里一些东西全都被他拿去赌得输个精光,没办法她只好搬出来住,但她不管走到哪里上班,他跟个游魂似的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总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活可怜兮兮的样子,每次看到他我就有把他塞进垃圾桶去的冲动。我看那个男人常这样跑来影响美容中心的形像,也影响小玉的工作,便直截了当地说:小玉,你老这样我也不好办,你看有没有办法让他不来这里?小玉为难地低着头,半天不说话,我转身走了,又观察了几天,发现那男人照来不误,我毫不留情地跟主管说把小玉给炒了,主管说:唉,其实挺可怜挺善良的一个女人,就是心太软了。心太软了!哼!我心里苦笑,从来都是听说女人心太软,为什么就没听说过男人心太软呢?是不是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多情慈悲?天生就更优柔寡断?那么我呢?唉,别想这个问题了,头疼。跟邓家庆在一起,怎么说呢?这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男人,比如说吧,出门住一定是五星宾馆,吃要问当地最好最出名的饭店,除非迫不得已,不然是不会走路的,当然去健身房或在高尔夫球场另当别论,在一些小事情上我非常看不惯,比如说前几天换了电脑桌,旧电脑桌其实挺好的,卖给旧货的最少也能卖个一两百块钱吧,他打电话叫管理处的人来帮忙搬走,还给他们五十块钱辛苦费。有一次我陪他在邻市办事情,晚上在入住的大酒店洗头发,明明上面写了洗发八十,已经是贵得离谱了,转身就见他拿出一百块小费给帮他洗头的小妹,虽然那不关我事,又不是我的钱,但看着总会觉得不舒服,你说洗个头又不是做了什么###事干吗给小费装B啊是不是?当然这些是小事,讨厌的是总有一些女人打电话来家里,说吃醋也谈不上,但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在他从来不会鬼鬼祟祟地接电话或是出去干什么,我也就舒心不少。唉,这样的日子真是没劲,我都感觉到不知道说什么了。有一天我在商场买了一些日用品回来的路上,接到了江山的电话,我告诉他我在深圳,高兴地说我正在这里办事情我请你吃饭吧,我想想邓家庆晚上有应酬,答应了。那是我们两人上次见面后的第一次见面,他看起来一点也没变,虽然有点粗糙,但男人味十足,一顿饭下来,我明白了这个人的来历,原来他是大陆安徽人,凭着当年敢拼敢干,做了包工头,赚了不少钱,队伍扩大,承建了几个工程都不错,后来和人合伙干起了房地产生意,并在那时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香港女人,结了婚并生了两个女儿,反正七滚八滚,现在的他是香港一家驻大陆的地产公司的总经理。这人,我不知怎么说,十足的暴发户,说话高声大气,买单时一掏掏一大摞钱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我觉得挺没劲的,临走时他叫问:媛媛,你什么时候到我家里去玩玩?我家里收藏了不少好书呢!他叫我媛媛,我突然想起在菩堤市的岁月,心里一下子有些伤感了。福荣,他还好吗?有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