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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六户人家被接入东京城的时候,赵寒烟和包拯就意料到以幕后黑手的细致谨慎作风,这事儿该是瞒不住他。遂做了两手准备,明面上由白玉堂率大队人马,护送由死囚乔装打扮的‘六户人家’。
为了让对方更为相信,押送的队伍还特意乔装成了商队,再特意去露破绽,比如白玉堂,他那张脸,还有通身的气派,很惹眼,只要骑着马在路上招摇一圈,很容易就被敌人发现。
如此这一队人马就完全吸引了敌人的目光,完全没人注意这之后还有一批赶车进城卖菜的‘百姓’。
成功瞒天过海之后,六户人家就被瞧瞧安置在东京城内一处安全宅院,被妥善照料和护卫着。直至今日,这六户人家才被请到开封府。
这期间,薛掌柜仍旧被关押在开封府大牢。
苏越蓉在那日头听到赵寒烟和白玉堂谈话,得知他们看穿自己的身份后,就欲逃跑。她本想先传信给史判官,岂料没走两步,就察觉不对,等她反应过来要立刻逃跑的时候,已经晚了,立刻就被白玉堂打晕,关在了秘密之处。
苏越蓉被关押之后,一直都是蒋平带人看管他。她见没有办法逃脱后,就曾想过自尽,但因为一直没有人质问过他什么,他就琢磨着暂且静观其变,等待事情变化的时候再走最后一步也不迟,所以就这么一直熬到了今天。
等待这几天,苏越蓉心中的一个疑惑越来越大。就是赵寒烟和白玉堂,为什么还不来质问他。他二人难道不好奇他为何要伪装成女子?这个疑问每天都让她脑子很煎熬,耗尽了他的耐心。
终于等来了今天,苏越蓉被押入开封府的那一刻,竟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踏实了。问吧,总归不管问什么,他都不会说,问完了他也该死了。
至于曲长乐,从告发他父亲曲荣发之后,就一直留在他新搬的一处小宅院中,每日除了喝茶下棋或是看书,什么都不做。因为他早就得了消息,被告知自己已经被怀疑。所以这些天,他连门都不出,一直很安分,当然心里一直很不安。他一直以为平静就是好事,对方监视他久了,就会有厌烦的一天,那时候他就算熬过去了,安全了。但万万没想到,就在他以为庞太师死了,事情差不多要完结了的时候,外头那些监视他的衙差,忽然闯了进来,请他来开封府配合调查。
曲长乐在来的路上,听说宋庭空被抓了。心原本是悬着,有些不安而已,咚地一下,被重重一击,狠狠地摔了下去。
原本的希望,自以为……而今都变成了恐惧,自己极可能将要赴死的恐惧。
当曲长乐在公堂外,看到了苏越蓉和薛掌柜。三人目光彼此交汇的刹那,脸上都写满了惊讶,同时心里也明白了什么。
竟同时拿了他们三人,怕已经不是巧合了。原本该埋在最深处的东西,极可能已经被开封府的那些人挖掘了出来。
三人没有被关在一起,所以三人看对方的眼神都带着审视和疑惑。
苏越蓉直摇头,表示自己并没透露任何东西。
曲长乐跟着也微微摇了下头。
薛掌柜看他们两个都同时看向自己,轻声嗤笑了下,转而大笑,眼角含着泪,已然不理会他二人如何。随后在衙差的呵斥下,率先进了公堂。曲长乐和苏越蓉随后也被押入。
德平县当年六名丢失孩子的父母皆在公堂内坐着等候,他们早就被告知,有疑似是他们孩子的人被官府找到,所以才被请进东京城。这些天的等待,令他们分外焦急。好容易熬到而今可以见面的时候,个个都很激动和期待。
当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意料该是人来了,六户人家,全都起身,翘首期盼着看着门口。
进来了三名年轻人,二男一女。大家都同时朝那两名男子脸看去。
父母们认了半天,有个名叫黄翠山的中年男人,颤抖着双腿站了出来,含泪仔细凑近薛掌柜,仔细打量他。指着他的脸,转头对自己妻子道:“这、这是我们的大河?是不是?”
其他人仔细瞅,“是了,越看越像大河,不过人变得白了很多,可真是越来越俊俏,长得向他娘。”
薛掌柜、曲长乐和苏越蓉在进入公堂后,就和公堂这些站起来的中年男女们撞了目光,梭巡之后,三人的身体同时僵硬,目光也直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时候,黄翠山夫妻已经拉住了薛掌柜,询问他是不是他们丢失的大儿子黄大河。
薛掌柜身体被他们拽的来回晃动,眼睛却是红的,但表情很僵硬,一句话都没有说。
剩下的父母们,见黄翠山夫妻认出孩子了,激动又着急,赶紧使劲儿去看剩下的那个少年。
“你是二兔?”魏强蹭地跑到曲长乐跟前,激动抓住他的胳膊,仔细端详他的脸,越看越像,越看越高兴,激动赶紧抱住了曲长乐。
余下的父母们经仔细辨认,确定这俩孩子的五官就是当初的丢失的黄翠山家的和魏强家的,替他们高兴至于,自己有伤心失望,怎不见他们的孩子?余下的人就纷纷询问包拯,可还有没来的人。
“你……你是……”有一妇人一直盯着苏越蓉,觉得奇怪,这会儿终于憋不住了,出了声。
苏越蓉握紧拳头,偏过头去,意欲躲开那妇人的审视。
“旺儿?”田得丰抓住妻子的胳膊,和她一同看向苏越蓉,“姑娘,你——”
“他是男人。”包拯道。
田得丰夫妻怔住。在场其余的父母们都安静了,转而替他们夫妻仔细看,还真是很像从小就身板纤细的田旺。
儿子找到了,找到了最要紧,穿女装这种事还计较什么!
田得丰夫妻高兴抓着苏越蓉哭起来。
赵寒烟在旁观察薛掌柜、曲长乐和苏越蓉的反应,三人的情绪都差不多,震惊、慌张、尴尬和无所适从,似乎也有一些激动,但更多的情绪是逃避。三人最后都表现出想要逃避他们父母的表情。
“你们认错人了。”曲长乐率先甩开念着他的魏强夫妻,皱眉,“什么二兔,我是前礼部尚书曲荣发的儿子,曲长乐。”
魏强夫妻愣住。
薛掌柜随后也请黏着他的黄翠山夫妻和他保持距离。苏越蓉也如此。
三人怎么都没想到,进了这公堂内,等待他们竟是这些。
包拯等人只看着并没说话。
黄翠山等人虽然被推开了,但他们认出自己的孩子之后,其可能随意撒手,激动地边落泪边询问孩子们为何不认他们。
“爹娘其可能会忘了你们的模样,你耳后的黑痣,手腕的烫疤,都记得,这不就是么?”黄翠山的妻子扒开薛掌柜的左手,然后踮脚去看他的后耳,哭着喊着就是他。
“这时候,不认比认了更好。”薛掌柜红眼看着黄翠山夫妇,“我是杀人犯,你们可想好了,看仔细了,我真是你们的儿子?”
黄翠山夫妇愣住了,其他父母们也都被这话惊到了。
“不然你们以为,开封府为何要费力将你们接来,而不是送人过去?”薛掌柜的反问。
“你……你真杀了人?”黄翠山惊讶,“你小时候见我杀鸡都舍不得,要哭上半个时辰!”
“所以你更要想清楚,现在的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薛掌柜嘴角带一抹嘲笑,面容冷漠,眼睛依旧红红的,但不敢直视黄翠山夫妻。
“你就是杀了玉皇大帝,你也是我儿子啊,这怎么改得了!”黄翠山一个年仅百般的大老爷们,噗通坐在地上,扶额痛哭起来,感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才认了儿子,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儿子就成了杀人犯,要被斩首。
魏强夫妻和田得丰夫妻听闻这话后,都明白他们的孩子和薛掌柜一样,都是被开封府的衙差押送上来,既然是在一起的,那很可能就是犯了一样的罪。求问之下,没得到回应,但也清楚了,这是默认,一个个都哭起来。
从薛掌柜怀念德平县的吃食这点上,赵寒烟就知道他念着他父母,那这里就是个突破口。
“你人在东京城,却不敢去只有一天路程的德平县与父母相认。我选相信这其中必定有难言的苦衷,是谁害你走今天这步?”
黄翠山等人听闻这话,都看向薛掌柜、曲长乐和苏越蓉,催问他们赶紧交代到底是谁害了他们,恳请包大人做主。
三人都没说话。
赵寒烟看到薛掌柜攥紧拳头,问他:“你当初说新开的酒楼起名叫忘忧阁,就是为了吸引真的忘忧阁的人来,为报仇。那可是忘忧阁的人,害你们不能与父母相认?”
“是。”苏越蓉干脆道。
曲长乐和薛掌柜都看他。
苏越蓉:“这有什么不能讲?反正已经是而今这境地,他们人都来了。”
他们人都来了,应该是指他们的父母。
所以之前不讲,看来是要护着他们在德平县的父母。
“到底是什么人给了你们什么样的错误引导,令你们觉得不能与亲生父母相认?”
赵寒烟问完,见三人不说话,接下来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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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看什么样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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